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一下子定住。
他不進(jìn)走廊了,淋著雨。大雨嘩嘩落下,砸得他腦門生疼,而他眼中的野火竟是如此之野?
他審視鳳辣子,像是要扒光鳳辣子。冷笑道:“賬本?鳳奶奶怕是想岔了什么罷!”
鳳辣子得意道:“哪里有想岔什么?你且說:以前你得了真佰味酒樓的一成份子,也管著真佰味酒樓的賬本——這是府里的恩典,讓你擁有一份奴才的產(chǎn)業(yè)呢。如今你的一成份子歸了奶奶,管賬的自然也是奶奶。你什么都沒有,憑什么再管著賬本?”她不知道秦鹿有著秦可卿的七成份子。
秦鹿果斷道:“給你錢可以!你不能管賬?!?p> “憑什么不能呢?”
鳳辣子吃吃的笑:“奶奶我既然有了一成的份子,自然可以管賬。對(duì)了,寶哥兒有兩成份子對(duì)吧?你合該讓他派個(gè)人來一起管賬。是襲人?還是晴雯?可卿的那邊也成,隨便瑞珠還是寶珠過來。奶奶我一并接了!”
秦鹿深吸一口氣,然后笑了,點(diǎn)點(diǎn)頭。
他早該想到的:鳳辣子不容易滿足。
而此時(shí)鳳辣子見他點(diǎn)頭,樂得眼波兒好像摻了銀粉一般潤,流光溢彩的問:“你答應(yīng)了?拿來罷!賬本?!?p> 秦鹿搖頭再笑,不給賬本。
他點(diǎn)頭,只是因?yàn)橛鲆娏藢?duì)手——
鳳辣子果然是個(gè)聰明、能干、貪財(cái)、心狠,而且牙尖嘴利的。他不需要生氣,只需要兵來將擋加水來土掩罷了。
當(dāng)下摸嘴一樂,在暴雨中舒展腰肢,笑道:“賬本是不可能給你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給你的。好吧,我知道你二啦吧唧的聽不懂我的梗,就直說了罷!
鳳辣子,我知道你的厲害。拿去賬本,只需要搬弄一下,說再投錢,稀薄份子。賬面的銀兩從你的左手往右手一轉(zhuǎn),你占的就不是一成,而是兩成、三成,甚至五成!襲人和晴雯跟著管賬又如何?便是加上瑞珠和寶珠,她們綁一起都不是你的對(duì)手!以后寶哥兒和秦大奶奶的份子不斷稀薄,甚至被你全數(shù)吞下……你是掌家奶奶,他們不能拿你怎么樣,我卻成了背主的奴才,要千人棄萬人唾了去。
你如此逼我?要我唾面自干?要我自尋死路?你以為我會(huì)從了你?我且把話放下:逼急了我你要后悔!”
鳳辣子越聽越奇,看秦鹿的眼神竟然有些愛惜?
“果然是個(gè)中用的人吶!”
她更看重秦鹿了。因?yàn)榍芈拐f的很對(duì)。
如果不是秦鹿賺錢太多,她鐵不能和秦鹿翻臉。留在身邊調(diào)理一下,可不是個(gè)有出息的?
“好呀!你敢叫奶奶我鳳辣子?”
鳳辣子一點(diǎn)也不生氣,捂著紅唇嬌笑,丹鳳眼更水靈了,“平日你叫我一聲鳳辣子,奶奶先抽你二十鞭子尚且不夠,還要讓寶哥兒拾掇于你。今個(gè)就不生氣了。你把賬本拿來,我不罰你,另賞著把平兒許配給你。但是不見賬本的話……外面莊子里很有些兄弟幾個(gè)都娶不著媳婦的,我把平兒多許幾次,讓人把她給肏死了罷!”
秦鹿的拳頭猛然一緊,抬頭笑問道:“你真想后悔?”
…
…
‘轟隆’一聲炸響,沉寂的云層再度吐出一片耀眼到慘烈的火光,在四野中久久回蕩。傾刻間閃電亂揮,這兒一道那兒一道的煞是怕人。
暴雨也更大了,幾乎是潑。
鳳辣子聽到秦鹿?jié)M是威脅的話,從慘白的閃電光火中看到秦鹿瞇成細(xì)縫的眼,笑著后退一步。
她敲敲房門,立刻從正堂里涌出大片的人。以周瑞為首,要么胖,要么肥,要么壯。全都五大三粗。
“九個(gè)莊奴連著三個(gè)外管事,加一個(gè)管家?!?p> 秦鹿笑道:“鳳奶奶你真看得起我?!?p> 鳳辣子聞言嘆息一聲,道:“我也不想。拾掇了你,寶哥兒不知道要怎么找我鬧呢。我勸你把賬本交出來,也告訴寶哥兒和可卿妹子以后讓我管賬。如此落個(gè)疼惜平兒的名聲。平兒長得漂亮,從此對(duì)你死心塌地,有什么不好?
可你如果不聽奶奶我的話,被摁住了,綁上了,幾十鞭子下去的皮開肉綻,還不是照做?”
秦鹿冷靜搖頭。后退要走。
“抓住他!”鳳辣子焦急的道。
仗著暴雨傾盆吵不著院子外面,聲音很大。
周瑞連忙帶人沖進(jìn)暴雨,要抓秦鹿。秦鹿礙于身份不想鬧大,直奔最近院墻,想要翻墻逃走。以圖后事。
可突然后背一冷。他連忙翻身,只感覺肩膀嘩啦啦的疼,一個(gè)金屬做的爪子被繩索從他腳邊拽了回去。
“周瑞,我可沒有讓你用這捕獸的家什!”
鳳辣子嚇得花容失色。她何曾親眼見血?
周瑞喊道:“回稟奶奶!不用繩爪抓不到秦鹿這廝。他太滑溜了!兄弟們抄家伙上?。轼P奶奶做事有你們好處!
鳳奶奶放心!只是捕獸用的繩爪,最多見血,死不了人!”
聽見死不了人,鳳辣子就不喊了。她還想著銀子。
秦鹿卻不能相信周瑞的話,因?yàn)槔K索上面的爪子分明是磨過的,非常鋒利。只是從他的肩膀掃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火辣刺痛。
用手一摸,滿手的血液立刻被雨水沖刷了去……
“周瑞!你這是找死!”
秦鹿怒罵一聲。躲向假山時(shí)發(fā)出一聲花旦唱腔似的長調(diào)。
周瑞忙道:“你別躲!你束手就擒我們便不抓你了!”
話是這樣說,他卻迫不及待的丟出繩爪,吼著莊奴和經(jīng)常抓野物下酒的外管事也丟出繩爪。
十幾個(gè)繩爪下去,還都是磨利磨尖的。
他很清楚——若是能抓實(shí)了三五個(gè)繩爪,用力一拖,流血也要生生的流死秦鹿!
“鹿?fàn)斈?!鈴鐺來也!”
忽的有人縱躍而來,鈴鐺擲出兩枚鐵膽,砸掉了三個(gè)繩爪。隨后左奔右突,一雙鐵拳砸趴了幾人。
同時(shí)有破空聲響,好像有人丟出飛刀。所有的繩爪全部斷裂,沒有一個(gè)落在秦鹿的身上。
秦鹿從假山的后面走出,不服主奴制度的野氣頓時(shí)爆棚。
他早有安排,讓金開山帶人暗中幫助于他——金開山不敢明著幫忙,礙于焦大的厲害和他的交游廣闊,暗地里幫忙還是可以的。
沒想到鈴鐺很講義氣,竟然沖出來了?
“鈴鐺,你這個(gè)兄弟我認(rèn)了!”
秦鹿笑著直沖過去,不帶場(chǎng)面話,一拳直搗周瑞的喉結(jié)。周瑞的下巴太肥,用下巴擋了,下巴咯噔脫臼。
秦鹿不肯罷休,加上一腿。
他只會(huì)三招拳腳。拳頭搗喉結(jié),手刀砍脖子,腿法撩下陰,出手必殺人!他怕自己學(xué)藝不精,沖著捂胯要趴下的周瑞再來一腳,這才沖向別的對(duì)手。
還有十二個(gè)人,已經(jīng)被鈴鐺打趴了七個(gè)。
秦鹿直沖過去,一人一招,生死不論。隨后眼珠赤紅,大步而走,直奔走廊里躲雨的鳳辣子!
“我說過你要后悔!”
秦鹿一聲吼,嚇得鳳辣子俏臉慘白,忙往房間里鉆。
………
海水蘭
累死我了。連續(xù)修文三個(gè)小時(shí),不改情節(jié),就是想大家看起來更舒服。我這強(qiáng)迫癥是改不了了,大家用票票砸死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