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表演個小小的法術(shù)嘛!小意思!”
千芫吃飽抹凈拍拍手,繞過國師,不忘回頭給國師一個“盡在掌控中”的眼神。
而知道真相的乙秦及下方語靈觀眾人則是攥緊拳頭,乙秦已經(jīng)把手中的一顆梅子果捏出汁來。
千芫大搖大擺站到殿中,東瞧瞧西看看,眼神不定,卻絲毫不露半分膽怯,她似乎在尋找什么,終于,目光鎖定在長公主的頭上——
今日長公主盛裝出席,頭上戴著一支夸張的鸞鳳冠,這素來是王后戴金鳳,公主只能戴鸞鳳,但她這鳳冠贏在夠華麗,夠大個,由此看得出公主的脖子很健康。
千芫狡黠一笑,轉(zhuǎn)身對國師露出無邪笑臉,然后對著公主伸出手,只見憑空一道靈光閃現(xiàn),她頭上的鳳冠就到了千芫掌中。
“借公主鳳冠一用!”
公主頭發(fā)散下來,一向愛美的她瞬間變臉,心中自然不快,不過盤算著等會兒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她扒光老底丟臉,還是配合道:“神女請便,早知要用到這鳳冠,我定要為神女特備一支金鳳,方才與神女匹配嘛!”
她這一句話,讓高位上國王王后瞬間變臉,千芫也不惱,只笑嘻嘻道:“公主太客氣了,我取金冠,不為己欲,而是為陛下和娘娘!”
眾人議論紛紛,千芫繼續(xù)說道:“想必大家都聽說過瑞獸鳳凰,鳳凰代表仁義禮智信五德,只有明君盛世才得見?!?p> “難不成,神女能喚鳳凰現(xiàn)身?”
國王大喜,眾人又是一番七嘴八舌,千芫將手中鳳冠往天上高高一拋——
鳳冠珍珠散落,鸞鳳散成無數(shù)顆珠子,再細看,那些珍珠金銀竟在陽光中變成成千數(shù)百五彩花瓣,這些花瓣落地時,竟又化成了一團團火苗......
千芫舞動雙手,向那些火苗噴灑了什么仙露,那毫無章法的無數(shù)火苗竟又于空中匯集到一處,火勢大漲中,一只振翅騰飛的火鳳驚現(xiàn)——
“啊!恭喜陛下!鳳凰現(xiàn)世,我孤耳國得仁義明君,國運昌盛,萬世不朽!”
朝堂最不缺江侍郎這般吹噓遛馬之徒,抓住這個時機,龍顏大悅,馬屁拍得好就能得到大賞,也算是能耐。
一眾朝臣磕頭行禮,爭先說著吉利話,千芫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看著面色依舊淡淡如常的國師,報以微笑,準備退回去時,公主開始整幺蛾子——
“不愧是神女出手,小女大長見識,只是這只火鳳有點似曾相識......”
千芫問:“公主博聞廣識,莫非曾見過鳳凰真身?”
“神女謬贊,鳳凰真身那倒沒有見過,我一介凡夫俗子,肉眼凡胎如何能識別什么真身假身的呢?只是方才神女喚出火鳳的情景,我依稀好像在幼時見過一次,有一個西方緋澤異士曾流浪我王城街頭表演過障眼戲法,用的乃是一些特殊的酒水,配合他特殊的手法,能幻成許多凡人沒見過的場景.......”
公主說著,又仿佛生怕說錯話一般提醒眾人:“我當然不是說神女這法術(shù)是假的,不過這只火鳳與我曾見過那位異士表演的場景實在相像,可能是我記錯......”
一眾議論紛紛,開始有人附和:“確實有點像街頭戲法!”
“街頭戲法怎么能和神女的法術(shù)相比呢?”
“緋澤國的神火山周圍有一種磷石水,確實能于空中自燃許久......”
千芫看向乙離霜得意的神色,心中有些許慌亂,但依舊不露聲色,沒想到乙離霜如此還不算完,側(cè)身對著國王行了一個大禮,之后也走到殿中央——
“我絕非讓神女難堪,只是今日當著天下仙者面前,還是需要求一個明白,火鳳可以假,神女卻是萬萬假不得!咱們孤耳國境內(nèi)仙士眾多,若是有心術(shù)不正之人以神女之名,集結(jié)仙士做出有損道義之事,屆時我王兄也難辭其咎,所以小女今日話多些,還望各位理解!”
有仙士出聲:“公主無需多心,神女此術(shù)確實存疑點,我等自然要分辨清楚真?zhèn)?!?p> “多些仙君理解!”公主得到仙士的支持,就開始裝模作樣大義凜然道:“今日國慶,正好有西方緋澤國使者前來,不如請使者覲見,一問便知緋澤國是否有此戲法?”
千芫退回到一側(cè),但并沒有入座,就這么站著等著乙離霜繼續(xù)裝模作樣演戲。
“國師大人,看來我今日真的玩脫了!等會兒若是我逃跑了,會不會連累你呀?”
千芫壓低嗓子,用只有身后國師聽得到的聲音同國師講道,也算是跟他商量。
“沒有!”
國師低聲回應(yīng),千芫沒有明白他說的是沒有連累自己還是還沒到玩脫的時候,于是扭著腦袋拋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國師卻一本正經(jīng)道:
“繼續(xù)你的表演,不用擔心其他事!”
千芫有點后悔,早知如此,應(yīng)該先找人借點法力,這大費周章的一圈戲法還不如隨便使個什么真法術(shù)靠譜。不過再仔細一想,這乙離霜是有備而來,即便自己借到法力敷衍著變化一個法術(shù),想來她也是有法子拆成假的,倒還不如給她個假的讓她去拆,指不定還有驚喜呢。
驚喜說來就來——
千芫隨手抓著一碟蘭花豆,正往自己嘴里丟時,被后面國師一個不小心撞到手肘——
一碟蘭花豆飛了出去,天女散花一般撒在半空,而正是這碟豆子......
那只燃燒的火鳳,振翅一揮,沖天而起......
漫天的蘭花豆盡數(shù)銜于它的口中,而那落入殿堂岸上的兩粒,也被它金色尖喙啄起......
之后,鳳舞于天!
“?。。。 ?p> 眾人無不驚嘆,無不嘖嘖稱奇。
千芫偷偷對國師豎起大拇指,國師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沒有露出其他反應(yīng)。
正是此時,從公主的側(cè)方緩步而來三人,流火紅袍,正是緋澤國使。
三人都以紅色怒目面具覆面,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看得出是三個體型高大的男人,其中有一位相對瘦小一些,看上去也是最年輕的,指著那只盤旋在半空的火鳳驚呼——“天命玄鳥,天命玄鳥??!”
然后三人對著火鳳跪拜,看得出其所行的是他們緋澤國最高禮儀。
而公主,自然在此之后無話可說,漲紅著臉,憋著一肚子氣,披頭散發(fā)一身狼狽退了回去。
此時也沒人去管公主之前多么義正言辭,都是沖著千芫豎起大拇指,就連殿外一眾仙士也都對千芫行了大禮——
“神女臨世,小仙誓死效力.....”
千芫連忙擺手,一把扯過國師指著他道:“我不需要你們效力,還如從前一般,國師是國王特詔仙者,你們都效力于他就行!”
“對對對!國師是我孤耳國棟梁之才,忠于本王,而本王一定忠誠信奉神女,爾等繼續(xù)效力國師,如此甚好、甚好!”
國王不合時宜哈哈哈,眾位仙者修士有些尷尬,無人回應(yīng)。
倒是那三位使者撲通一聲跪在千芫面前打破尷尬——
“原來系圣驢~~圣女能狗召歡出天名玄遼,一定能解決禍山之危~~懇請圣驢大展神洞,幫助緋澤平息神山怒火!”
他說起話來像唱歌一樣,什么圣驢,什么禍山,一眾人都沒有聽明白,千芫仔仔細細品了幾遍才明白這原話的意思,趕緊糾正:
“是神女,不是圣驢!你要把舌頭捋平!”
“哦~~對不起神女!請您救救緋澤國!”
千芫擺手,“你別誤會啊!那個是火鳳不是什么天命玄鳥!你們的火山之危,難道是寒元大陸極西之地的神火山?”
國師聞言,放下手中茶盞,向國王請示:“陛下,我與緋澤國境地的神火山有因緣,請陛下允許我與神女退下,向三位使者仔細了解神火山之危!若是緋澤國真的遇難,我們作為友邦,理應(yīng)協(xié)助!”
國王若有所思,太子乙秦立刻湊近小聲諫言:“父王可先犒賞功臣,比如神女!賜予能留駐孤耳國境內(nèi)之名!”
“這......”
“父王可效仿國師之名!”
國王了然于胸,孤耳國乙家,能坐擁整個寒元大陸最大國度之王位,數(shù)百年社稷安穩(wěn),仰賴的就是這個國師,每一代王儲都知道國師之名,是將這個最強仙士變成最忠朝臣的噱頭。
如今,神女降世,神女強勁可謂空前絕后,若流走他域,恐社稷不安。
思來想去之后,國王正色,面色為難與左右相國、國師道:
“神女解封冰原,又于治水功不可沒,救我國民于水火,我國敬神尊神,但神女之功實乃非尋常拜神可答謝!”
國師皺眉道:“陛下無需為此憂心,她......”
一瞅身側(cè)千芫在認真扒拉所剩無幾的菜肴,繼續(xù)柔聲道:“神女慈悲為懷,并不為回報。讓她吃飽就好!”
相國有不同意見:“神女不拘小節(jié),但我國素來敬重天神,最重祭祀供奉之禮,神女既位列神庭,又降臨我域,我國民豈能怠慢?”
“相國所言有理,我國有特奉圣女之先例,今朕意:撥東方圣殿設(shè)天女宮,特供奉神女一神?!?p> 國王盯著國師,看他神色并無變化,又問國師道:“聽聞神女并無道觀,不知東方圣殿,能配否?”
國師看向千芫,一時間思緒萬千,點頭道;“陛下還是問她自己的意思吧!”
“看來國師也覺得此議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