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去找了劉子,我曾經(jīng)小學時期最好的朋友,后來雖然退學,但是我們之間卻依舊很熟悉,相互之間隨意嬉笑怒罵,沒有那么多拘束。
但是令我意外的是,劉子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事先并不知道。
劉子解釋說,自己結(jié)婚時比較倉促,而我在外面上學,也就沒有通知。
后來知道,劉子在家時,不務正業(yè),一不留神就把鄰村一姑娘肚子搞大了,對方家長很生氣,追到劉子家算賬。
劉子老爹一副威嚴,表示很同情對方,并對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堅決予以譴責,并把劉子拽出來,讓他給對方父母下跪認錯。
劉子當時也慌了神,見到這種陣勢,感覺自己要完了。
后來經(jīng)過“友好”協(xié)商,雙方一直認為,應該為兩人盡快辦理婚事。
事情過后,老爺子對此大為欣慰,對劉子的行為暗暗稱贊,原來他認為劉子這種不學無術的家伙,將來找媳婦一定是個困難戶。
結(jié)果沒想到兒子這么爭氣,不僅成功搞到媳婦,連孫子也一并打包了。
更重要的是,由于先買票后上車,對方在所要彩禮上也沒有過多要求,面子上過得去就行,這又為老爺子剩下不少開銷。
當時來說,在農(nóng)村未婚先孕還是比較禁忌的。
不過幾年后,劉子的事情也場場被拿來做典型,如果哪一家孩子結(jié)婚難,對方父母就會毫不猶豫用劉子來說事,你跟人家學學……
劉子后來對我提及這事的時候,說自己當時也是心有余悸,自己一句話沒交代,直接給父母來了個“套餐”,
一開始還擔心二老接受不了,沒想到最后老爺子明怒暗喜。
他心里一直感慨,人生大起大落,太他媽刺激了……
后來我看到劉子的媳婦,雖然肚子微凸,但是長得卻很標致,也算是一個美女了。我們相互打了招呼之后,她就進里屋了。
劉子望著媳婦的背影,很自豪地說道:“這可是隔壁嚴村的村花!”
劉子退學后,一開始是跟著自家堂哥收垃圾。
據(jù)說劉子堂哥自己開了一個廢品收購站,很是掙錢,不僅收購別人的廢品,自己也經(jīng)常出去到處找廢品。
但是外出的時候,總是會遇到同行,為了一點廢品,相互之間劍拔弩張,甚至于大打出手。
堂哥一個人勢單力薄,吃過幾次虧后,感覺需要一個幫手,于是劉子順理成章的跟著堂哥闖蕩江湖了。
后來哥倆在一個地方找到一個廢舊電視機,很是開心。
表哥掂量一下,表示這家伙拉回去,能賺個幾十塊錢,拍了拍劉子肩膀說:“拉回去賺錢了,晚上帶你去擼串?!眲⒆右宦牬鬄榕d奮。
這個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又冒出來三個家伙,說這一片是自己的地盤,所有的廢品都歸他們所有。
堂哥大怒,回應道:照這么說,附近公廁里的糞便也是你們的,怎么不拉回去給莊稼施肥??!
說完回頭對劉子說,把電視機抱起來,咱們走!
對方見狀大怒,抄起鋼管就要過來動手。
劉子本能舉起電視機抵擋,結(jié)果電視機被破壞的更嚴重了。
這讓劉子很生氣,感覺晚上的擼串希望變得岌岌可危。大怒之下,一腳踹在對方肚子上,對方頓時倒地不起。
這個時候的劉子打架仍是一把好手,抄起地上一根木棍又幫助堂哥擊潰了另外兩個人。然后哥倆拉著廢舊電視機順利離開現(xiàn)場。
由于雙方動了手,引得附近人紛紛駐足觀瞧。明白人知道是為了爭搶值錢的廢品,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丐幫內(nèi)訌。
時間長了,劉子感覺整天為了一堆廢品和別人爭高下,很丟面子,生活也越來越?jīng)]意思,長期下去,自己都要成為“廢品”了。
于是在父母建議下,劉子改換門庭,跟著親戚家一個表哥學電焊。
我們老家長垣縣屬于聞名全國的起重之鄉(xiāng),為此提供了大批電焊就業(yè)崗位,干這一行也是蠻掙錢了。
劉子腦子很靈活,干了一段時間,小有成就。隨后順利結(jié)婚,也算是工作生活雙豐收吧。
寒假很快就結(jié)束了,隨后便是返校,這個時候大家都會把自家特產(chǎn)帶過來,讓宿舍人分享,這也是放假前大家臨別時相互囑咐過的。
我老家長垣縣被稱為“廚師之鄉(xiāng)”,好吃的東西自然不少,但是帶回學校有點麻煩,比如類似于雞汁豆腐腦,有鹵湯、雞丁、三合油等多種調(diào)料加入,味道鮮美,每次提起來都會流口水。
后來在鄭州喝咸豆腐腦的時候,不過是豆腐腦上面加點咸綠豆而已,還有的是豆腐腦和胡辣湯兩摻,工藝簡單至極,味道自然差很多,并且價錢也不低,第一次的喝的時候都感覺是詐騙。
后來想了想,在臨返校的時候,打包了一個“炸八塊”帶了回去,這也算是我們縣城的一道名菜,其他地方?jīng)]有的。
小蘇帶來了湖南特產(chǎn)臭豆腐和醬板鴨等,張凡則帶來了江蘇特產(chǎn),南京桂花糕、鹽水鴨等,大力是南陽人,從家?guī)砹酥倬傲兜攸S丸,這讓我們很為難。
張凡看了看對大力說道:“你有病啊,特產(chǎn)帶這玩意?!”
大力回應道:“我沒事,這不是萬一你病了不就有藥了嘛。”
之所以相互之間帶特產(chǎn),主要大家都是一群吃貨,對于特別嗜好的宿舍就不一樣了。
如果一個宿舍大家都喜歡抽煙,那就過完年返校各自帶家鄉(xiāng)特產(chǎn)煙,東北哥們帶長白山、人名大會堂,河北的哥們帶鉆石,AH的哥們帶黃山等。
而像健哥所在宿舍里,大家都是酒鬼,那就各自帶家鄉(xiāng)酒了。
于是開學返校第一件事就是聚會,要不然就浪費各地的特產(chǎn)了。
當然這些都是開學時候的一些小插曲,真正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張凡告訴我,自己在老家已經(jīng)訂婚了。
我聽了很吃驚,心想真不知道哪個姑娘瞎了眼。
張凡很得意的讓我看了手機里存的未來媳婦照片,一女的捧著腮幫子故意賣萌。
雖然說不上是個絕對美女,但是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還是蠻漂亮的,用張凡的話就說很有味道。
盡管家里有了親事,但張凡在學校也沒有閑著,靠著甜言蜜語哄得周圍女生眉開眼笑,后來就和英語系一個女生勾搭上了。
那個女生我在學校里也見到過,因為喜歡背一個小書包,于是我們背后稱這個女生為“小背包”。
平時周末的時候,很多男生都會帶著女朋友一塊逛街,但是張凡總喜歡帶著小背包去逛博物館、科技館之類的地方。
因為去這些地方不僅不用花錢,還可以讓小背包誤以為自己是個很有才學的人,一舉兩得。
后來過情人節(jié),本以為張凡會回老家一趟,沒想到晚上卻和小背包約會去了,回到宿舍的時候,我說他:“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回家陪媳婦,在學校瞎逛什么……”
“情人節(jié)嘛,應該陪情人,什么時候有媳婦節(jié)了再回去……”
對于張凡這樣的回應我也見怪不怪了。
就好像提到教師節(jié)一樣,周圍很多同學首先想到的是給各科老師準備一個生日禮物,而張凡首先想到的是***……
其實我也很納悶,為什么要把每年的九月十日定為教師節(jié)。
后來長大,看到很多家長總是給自己孩子的班主任及老師各種方式送禮請客,也終于有些明白了。
一般來說,九月份這個時候正是學校新學期開學初期,把教師節(jié)定到這個時間點上,是在暗示家長趕緊給老師送禮,要不然接下來一個學期你家孩子就不受待見了。
這個有點扯遠了,還是回到大學時候吧,當時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整天感覺無所事事,于是找個女朋友來消磨時間就成了最好的辦法。
我在大學的時候也喜歡過一個女生,和對方確立關系三個月后,那個女生就告訴我她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我心里很難受,約定吃個散伙飯就各自拜拜了。
于是我們來到學校外面的一家飯店,現(xiàn)在想起來,整個過程很沒意思。
我本來想一醉解千愁,但是感覺氣氛不佳,缺少了喝酒的沖動,看著那個女生吃得津津有味,突然明白對方是抱著改善生活的目的才赴約的。
吃過飯后,我傻乎乎的表示送對方到女生宿舍樓下,在經(jīng)過一個路口時,女生表示不用送了,然后沒有等我回答,便轉(zhuǎn)身走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勇氣喊了對方一下名字,然后跑到對方跟前。
當時腦子里涌現(xiàn)了很多電視劇里面的場景,比如抱著對方泣不成聲,或者瘋狂接吻什么的。
那個女生疑惑地看著我,問我什么事。
我頓了一下,跟傻子一樣說道:沒事,祝你幸福。
這句話一說完就感覺挺扯的。
等那個女生的身影徹底消失后,我心中異??帐?。
于是跟張凡打電話,一塊來到學校門口的飯店,要了菜和白酒,對著一陣狂喝。
等到我們都醉眼朦朧后,張凡才想起來問我今天為什么找他喝酒。
我說自己失戀了,然后把剛才的事情跟他描述了一遍。
張凡拍著桌子說:你丫就是有病,你就應該趁機把對方灌醉,然后去開房,明天醒來后愛咋咋地……
我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勉強抬頭說道:那現(xiàn)在咋辦,咱倆去開房?
張凡一臉不屑:我他么又不是斷背,請我打夜市吧。
于是我們相互攙扶著來到旁邊網(wǎng)吧,我掏出二十塊錢遞給網(wǎng)吧服務生,剛開了兩臺機子,沒想到門口一陣涼風吹過,胃里一陣惡心,忍不住吐了一地。
張凡見我如此,忍不住道:算了算了,還是宿舍吧,你這樣子到網(wǎng)吧也是睡覺。
但因為吐了一地,網(wǎng)吧服務生攔住我們找麻煩。
張凡不耐煩說道:“我們夜市不上了,二十塊錢算是給你們的清理費了?!比缓笏噶酥肝依^續(xù)說:“他現(xiàn)在神志不清,在你們這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不怕?lián)熑伟??!?p> 然后我們離開網(wǎng)吧,返回宿舍。
張凡一路拖著我,累得跟孫子似得。
第二天等我情況好轉(zhuǎn)后,張凡指著我說:“你小子真不是人,說好的去網(wǎng)吧玩游戲,沒想到你去了就是給自己找個出酒的地方,搞得老子連夜市也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