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城上方。
無數淡紫色的光芒劃過天邊,在天空中像是分裂般,短短時間里就灑滿了整個天空,紫色的光芒在黑夜里仿佛撕裂的大地,照的所有城內人都失了顏色。
趙天天拿著竹條編制的扇子,興奮的從廚房里跑出來,拉著懷鶯在天空看,他張著嘴,享受天上的紫色光線——
“夫人,快許個愿吧!”
懷鶯嘴角一抽,默默閉上了眼。
倒是城內的人,無論街上的小販,還是商鋪里的伙計,亦或者是酒樓里的醉客,都對天空這紫色光線反應不大。
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畢竟這種詭異的現象,近兩年經常發(fā)生,從前到沒有這種情況。
趙天天扇著扇子熬藥,心里美滋滋的——
“這兩年流光平凡,恐怕又有好事發(fā)生咯?!?p> 殊不知……
“喂,你剛才面見了大人,沒發(fā)生什么吧?”
一個壯漢站在葉孀身邊,看著天空的紫色流光,分裂閉合,像是煙火似的,滿頭都是大汗。
身邊女人倒是一哆嗦,神色緊張的隨著大漢抬頭看,這紫色能量……
是、是大人的怒火。
在深淵的時候,經常見得到。
“我、我剛才,好像惹大人生氣了……”
葉孀黑色的瞳孔顫抖,一想到放才大人的話。
我沒有提醒趙先生收拾屋子。
她雙目無神,眨了眨眼睛。
“你還是選一塊風水寶地……眺望山峰和大海吧……”
大漢拱手,祝君好運。
……
十分鐘之后。
大漢也半跪在了懷鶯面前。
他后悔了。
不應該說祝葉孀好運,他應該祝自己好運。
大人剛還處在氣頭上,頭上的紫光都還未消散,怎么就……傳喚我了?這大漢手心都是汗水,摸著掌心那塊圓形玉石。
頭上的紫光,在一點點的消退——
“屬下偉力,見過女帝?!?p> 他頭上比剛才在外面的汗珠更加密集。
然而懷鶯只是輕輕“恩”了一聲,眼睛連看都沒看一樣階梯下方的黑衣壯漢,那流連水光的瞳在月光下看著手腕上的不完美玉環(huán)。
“給我查查,北門的妖獸,是個什么情況。”
壯漢心中疙瘩了一下,這周圍的安全,是由他來暗中負責的,早在來到西陵城的時候,大人、大人就交代了自己這個任務。
他不僅額頭上都是汗水,背上的輕薄衣裳,也黑咕隆咚一片。
“屬下知錯!”
他立刻壓低了頭,根本不敢看懷鶯的方向,更別說是眼睛了。
大人這是來問責的嗎?壯漢現在也想去找個風水寶地,就在葉孀旁邊好了。
“知錯?”
“大人,那些個妖獸,屬下已經查出,是深淵十二道的黃家在背后搞的鬼。他們最近在煉制一種丹藥,但關鍵核心是……人的心臟?!?p> 外面的風輕輕吹。
壯漢半跪在地,額頭上的汗水掉落在了眼睛里,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不多,因而立刻給大人獻上最有用的情報。
否則明天城墻下就會出現一具尸體,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保證沒有萬分區(qū)別。
他的心臟突然像是被什么東西抓住,前所未有的力量沖擊,刺激著他身上的每一寸細胞,大漢最終雙膝跪地,混身都在顫抖。
最后直到心臟快要炸裂,那陣壓力才稍有緩和。
“偉力,你跟隨本皇的時間最久,也是四大天王之首。我現在懷疑你……還能不能提起刀?。俊?p> 陰陽怪氣的不屑,冰冷寒聲依舊刺骨。
四大天王之首。
連最基本的防御都做不到……
提不起刀,就埋了吧。
“屬下,愿戴罪立功!”
這是他最后的機會,大人放才放了一手,再不攀著梯子,就真的沒了。
跟了大人這么久,哪里不知道大人的心思呢?
既然已經查清楚情況,懷鶯也不必再等,她擺擺手眼眸子冰寒,冷聲問:“黃家現在情況如何?”
“回大人,黃家自從被我們虛弱之后,如今走得走、逃得逃,元氣早已不復當年。七口之家,全部位于城北的山林里?!?p> “為什么不早動手?”
這……
偉力機械般的抬頭苦笑,“大人,黃家雖然被我們打擊,可、可再不濟也是深淵十二道的勢力啊。沒有您的執(zhí)意,屬下、屬下哪里敢所以而動呢?”
“今天剛查出來點問題,這不立刻得像您匯報嘛……”
這倒是,懷鶯側眼掃在偉力身上,他說的話也并無道理。深淵中的關系錯中復雜,一共十二個道門沉浮了無數勢力,如果沒有自己的命令,他若是輕易動手……
恐怕會引來不少勢力的不滿。
差點被賞花大會給氣的忘了事。
周圍冰涼之意少了無數,偉力稍稍松口氣,像是從懸崖邊活了過來。
“大人,您說——”
懷鶯眼皮稍有上揚,嘴里只彈出了兩個字:殺了。
“是!”
偉力剛答復完,兩人臉色都有一變……廚房方向的人已經熬好了藥,樂呵呵的用一個木制的小杯子,正準備過來呢。
快溜!
別看他身形迅速,留的比鬼還快,大人吩咐過,不能在這小子面前出現!
趙天天搖晃著腦袋,今天的草藥熬出來的效果還不錯,他放才偷偷嘗了一下,藥效甚濃,顧心情大好。
“夫人,喝藥咯!”
他砰的一下把杯子放桌上,偷偷掃了眼魚湯,暗自放心。
懷鶯從面對院子轉過身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方才的霸道之氣,但臉上還是冷冰冰的。
她黑色的眼眸里,都是綠色的藥。
“不吃,太苦了?!?p> 恕我拒絕。
況且這藥……對自己的傷勢根本毫無、任何、效果。
但是她每天都要喝趙天天熬出來的,這么大一杯藥。
她不僅嘴苦,心里也很苦。
“夫人不怕,看看這是什么!”
趙天天一副春光得意,就知道夫人肯定受不了這么苦,從兜里掏出一個金黃色的笑容,在燭火下還有些反射金光。
“這糖人你看多像你啊,有鼻子有眼的……”
看著他如此興奮、有興致,懷鶯淡淡一笑搖頭,這藥啊。
還是喝了吧。
至少心,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