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插在地上的火把便被巨石團團圍住,澹臺一手把著山巖上突出來的石頭,將整個人掛在石壁上。周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腳下踩著的是什么,他只是憑著感覺使用草上飛的輕功攀在石壁上暫蔽身形。對方果然被他這一招騙了過去,石頭不再繼續(xù)滾落,可澹臺隱也不敢輕易露頭。
天黑得可怕,倘若有月光或許還能看到石頭縫里藏著人,可現(xiàn)在除了山頂上亮著的火把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發(fā)光的東西。澹臺隱粗略估計了一下,除去有可能插在石壁上的火把以外,光是在移動中的火把就有二十來把,上面最少也有二十人。山谷里沒有風(fēng),火把的火苗燃燒筆直向上延伸,有一伙人順著石壁的凸起攀巖向下。澹臺很想要趁著這個機會逃跑,可他又很好奇那所謂的野人到底是什么模樣。
悄悄地松開手落在平地,找到一個巖石凹陷藏了進去,原本石壁上凹陷的洞穴被滾落的巨石擋住一大半,澹臺藏身于此非常地隱蔽。火把一跳一跳,很快就落到地面上。耳輪中能聽到他們在交談,使用一種很難聽懂的方言在對話,說話很快澹臺完全聽不明白。微微朝外面探頭,可以看到有三五只火把已經(jīng)落到地面,還是看不太清他們的面貌。
澹臺隱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五只火把落到地面上,圍成一圈似乎在討論什么,很快他們四散開來搜索。他們朝著各個方向,有兩個離澹臺比較近的可以看清容貌。其中一個披著虎皮英雄氅,腳下是白底黑面兒的快靴,面若姜黃,背上斜背著金絲大環(huán)刀。
澹臺隱心里說話,“這也不像是野人那?”
繼續(xù)朝外面觀瞧,另外一人生得白白凈凈,短衣襟小打扮,金簪別頂腰里挎著一口寶劍。看樣子下來的都是山匪的頭目,看他們的兵器雖不是什么寶家伙,也是千金難求的利器??磥硪杂瀭饔灥脑捠遣荒芎鷣y相信的,這群人也許囂張跋扈蠻不講理,可他們絲毫沒有野人的樣子。澹臺隱敢斷言,就算他們明目張膽的去到凌霄鎮(zhèn),也不會有人認(rèn)出他們就是野人溝里面殺人不眨眼的野人。
一想到這里,澹臺隱約約覺得他們早就知道那輛護送金銀細(xì)軟的鏢車要從這里經(jīng)過。
胡亂想著的時候又從石壁上下來一伙人,澹臺隱這時候再想要逃跑已經(jīng)是不太可能,左右兩條路都被封死,石壁雖不光滑可他也沒帶著應(yīng)手的家伙。用于攀巖的飛虎爪和精鋼百煉索被“喜兒”馱著一路出了峽谷,現(xiàn)在他的身上就只有背后背著的一把劍匣。腰里還揣著一把墨玉飛蝗石,不過這玩意只能起到擾敵和問路的作用,使多大勁也打不死個人。左手的手腕子上綁著袖箭,里面并沒有精鋼勁弩,弩箭也在“喜兒”馬背上的百寶囊里。
人越來越多,他們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了澹臺很可能沒有被砸死,故此加大了搜索力度。雖然這里很隱蔽,但是前后被巨石封路的空當(dāng)也就一兩百步。澹臺隱蔽在黑暗中,一邊觀察敵情一邊緩緩地卸掉包裹劍匣的黑布。明晃晃的劍匣裸露出來,一小嘍啰模樣的山匪似乎發(fā)現(xiàn)陰影中有光線閃動好奇的探過頭來。澹臺隱悔恨當(dāng)初沒有先發(fā)制人,倘若抓住一敵人的首領(lǐng)人物作為要挾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今唯有殺出一條血路不可。
澹臺呵斥一聲,拉雙劍就往外闖。
那小嘍啰兵模樣的人連連后退,手指石頭縫,“包大老爺找著啦,就在這石頭縫里那,是個小伙子!”
包大老爺?澹臺隱一愣,很快就有人圍攏過來,再看圍攏過來的嘍啰兵又是讓他吃驚不小。
原來除了這位身穿羊皮坎肩的小嘍啰兵之外,其他的幾位都穿著清一色的兵服。再去看先前下來那五位,一個個是金簪別頂渾身上下緊趁利落,眉宇之間透著一股銳氣。
眾人很快圍攏過來與澹臺對峙,很快眾人又分開,從人從外面走進一人。此人眉清目秀,白臉皮腳下是黑布白底的官靴,身上穿著的也是官服,打眼一看就是朝廷命官。澹臺隱更加好奇了,難道這就是方才嘍啰兵所說的包大老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官府的人怎么會來到野人溝呢?
只見那穿著官服的人給澹臺相了相面,口打唉聲,“小兄弟多有得罪,您這是從哪里來?”
“從凌霄鎮(zhèn)來,你們是什么人?”
那白面皮的書生一鞠躬,“鄙人包承達(dá),在開封府效力當(dāng)差?!?p> “開封府?開封府怎么跑到這兒來,還要傷我性命?”
包承達(dá)再鞠躬,遣散周圍兵勇,“小兄弟實不相瞞,這野人溝乃是石門縣一大禍患。此次新官到任石門縣縣令,本官奉旨前來清除周遭匪患,為石門縣掃清發(fā)展道路。石門縣附近大大小小的山頭我們都去過,唯獨這野人溝的匪類最為猖獗?!?p> 話說應(yīng)該是半個月以前,包承達(dá),包大人帶著精兵三百前來野人溝剿匪??烧l也沒想到,當(dāng)他們進入野人溝以后有巨石從山頂滾落,砸死砸傷了無數(shù)弟兄。后來經(jīng)過浴血奮戰(zhàn),總算是帶著包大人突出重圍。
包大人坐在石頭上,澹臺隱也將寶劍還匣。只聽包大人繼續(xù)講說,“自那場戰(zhàn)斗以后我們發(fā)現(xiàn),這山里的匪類狡猾至極,平時偽裝成村民的模樣生活在山腳下的村落里。他們流動于附近各大鎮(zhèn)店,只要一有風(fēng)吹草動立刻拉起刀劍進入野人溝準(zhǔn)備行兇作案,所以以往剿匪多次也未能徹底根除。”
一旁挎著寶劍的白臉大漢說道,“沒錯,如果不是包大人福大命大逃出來,我們還不知道山腳下的那伙村民就是野人溝的山匪!他娘的,我還去那喝過茶呢!”
“小俠客怎么稱呼???”,包承達(dá)從袖口里摸出兩大塊銀元寶,“方才傷了你的馬多有冒犯,這是五十兩紋銀不成敬意,倘若還有什么丟失的東西盡管告訴我,我們?nèi)湍阏一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