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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宮令

第六章 選秀

嬌宮令 嬌嬌江 2057 2020-04-14 18:08:02

  “可是那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相?”白氏不無驚奇地問道。

  沈茂修目露欽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天下讀書人見到俞相蓋都油然而生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p>  白氏多次聽沈茂修提到俞連亭,且次次均是贊不絕口,知道俞連亭在他心中地位極高,便跟著夸了幾句,沈茂修果然十分高興,接著說道:

  “俞相而立之年官拜一品,入內(nèi)閣,稱輔相,可堪天下讀書人之師。當(dāng)年先皇亦十分倚重俞相,然而誰也不知俞相竟是五皇子的老師。”

  世人重師恩,老師猶父母。

  當(dāng)年于鑾殿上爆出俞相乃五皇子造業(yè)恩師,可謂平地一聲雷,叫人大吃一驚。

  俞相一向中立,卻不知早已暗中扶持五皇子。

  “俞相只振臂一呼,朝中原本還在觀望的臣子馬上倒戈。且當(dāng)年五皇子隨程將軍征戰(zhàn)多年,軍功累累,程將軍對五皇子可是贊不絕口。莫說還有先皇遺旨,如此一來,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沈茂修不過三言兩語便將當(dāng)年震驚朝野的傳位事件說了個遍。殊不知當(dāng)年兇險,一招踏錯,便是滿盤皆輸。

  流血與犧牲鑄就的皇位,有人沖鋒陷陣、有人運(yùn)籌帷幄,有人委曲求全、有人步步為營。其中艱苦,豈是暇時談資所能涉獵的?旁人說起,不過是給平淡的生活添些談資罷了。

  白氏雖聽得滋滋有味,卻不禁疑惑道:

  “沈郎,這些同你說的選秀有何干系?”

  沈茂修自得一笑,說道:

  “知道你著急,正要說到這件事呢。當(dāng)今皇上十三歲便跟隨程將軍征戰(zhàn)潼國,少有歸時,是以年愈十八仍未迎娶皇子妃,甚至后院也空無一人?;噬系腔蟊姵级啻握堉颊迅嫣煜拢x秀以充盈后宮。”

  “既然如此為何等到兩年后?”白氏不解。

  沈茂修也不禁目露疑惑,“若說這事,其實(shí)眾說紛紜,卻沒人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當(dāng)年在眾臣催促之下,皇上果然下了一道旨意,卻是說初登大寶,百業(yè)待興,不欲此時勞民傷財(cái),興師動眾,命眾臣休要再提此事,否則嚴(yán)懲不貸?!?p>  白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眼里有一抹掩飾極深的震撼。天下真有不貪戀美色的男人嗎?更何況這個男人輕易可擁有天下絕色。

  心里雖如是想,白氏問出口的卻是:

  “事關(guān)皇家子嗣,眾臣豈有答應(yīng)的道理?”

  沈茂修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敬畏:

  “當(dāng)今圣上早年浴血沙場,鐵血手腕無人能出其右,在軍中尚且積威甚重,行事哪里是眾臣能轉(zhuǎn)移的?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連太后娘娘和俞相都不曾出言反對?!?p>  “那么如今為何又廣開后宮了?”白氏隱隱覺得該說到點(diǎn)子上了。

  “后宮如何能一直空虛?便是為天下計(jì),為我朝千秋萬代,也該充盈后宮,延綿子嗣了。還是太后娘娘下了懿旨,這選秀才張羅了起來。”

  這邊沈茂修同白氏關(guān)起了門說體己話,沈陵容也在細(xì)細(xì)盤算今后之事。

  沒錯,她勢必是要進(jìn)宮的,她和陵容的一生皆栽在了同一個人的身上,這輩子重新來過,豈能任其逍遙快活?

  只是進(jìn)宮這件事還是得從長計(jì)議。

  沈茂修不過是一個小小七品知縣,若不是當(dāng)今皇上后宮空虛,太后懿旨擇天下官女子最優(yōu)者,按照舊朝慣例,非四品不得入選,陵容身為七品官家女,是沒有資格參加選秀的。

  憶起夢中所見,當(dāng)年陵容的選秀之旅可謂是十分順利。從縣試到州試,最后是殿試,一路披荊斬棘。

  尤其是州試,連崇云州知府林家小姐都被淘汰了,為何陵容一個小小縣丞之女還能留下呢?

  若說那林家小姐因體貌品行被去,州試時陵容明明遇見過她,那是一個容貌昳麗,極是溫柔得體的姑娘。

  林小姐還主動和她攀談過幾句,待人接物極為守禮。對一個陌生人尚且如此,可見品行是個好的。

  只是若說那次選秀,最為詭異的,還是沈茂修同白氏的態(tài)度。

  得知可以參加選秀的那天,陵容就搬出了小院子,被安排去了夏荷院。

  夏荷院和秋梧院相對,是個三進(jìn)的大院子,院中有一池塘,塘里種滿了荷花。夏時,滿塘荷花與荷葉交相輝映,因而得名。

  縣試和州試那段時間,沈茂修和白氏可謂有求必應(yīng),平日里見不到的好東西,吃的穿的用的,流水似的進(jìn)了夏荷院。

  初時陵容尚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所措。后來許是眾人的態(tài)度都變了許多,尤其沈茂修,多次來夏荷院探望,噓寒問暖,倒叫她生出幾分父慈女孝的錯覺,漸漸的也就不再抵觸選秀之事,反而暗暗感激因選秀帶來的變化。

  只是美夢的破碎來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陵容過了州試的那一天,一切就變了樣。

  夏荷院倒是還住著,只是沈茂修再也沒來過,吃穿用度皆一縮再縮。

  趕赴京城的那一天,不過一頂青花小轎,五十兩紋銀,秀云一個丫鬟,甚至無一人相送。

  這前后態(tài)度大相徑庭,令人不得不懷疑選秀另有內(nèi)情。

  那沈茂修同白氏此刻只怕正在商量,她倒要看看,經(jīng)她今日這么一鬧,事態(tài)和夢中所見是否有所變化。

  此時的秋梧院中白氏正一臉喜色地望著沈茂修,問道:

  “沈郎所言可是當(dāng)真?”

  沈茂修臉上洋溢著歡喜,眉眼都有些飛揚(yáng)起來,

  “千真萬確,若是此事辦妥了,只怕今后平步青云,前途可期了?!?p>  白氏有些興奮地站起身來,抓住沈茂修的手臂,情真意切地說道:

  “沈郎文采斐然,胸懷大志,這七品縣丞的位置豈能配得上你,若能借此機(jī)會青云直上,縱是憐兒受些委屈又有何妨?!?p>  沈茂修聽得此話有些動容,抓起白氏的手,激動地說道:“憐兒,你果然懂我。人生得你一知己,是我沈茂修的福氣!”

  白氏微微紅了眼圈,順勢依偎在沈茂修的懷里,二人深情相擁。

  只是,在沈茂修看不到的地方,白氏原本柔順的眼神微微閃爍,似是想到了什么,濃郁的恨意悄然翻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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