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夜晚來臨,平靜的夜色下籠罩著一股洶涌的殺戮之氣!白蓮悄然離開藏身的香爐,開始往第八層靠近,陳近南已經(jīng)透露出醇親王的臥房就在第八層。
白蓮的身手并不弱,十幾年來的勤奮練功,仿佛就是為了此刻,但她又并非全部仰仗自己的武功,畢竟連陳近南那種出神入化的本領(lǐng),都只能鎩羽而歸,所以她要想刺殺成功,只能另辟新徑!
作為一個心思慎密的不尋常女子,白蓮精于用毒和制毒,其實這也是她所能仰仗的重要技能,剛才她在逃離文泰來的追蹤時,就施用了一些特制的迷魂香,這種香料只有蓮花谷才能采到,而且極為稀少,每年只有到了四月,才能在每一株迷魂草的花株上采集一丁點的香料,所以她必須謹慎使用!
毫無疑問,今晚在玄明塔內(nèi),就是迷魂香真正的用武之地!
陳近南已經(jīng)探明醇親王的臥房在八層,這是個非常有用的信息,讓白蓮省去了很多時間,避免了各種麻煩,利用黑暗的掩護,白蓮艱難地避開了護衛(wèi)隊的巡邏,悄然接近了八樓的醇親王臥房。
不經(jīng)意間,八樓的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香氣,最先中招的是樓梯口的兩名守衛(wèi),兩人詫異地相互望了一眼,便感覺意識模糊,可是想呼喊時,卻發(fā)現(xiàn)喉嚨里面象是被異物堵塞了一般,然后就絕望地攤軟在地。
白蓮則在暗處收起那根吹出毒氣的小管子,趁機跨過兩名守衛(wèi)的身體,直接來到了醇親王的臥房門口。
醇親王的臥房門口也是兩護衛(wèi),白蓮如法泡制,很快就熏暈了他們,至此,親王的四名貼身持衛(wèi)全部被解除,房門已開,白蓮毫無阻攔地破門而入!
紫金色錦袍伏于案上,看起來已然中了迷魂香昏倒,雖然白蓮在其身后,看不到醇親王臉上的表情,但她可以想象對方應(yīng)該雙眼緊閉,毫無把手之力!
白蓮利刃在手,按捺住內(nèi)心的狂喜心情,沒想以今天這么輕松就殺得大清國的儲君,手刃仇敵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白蓮毫不猶豫,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她疾速啟動,長長的匕首刺向醇親王的后心!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她刺中的僅僅是一件錦袍而已,里面空無一物!
“上當了!”
白蓮心中暗驚,正待轉(zhuǎn)身尋找退路,此時房門大開,親王侍衛(wèi)隊統(tǒng)領(lǐng)杜心武擋在了門口!
“姑娘既然來了,何必又急著走呢!”
說著話,杜心武探手去抓向白蓮的香肩,其出手速度極快,白蓮大驚之下,趕忙揮手掄起匕首反刺對方的手腕,杜心武手臂向后收縮,側(cè)身躍起,施展出不可思議的回旋踢,腳尖準確地踢到白蓮的手腕,神腿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而白蓮則匕首脫手而出,當啷一聲應(yīng)聲落地,她的身體則踉踉蹌?wù)玖⒉环€(wěn),杜心武欺身上前,點中其后背幾處大穴,對方頓時動彈不得。
“你殺了我吧!”
白蓮雖然被制,但嘴上毫不示弱,大不了一死了之,從她踏入江湖立志反清復(fù)明那一刻起,她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我不會殺你,醇親王自會發(fā)落!”
“哼,你們別想從我嘴里說出任何有用的東西!”白蓮嘴巴倒是很硬。
白蓮公主被抓的消息傳來,天地會群雄一片靜默無聲,二當家文泰來很是自責,“都怪我,要是我跟緊一點,或許公主就不會私自行動了……”
“嗯,好了!”陳近南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現(xiàn)在不是講誰要承擔責任,而是要想出一個救出公主的辦法來!”
“那有什么好辦法,大不了我們一起殺進去!”有個兄弟叫喊道。
“不可魯莽行事!”陳近南搖了搖頭。
“若是韃子親王不肯將公主放出來,那我們就在暗道里埋上火藥,讓韃子們跟公主一起陪葬!”鄭克爽陰狠地說道。
“可是二世子,炸毀玄明塔,并非公主所愿,公主想要看到的是玄明塔完整地回歸漢室,而我們想看到的則是公主能夠安然無恙!”陳近南說道。
“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么辦?”鄭克爽氣哼哼地拂袖而去。
“眾位兄弟,大家誰有想到好主意,盡管說給本座聽聽!如能救公主出來,便是大功一件!”
說完這番話,陳近南情不禁地轉(zhuǎn)頭看向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胡雪巖,所謂的眾位兄弟,其實所能指望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胡雪巖了!畢竟胡雪巖之前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跟醇親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而且還有一層關(guān)系,那就是胡雪巖是白蓮公主芳心暗許的男人,這一點陳近南已經(jīng)聽衛(wèi)公公和王五談?wù)撨^,雖然陳近南跟胡雪巖道不同,見解也有所不同,但在解救白蓮這件事上,兩人的思想是一致的。
胡雪巖被陳近南灼熱的目光盯得頭皮發(fā)麻,只得上前一步說道:“大家切勿草率行事,解救公主的事就交給胡某吧!大家在此等候消息即可?!?p> “雪公需要多少個幫手?我可以多派幾個兄弟協(xié)助你!”
“不必勞煩總舵主,胡某一人足矣!”
“什么?”
在場的不光是陳近南,文泰來等天地會兄弟也都吃驚不?。?p> “胡某愿為公主頂罪,因為公主這次刺殺行動,本就是我安排的,所有的行動都是我指使的,大家坐等公主平安歸來即可,雪巖早就已經(jīng)死于御賜毒酒!”
“可是……雪公……”陳近南語氣哽咽,雖然兩人政見立場不同,但并不妨礙他對胡雪巖的欣賞,他并不想看到胡雪巖白白送死,“韃子親王十分狡黠,他會相信你的話而放過公主嗎?”
“當然!”胡巖斬釘截鐵回道,“你們都要明白這樣一個事實,我現(xiàn)在的身份叫胡光,我兄長胡雪巖被韃子朝庭毒酒殘害,我為兄長報仇,花費一百萬兩銀子買通了蓮花教主,雇兇殺人!所以我胡光才是罪魁禍手,而蓮花教主則可以用一百萬銀子贖罪換回自由之身!”
“雪公凜然大義,甘愿為反清復(fù)明大業(yè)慷慨赴死,老夫深感欽佩!”
“總舵主不必客氣,胡某這條賤命都是拜公主所賜,現(xiàn)在更為了自己的心上人白姑娘而死,胡某死而無憾!”
“拿酒來!我要跟雪公連干三大碗!”陳近南回頭朝二當家文泰來說道。
“是,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