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這些錢都是安家給的,比起以后源源不斷的收入,沈茂修終究還是屈服了。
他朝白氏擺了擺手,示意白氏去取這五百兩銀子。
白氏柔媚的臉上牽出一絲僵硬,望著沈陵容冷目灼灼,終是斂下眸子,轉(zhuǎn)身而去。
沈陵容看著白氏裊娜的背影,嘴角劃過猶如刀鋒一般的冰冷弧線,那眼底深處是絕對(duì)的肅殺和冷酷。
如今的沈陵容就像是一把蒙了塵的劍,鋒利的劍刃隱藏在怯懦的外表下,不為人知。
快了,等手上的線全部連貫,便是她一擊必殺的時(shí)刻。
“這樣的處置不知二位安兄是否滿意?”沈茂修語氣不善地說道,臉上的不悅顯而易見。
安景潤好脾氣地笑了笑,依舊春風(fēng)拂柳的俊雅模樣,“沈兄處理得十分妥當(dāng)?!?p> 沈茂修暗哼一聲,自覺和安家人已無話可說,室內(nèi)瞬間陷入尷尬的沉寂中。
“不知容兒可否邀請(qǐng)二位舅舅去夏荷院小坐?”
沈陵容忐忑地看了看沈茂修,又望了望安家二兄弟。
還不待沈茂修說話,安晟銘已經(jīng)大大咧咧站了起來。
“哪來什么可不可,去侄女的院子里坐坐天經(jīng)地義。二弟,我們現(xiàn)在就去?!?p> 安晟銘大手一揮,邁開步子就走了出去。
安景潤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這莽撞的大哥,搖頭一笑,也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沈陵容一時(shí)無措,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沈茂修,突見沈茂修的眼睛鷙鳥般銳利,正緊緊地盯著她,眼神如淬了毒的匕首一般陰冷。
沈陵容瑟縮了一下,避開了沈茂修的目光。
安景潤猛地轉(zhuǎn)身,白袍微揚(yáng),一江春水瞬間化成凜冽寒風(fēng),眼里的暖光緩緩?fù)嗜ィ粗蛎薜挠纳钛鄣字挥嗲灏晾涞?p> 沈茂修猝然一驚,臉上的陰寒如潮水般迅速退散,又是一副儒雅真君子模樣。
“容兒,你這夏荷院怎么走?”
去而復(fù)返的安晟銘打破了這股洶涌暗潮。
沈陵容只當(dāng)沈茂修已經(jīng)默認(rèn),迫不及待地走向安晟銘。
“舅舅別急,隨我來?!?p> 安晟銘一臉歡喜,倒是喜怒皆形于色的。
待到沈陵容出了這大廳,安景潤再無顧忌,整個(gè)人都冷硬起來。
“我勸你莫要打容兒的主意?!?p> 沈茂修臉色陰沉,“你未免管的太寬,我是她爹,要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來置喙?!?p> 安景潤突然輕笑一聲,似春風(fēng)乍暖,整個(gè)人又和熙了起來。
他轉(zhuǎn)身朝外走去,只留下淡淡一句:
“莫忘了你這位子是怎么來的?!?p> 沈茂修驀地站了起來,指著安景潤的背影,臉上的怒氣噴薄而出,“你威脅我。”
安景潤悠然似閑庭信步,目光追逐著沈陵容的身影。
“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p> 一句話風(fēng)過無痕。
沈茂修一拳砸在了身后的太師椅上,將匆匆趕來的白氏嚇了一跳。
“老爺!”
白氏憂心忡忡地抓起沈茂修的手,細(xì)細(xì)查看起來。
沈茂修面色鐵青,俊臉扭曲著,眼里流露出毒蛇般的光芒。
白氏心中一悸,快速垂下眸子,掩蓋了眼底的驚懼與不安。
這樣的沈茂修實(shí)在太過陌生,甚至讓她產(chǎn)生一絲害怕。
這真的是她那溫潤如玉的沈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