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女士與人群隔開,這一刻只有她和拉普蘭德。
“不錯的店,不知道貴小姐能否請我進去喝一杯?至少在它被夷為平地前最后一次發(fā)揮它的價值?!蔽魑骼锱靠粗仗m德臉上的源石結(jié)晶,黑色的源石結(jié)晶在蒼白的面容上格外顯眼,已經(jīng)快成為她半邊臉的面具,視線下移,拉普蘭德身穿黑色正裝,白色內(nèi)襯與黑領帶格外分明,像是要參加一場葬禮。
“我還以為能見到新任家主貝爾瓦多,沒想到卻是一個剛退位不久的地下皇帝站在這?!崩仗m德故意探頭望向西西里女士身后的人群。
“如果是他指揮今晚的行動,你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與我對峙了,貝爾瓦多對你來說根本不值得過多留意?!蔽魑骼锱肯蚯耙徊?,走到了拉普蘭德的安全距離邊緣,“我也不喜歡躲貓貓的游戲,直接點對我們都有好處,尤其是對一個生命所剩無幾的人來說?!?p> 拉普蘭德微笑著,褐色的瞳孔漸漸被寶石藍色占據(jù),時間即使過去了七年也未能改變西西里女士在她記憶里的感覺:厭惡至極,恨不得立刻把她的頭給砍下來。
“這應該是‘海塢’行動后,我們第一次見面?!蔽魑骼锱繉仗m德的冷漠無奈地攤手,“當時我還以為我最引以為傲的實驗品就這么死掉了,沒想到多年后我們還能這么和平的見面。”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我想把你的頭給砍下來,然后高高掛在彷徨街的鐘樓上?!崩仗m德平淡的說道,“我忍受不了你還能在我面前走動的樣子?!?p> “哦,你現(xiàn)在就可以辦到,用你身后的機槍把我射得粉碎。”西西里女士指向天花板上的機槍,嘴角揚起弧度,“不過我知道你不會這么做,你在想就這么把我殺了也太便宜我了,在你的思維里我們該在一處無人之境決斗,最后把我千刀萬剮?!?p> 拉普蘭德沒有說話,西西里女士說的沒錯。
“你說過,你想像你父母一樣為西西里家族鞠躬盡瘁,老實說那些實驗也是家族前進的一部分,你應該感到榮幸,畢竟那時候的你根本做不了什么,等待你的成長又是個不穩(wěn)定因素。誰知道你在十幾歲的時候會不會跟家族里的大部分孩子一樣,接觸毒品或者槍支從而墮落下去,所以我給你選擇了最保險的一條路,獻出你年輕的身體?!蔽魑骼锱繒r刻觀察著拉普蘭德的手,好像沒有要伸向腰間的劍柄的意思,“結(jié)果你也看到了,你扛住了折磨,加入了行刑隊,成為了家族第一個感染者戰(zhàn)士,顛覆了那些腐朽木頭的認知,你其實一直在為家族做出貢獻,沒有依靠拉普蘭德這個姓氏留下的權力有所作為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可這并不是你想要的吧?”拉普蘭德語氣冷酷下來,“我只不過是你拙劣的模仿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產(chǎn)物,不是嗎?”西西里女士所說的對她而言更像一個冷笑話,“跟現(xiàn)在的我談論被你當作工具的家族,沒有任何意義?!?p> “誰也無法預料到意外的發(fā)生,不過是一個談話視頻能改變整個實驗走向,我也很意外?!?p> 話音剛落,拉普蘭德的眼神立刻變得銳利起來,直覺告訴她,她在不經(jīng)意間接觸到了某個真相,西西里女士說話都是以自我為中心,同時把自己擺在了最頂端的位置,不會讓自己低人絲毫......
但站在西西里女士面前的拉普蘭德依舊是冷淡的神情,始終沒有任何動作,不知道是不是西西里女士的錯覺,有那么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拉普蘭德的衣擺閃爍了一下。
真的是錯覺么?
西西里女士快速從腰間掏出一支手槍,對著拉普蘭德連續(xù)扣下五下扳機,子彈擊碎了櫥窗,隨后穿過拉普蘭德的身體,最后打在前臺留下五道彈孔,拉普蘭德依然站在原地微笑,就像游蕩在現(xiàn)實的幽靈。
幻象。
突然,餐廳二樓傳來一聲巨響,明顯是烈性炸藥爆炸的聲音!西西里女士猛地后跳回到人群,同時對著對講機冷冷下令:“丟下千斤石!”
與此同時餐廳的屋檐緩緩張開一條深長的口子,數(shù)十枚黑色的圓形裝置從里面掉落,上面還有顯示器顯示著倒計時,還有十秒,餐廳內(nèi)天花板上的機槍也開始轉(zhuǎn)動起來,已經(jīng)瞄準了街道上的人群。
“退后!用防爆盾建立防線!保護家主!”行刑隊隊長掃手下令,街道上的所有黑衣人托起防爆盾跳步上前,建起了黑色城墻。
直升機斷開鎖鏈,巨大的千斤石砸向餐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壓碎了屋頂,繼續(xù)向下面的樓層壓去。
四挺機槍同時向人群猛烈開火,子彈像蝗災撲襲在防爆盾上,劇烈且源源不斷的動能打擊黑色城墻,盾牌后的所有忍者弓步支撐著,所有人的表情已經(jīng)扭曲,他們知道一旦某個節(jié)點撐不住那么整道防線將會兵敗如山倒,他們也將面臨零點幾秒內(nèi)數(shù)百顆子彈打到全身的絕望。
僅僅八秒,就有子彈擊穿了盾牌打到身后的車上,甚至有人已經(jīng)中彈依然忍著劇痛強撐盾牌。
“轟隆——!”
千斤石終于趕到第一層,將整座建筑壓成了廢墟,伴隨的還有建筑內(nèi)還未發(fā)射出的火藥,在巨大的壓力下發(fā)生連環(huán)爆炸,甚至震撼了千斤石幾米。
建筑外地上的圓形裝置也終于顯示到了0,街道瞬間火光沖天,劇烈的沖擊波沖散了黑色城墻,甚至震得重型車輛都得退后幾米,行刑隊無法招架,被沖擊震飛,如散盡的煙火,車引擎蓋,車頂,地上,都有行刑隊成員和防爆盾的身影......
西西里女士從一輛車后走出來,她的腳下滿是彈頭和炸彈碎片,剛才的沖擊波把她震退撞到了保險杠上,導致脊椎隱隱作痛。
“被擺了一道啊......”西西里女士眼中燃起怒火,全身都如燒著猛火,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但憤怒中還帶著一絲微笑,“還真讓我期待下次見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