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的幾年時間里,我也和不少人多次結(jié)伴翻墻外出,遇到意外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其中一次是和烏賊同學一塊,由于他是初次作案,沒經(jīng)驗,費好大勁才爬上墻頭,我在墻外面喊他快點跳下來。
這小子半蹲在墻頭,大口喘著氣說稍等會,讓他恢復一下體力再說。
結(jié)果倒霉就倒霉在讓他恢復體力上了,年級主任正好經(jīng)過,見此情況大喝一聲,烏賊心理素質(zhì)不佳,腿一哆嗦便栽下墻去。
更倒霉的是翻到學校里面,如果翻到外面我還能拉著他逃離現(xiàn)場,翻到墻里面被年級主任當場拿下。
另外一次則是小強。
當時學校有一面墻用的鐵柵欄,不知哪位同學天生神力,將鐵柵欄中一根鋼筋扳歪,使得中間露出很大空隙,一般人側(cè)身便可通過。
可惜小強身材略胖,側(cè)身只通過一半,再也動不了了,小強心灰意冷,想抽身而退。
沒想到竟也動彈不得,折騰半天,竟被卡的死死的,后來隔壁班主任經(jīng)過時才被救下。
那段時間到校外一日游幾乎成為每個學生的奢望,也許我和健哥是個例外。
通常情況下,我們是一半時間在校內(nèi),一半時間在校外,為了順利到校外我們想盡各種方法,翻墻越院是比較簡單的手段。
在學校加強監(jiān)管階段,我們也會放棄這種風險比較大的外出方式,而是通過和學校門衛(wèi)搞好關(guān)系或者死皮爛臉向班主任要請假條等。
一般我和健哥請假兩三天,班主任避免我們在學校給他惹是生非,總會很照顧的說:“太少了,你多請幾天吧,我給你批假一星期……”
這樣一來,反而搞的我們不好意思再找班主任要請假條.
于是健哥發(fā)揮聰明才智,用小刀把班主任的名字雕刻在自己的橡皮上,然后沾上紅墨水再印在紙上,效果和班主任的印章一模一樣,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于是在此后相當一段時間里,班里面很多人想請假都來找健哥幫忙。
由于經(jīng)常外出,學業(yè)荒廢,我和健哥也會時常陷入迷茫,有事沒事喜歡躺在床上。
大腦空虛,精神疲乏,像抽大煙一樣玩手機,唯一能激起我們興趣就是游戲升級和搜尋島國影片。
后來健哥突然發(fā)誓要好好學習,我對此頗為吃驚,以為健哥不正常了。
但隨后的幾天里,健哥確實每天拿起來書本認真閱讀。
我大為感嘆,認為自己有必要以健哥為榜樣好好學習。但隨后的一件事證明了健哥實在不是學習的料。
雖然是高中了,健哥連周樹人和魯迅都分不清楚。
我在健哥面前無意中提到《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的作者是周樹人,他立刻反駁道說作者是魯迅。
我不耐煩的說周樹人就是魯迅。健哥死活不信,以為我欺負他文盲。
我懶的爭辯,告訴他自己查資料去。
健哥突然好想想起來什么,說:“你說錯了人名了,把周作人誤說成周樹人來蒙他?!?p> 我不耐煩的回應(yīng)說:“周樹人和周作人是兄弟,我沒說錯。”
他突然洋洋得意道:“別蒙我了,周作人的兄弟是魯迅,才不是什么周樹人!”
我頓時來了興趣問道:“照你說,一個姓魯?shù)囊粋€姓周的怎么會是兄弟?”
健哥一臉不屑的說:“同母異父唄?!?p> 我頓時拜服:“高見?!?p> 事實也證明,健哥此次決心只是三分鐘熱血,沒什么實質(zhì)性改變。
后來他費大勁才搞懂魯迅,周樹人和周作人三個名字的關(guān)系,隨后在打開英語課本時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知道“holle”和“goodbye”后,其他的再也沒有看著面熟的單詞了。
健哥由此對自己的基礎(chǔ)有了大致了解,頓感倍受打擊。
學習的熱乎勁一過,健哥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又終日沉溺于網(wǎng)絡(luò)中。
那時候qq聊天風靡一時,健哥整日在網(wǎng)上找女朋友,終有收獲。
對方是一個廣東姑娘,兩人感情發(fā)展迅速,認識沒一星期便哥哥妹妹叫得異常熱乎,搞得健哥連稱兩人有緣分。
隨即便產(chǎn)生了要到南方要看這廣東妹的想法,無奈路費是個大問題,健哥為此頭疼不已。
后來健哥在寢室宣布:“大家每人都要結(jié)婚的,我也不例外,咱宿舍的各位到我結(jié)婚時每人都會給我送禮金的,一般都是每人送一百塊錢,反正早晚都是要給的,大家不如現(xiàn)在就給我,省得以后我再找各位了?!?p> 當時我們的想法就是把健哥從宿舍給扔出去。
后來不知健哥怎么搞的,竟然奇跡般地湊夠了去廣東的路費。臨走時大家祝他一路順風,并說好一路上保持聯(lián)系。
剛走時健哥打來的電話都是豪情萬丈:“哥們我到武漢了。”“兄弟我已經(jīng)殺到長沙了,離我的廣東妹妹又近了幾百公里,我太幸福了!”……
后來又打過來的一個電話讓我們大吃一驚:“我現(xiàn)在在廣東一派出所,你們快找個人來接我呀。”
健哥在電話里都哭了,并且一再叮囑我們?!斑@事可不能讓我爸知道,不然他非滅了我?!?p> 我們聽后大為驚訝,忙派出一位兄弟火速殺到廣東,把健哥給接了出來。
后來我們才知道:原來廣東這地方正在清查流動人口,健哥屬于三無人員,結(jié)果被警察叔叔帶到了派出所。
警察叔叔問他家在哪里,健哥死活不說。最后才想到讓我們?nèi)ソ铀?p> 后來我們問健哥有沒有見到他那廣東妹,健哥白了我們一眼:“相見不如不見,她老爹是個殺豬的,拿著一把刀堵在門口不讓我進,還說我再來就宰了我!沒辦法,在她家門口蹲守,最后終于見到她了,不愧殺豬的女兒,長的跟八戒似得,早知道長成那樣哪還用得著她老爹動刀……”
健哥經(jīng)過此事,逐漸老實了一段時間,但不可否認的是,那時候的我們已經(jīng)不在單純了。
盡管小時候我們也曾經(jīng)天真無邪過,盡管高中仍舊在校園里,社會和現(xiàn)實的浮躁讓我們的逐漸迷茫。
面對同樣的事物,小時候的純真早已被拋向了九霄云外。
比如說童年時經(jīng)??吹膭赢嬈洞箢^兒子和小頭爸爸》,當時看的時候感到很搞笑,現(xiàn)在再看這部動畫片,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兒子肯定不是親生的。
對于我們這種經(jīng)常惹麻煩的學生自然讓班主任和學校領(lǐng)導頭疼不已,但我們終究還是有利用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