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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京夢聞錄

第四百六十五章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元京夢聞錄 麥麥青芒 2171 2021-05-23 18:33:00

  “哎呀,你在找小圓鍋?。俊蹦侨藙偳梢矔拙涔僭?,雖不太地道,多少比當(dāng)?shù)氐姆窖砸H切多了。見凌蕭滿面焦急,他撥開人群朝這邊走來,邊走邊道,“你是小圓鍋什么人啊,朋友嗎?”

  他嗓音頗大,這么一喊圍觀眾人也都領(lǐng)悟了過來。聽他原來是在找沈大公子,眾人不由越發(fā)積極,圍著他的坐騎仰著頭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嘁嘁喳喳之聲不絕于耳,而他一個字也聽不懂,又被人圍得難受,心火不禁呼呼往上竄。

  終于,方才與他搭話那人排除萬難,擠到了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衣擺,指著他來的方向道:“我看見小圓鍋往那邊去了!”

  凌蕭回頭一看,立即明白青阮是與他想到了一處,如今也離開木丹渡,去牡丹渡找他了。他一刻也不耽誤,又旋身下馬,向著來時的方向趕去。

  眾人紛紛為他讓開了一條路,等他牽著馬過去,身后的口子又立即被熱情的鄉(xiāng)民封上了。

  大家還在激情澎湃地說著什么,方才那人見凌蕭一眨眼的功夫就沒影了,不由大喊了一句??蛇@句話瞬間就被潮水般的喧囂淹沒了,凌蕭玄色的發(fā)帶一甩一甩,與身側(cè)銀亮的馬鬃一起,不多時就消失在了擁擠的人流里。

  一路疾馳,從步行到騎馬,把方才的路又走了一遍,終于在兩刻鐘后又回到了牡丹渡。幾名大漢仍舊在卸貨,見他過來,其中一個連忙迎上前來,指著他來的方向道:“那......那......過去......”

  凌蕭茫然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回頭看了看,又看了眼大漢說不出話憋得漲紅的臉,忽然意識到,難道他的意思是方才青阮來過此地,發(fā)現(xiàn)找不見他就又沿著原路又回去了?

  想到此處他心下一凜,可接著又皺起了眉頭。方才他一路過來并沒與青阮撞見,還有他從此地去木丹渡時也沒有撞見他。兩個渡頭之間統(tǒng)共就一條路,他們二人在上面穿行,怎么會碰不到呢?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

  與此同時,對面的大漢也伸手指著渡頭,磕巴道:“船......船......”

  船!

  當(dāng)然是船!這里是水鄉(xiāng),鱗次櫛比這么多渡頭,行舟自然要比陸路方便許多!

  這么顯而易見,可自己卻想不到。凌蕭懊惱地拍了拍額頭,匆匆謝過大漢后,牽馬走到岸邊,要了最近的一條小舟向著來路劃去。

  船夫在船尾撐船,他與白馬立在船頭,只見粼粼水波倒映著輝煌的燈火,被小舟的尖角破開,在船體兩側(cè)蕩漾出一雙琉璃也似的畫卷。來往行舟眾多,而船夫卻如一尾長在江里的魚,游刃有余地駕著小舟,穿梭在不足臂展的狹窄空隙里。

  劃了一會兒,凌蕭就發(fā)現(xiàn)此處水路果然比陸路快上得多,怪道四周都是乘船而行的旅客。只有他一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牽著匹蠢笨又扎眼的白馬來回瞎跑。

  終于,又回到了木丹渡。小舟靠岸,他大力扯著韁繩,幾乎恨不得將馬扛在肩上,可還是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匹慢吞吞的老馬拖上岸來。

  好容易等它不尥蹶子了,他駐足在人流外圍,又一次四處張望。沒想到方才與他搭話的那人還沒走,在擁擠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他,連忙撥開人群沖了過來,大聲道:“哎喲,坐船,小圓鍋坐的是船......”

  “我知道了,”凌蕭道,又問,“你方才可又看見他了?他可回來過?”

  “回來過,回來過!我一直幫你看著,現(xiàn)在人還沒走呢!”那人一連聲道,又往身后一指,“我看他往那邊去了......”

  凌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張望了一下,只見人頭攢動,并沒有那道耀眼的明藍(lán)色身影。他隨口道了謝,也牽著馬朝這個方向走去。

  一路撥開人群,好幾次他都覺得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可緊忙追上去卻發(fā)現(xiàn)不是。如此反復(fù)幾遍,心下焦灼已極。擔(dān)憂夾雜著急躁,他再也忍不住,又一次翻身上馬,打算故技重施。

  可此處的人流比方才更多,馬兒畢竟不及人的耐性,被人群來回揉搓幾遭已經(jīng)到了極限,焦躁不安地來回扭動。他站立不穩(wěn),又怕激怒了馬,踩踏行人,只得坐回到馬鞍上四處張望。

  來往行人見他在鬧市騎馬,都不滿地牢騷起來,有幾個火氣大的甚至已經(jīng)破口大罵。但他眼下已無暇他顧,對四周的非議充耳不聞,只忙著四下搜尋那道明藍(lán)色的身影。

  戴小帽的不是,抱小孩的不是,耳畔簪花的不是,捂著嘴與同伴說笑的也不是......

  他向四周看了一圈,一無所獲,又想重新搜尋一遍時,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了一角明藍(lán)色的光。

  他心中猛地一動,定睛看去,就見那是一個賣酥餅的攤子。蒸鍋的蓋子掀開,涌出一大團(tuán)白騰騰的霧氣。霧氣后面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一襲筆挺水滑的明藍(lán)色的長衫,黑亮的發(fā)絲垂在腦后,整個人如同一竿修竹,卻又比修竹添了一分隨性。

  他猛地躍下馬來,撥開人群飛奔過去,一把扳過那人的肩頭,果然,是那張熟悉到已經(jīng)如同自己身體發(fā)膚的臉。

  沈青阮先是一驚,待看清來人后便歡喜一笑,唇邊又是兩個淺淺的梨渦:“你回來了!”

  凌蕭強(qiáng)壓下胸口起伏,看了看酥餅攤子,又看看他捏在手中的油紙包,不悅道:“我四處找你,你怎么在這兒?”

  “買酥餅呀!”沈青阮晃了晃手中那個鼓鼓囊囊的油紙包,“我在這里等不到你,就知道你肯定是聽錯了,跑到牡丹渡去了。而后我又去牡丹渡找你,可問了那邊的船工才知道咱們岔開了。于是我又坐船回來,但想著與你這么互相找下去也沒個頭,還不如留在此處等你??筛傻戎譀]意思,見到有賣酥餅的就過來買幾個,沒想到你恰好就在這個空當(dāng)找過來了......”

  他樂呵呵地說著,打開裝著酥餅的油紙包,像是要拿一個出來嘗嘗。凌蕭卻一把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說道:“走!”

  “哎哎哎,我還沒付錢呢!”沈青阮被他大力一扯,“蹭蹭蹭”歪出去三步。他一面叫著,一面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了荷包出來,來不及數(shù)銀子,干脆將整個荷包都扔給了攤主。

  攤主眼疾手快地接住這從天而降的大餡餅,還沒回過神來,再放眼看去,眼前哪還有方才那兩個桀驁出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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