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道:“這京城里的大戶人家娶妻,娶的都是娘家的勢力和支持,看的是門當戶對,又不是郎情妾意,只有那些妾室,才是看上了才納進門,雖然可能也只是一時新鮮,但總歸還有那一點新鮮勁,至于正妻,連這點新鮮勁都未曾有。”
“哎……”江玉妧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道:“這么說來,正妻們也是慘,就不能向娘家訴訴苦,教訓教訓這些過河拆橋的嗎?”
江夫人道:“這如何教訓,出嫁從夫,夫家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家,娘家哪有管的,女人一旦嫁過去,娘家和夫家就有了關系,靠著這層關系互相幫襯著,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誰又能教訓誰?!?p> “那就沒人管嫁過去女子的死活了嗎?所以女子是死是活都沒有關系,反正這些關系都已經(jīng)建立起來了,女人也就沒什么用了?”
江夫人道:“也不是,正妻嫁過去還是要生兒育女傳宗接代的,還要操持家務,怎么沒什么用,你看你說的是什么話?!?p> 江玉妧不說話了。
這哪是正妻,這是當牲口用了吧?
還沒有半分人權的那種。
江夫人看江玉妧這一口氣沒喘順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寬慰道:“不過正妻還是有正妻該有的名分,畢竟孩子都是嫡出,是庶出沒法比的?!?p> 江玉妧原本想說這跟正妻有什么關系,可終究沒說出口。
江夫人不是她要懟的對象。
她要懟的是這世上把女人當貨物當牲口當工具用的觀念。
說到最后,江夫人沉聲勸她:“跟你說這么多,是想讓你寬寬心,咱們江家不和別人一樣,攝政王不疼你,娘疼你,咱們江家不怕他攝政王府?!?p> 江玉妧點點頭,這個功夫敢跟攝政王叫板的,也就他們江家了。
陸長胤說他離開半年,朝政就亂了,可不就是在打她父親江胥遠的臉,畢竟他臨走前,就說讓江胥遠待他處理朝政。
如今出了這么大的岔子,她爹首當其沖擔責。
“妧兒?”江夫人看她出神,忽然叫她,“你在想什么?”
江玉妧坐正了,道:“沒什么,想這么一來,朝局恐怕又要洗一次牌,爹的處境,不知道會怎樣?!?p> 江夫人道:“你爹看得淡,權力也是重擔,他是有平天下之心,可是單憑他一人,也是做不到的,不貪戀權勢就不會被拖進萬劫不復的漩渦,這你不用擔心。”
江玉妧點了點頭,“那就好?!?p> “可是你,接下來要如何打算,你只管跟娘說,娘也不怕得罪誰,只要你好?!?p> 江玉妧想了想,道:“雖然我還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但是我覺得留在家不合適,我打算先回別苑,如今我也算是身處風口浪尖了,爹在朝堂上已經(jīng)夠忙了,就別再為我的事鬧心了。”
江夫人道:“你這說的什么話,你爹不為你為誰?攝政王這般待你,你難道就不想出出氣?”
江玉妧看著江夫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