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凡到底沒有答應蘇寅君的條件。對此,蘇寅君表示非常遺憾,并將協(xié)議中兩名大乘后期的配額,縮減成了一名。
這讓秦慕凡有點懷疑她并不是真的想嫁閨女。
不過,不管怎么樣,雙方的協(xié)議算是勉強達成了,多了一分活命的保障,少了一件心事。
接下來,他開始一邊等待,一邊行使他國師的職責。
什么兵法、炒鋼法、簡單護理、活字印刷、小學數(shù)學、初級物理之類的,但凡他還能記住,且這個時代的人接受起來沒那么復雜困難的知識,他全都一股腦的傳授了出去,根本不管這會導致怎樣的蝴蝶效應。
因為他無法想象一群愚昧如原始人的百姓,扛著鋤頭農(nóng)具去對抗修士的場面,不狠狠的拔苗助長一下,就算給他們火藥也沒用。
雖然助長成功之后也很懸,但起碼有了那么一丁點可能,反正那些修士除了法力之外,跟普通老百姓一樣具有著時代的局限性。
螞蟻只要足夠多,足夠堅持不懈,總有一天會撼動大樹的。
好在他如今的壽命是以千年計的,有的是時間等待那些淺顯的知識慢慢發(fā)酵,迭代。
一轉眼,將近三十年過去,青元國因為秦慕凡提供的那些知識,國力大盛,國土疆域更是擴大了數(shù)倍不止,已經(jīng)成為蓬萊洲域最大的國家。
最終阻止它繼續(xù)擴張步伐的,不是因為國力跟不上,而是這個時代人口太過稀少,動不動就幾千上萬里荒無人煙,就算占下來,那些荒地也沒人去開發(fā)耕種。
因此,青元國接下來的百年計劃,主要就是讓老百姓拼命的生。
值得一提的是,玄天仙宗對秦慕凡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畢竟青元國變得強大遼闊,意味著對宗門的供奉也相應增多,而朱子真也兢兢業(yè)業(yè),從未掉過鏈子。
于是,玄陽子一紙諭令下達,將秦慕凡的“掛單”名號提前轉正,成了名符其實的宗門長老。
當然,秦慕凡很清楚,這里面也有些拉攏的意思在。因為玄天宗昆侖總門派了兩個人過來彌補長老之位空缺。一個是大乘九階,另一個更狠,玄仙一階,只比玄陽子低了一點點。
新來的這位仙人擔任副掌門職位,跟玄陽子不對付,來了還沒十年,就收攏了一大幫中下層擁躉,擺明了是來奪權的。
一個玄仙加一個大乘末期,已經(jīng)隱隱有了與玄陽子和妙儀真人組合分庭抗禮的味道。
玄陽子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增強自己的實力,秦慕凡這個“外援”,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對此,秦慕凡自然是樂于見到的,沒有鷸蚌相爭,哪有漁翁得利?這里面有太多可以操作的地方了。
只是很可惜,他必須先把這件事放到一邊,因為玄妙山那邊終于有了動靜。
這一天,本體秦慕凡正無聊的給蘇銜蟬講武俠故事,許多年都不曾現(xiàn)身的洞玄突然來了祠堂。
老頭兒半句廢話都沒說,直接甩出一柄小劍,抵在了蘇銜蟬的眉心。
“慕凡,我的好徒兒,這是你的最后一次機會,好好想清楚該怎么回答,如果你不希望她血濺當場,最好不要再說不該說的話。”
蘇銜蟬面無表情,目光決然,顯然早就做好了這一天到來的準備。
“別那么看著我啊,會讓我后悔沒答應入贅蘇家的?!?p> 沖女孩兒溫柔的笑笑,秦慕凡對洞玄說:“我的替身這會兒在蓬萊北方,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這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師父您為徒兒引薦一下您背后的那位大能吧,徒兒等了三十年,心中可是好奇得緊。”
洞玄神色一僵:“你……”
“都這個時候了,師父就不要再演戲了吧?!”秦慕凡打斷他,“倒不是徒兒看不起您老人家,主要是您的表現(xiàn)實在不像一個能隱忍謀劃上千年的大佬。
如今徒兒已是命不久矣,想死的明白一點,好歹師徒一場,您連徒兒的這最后一點心愿都不肯答應嗎?”
“師徒一場?”洞玄冷哼,“一個欺師滅祖的小畜生,也配提師徒二字?”
秦慕凡攤開手:“這個問題您應該問自己才對。如果您一開始沒有殺我的家人,沒有奪走我的本命元魂,徒兒是非常愿意在這玄妙山上逍遙一生的。
歸根結底,因為師父您是個老畜生,才會教出徒兒這個小畜生來呀!”
洞玄雙眼一瞇,抵在蘇銜蟬眉心的那柄小劍便吐出一抹劍芒。女孩兒身體瞬間繃緊,臉色蒼白如紙,咬著牙苦苦忍耐,最終卻還是控制不住發(fā)出一聲悶哼,整個人都劇烈顫抖起來。
秦慕凡閉目嘆息,面朝洞玄,由坐改跪。
蘇銜蟬雙眼驀地睜大,嘶聲道:“師叔,不……不要……”
秦慕凡不理她,向洞玄深深拜倒?!巴絻哄e了,請師父息怒!”
洞玄嘴角冷冷一翹:“為師方才是怎么警告你的?”
“不該說的話不要說?!鼻啬椒补缘木拖駛€正在辦公室反省的好學生一樣?!罢垘煾肛熈P徒兒。畢竟,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的替身就沒了非要趕來的理由?!?p> “你威脅老夫?”
“不敢,徒兒只是想提醒一下師父?!?p> 洞玄獰笑:“秦慕凡啊秦慕凡,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耍弄這些無用的小心思。真的以為沒了蘇銜蟬,老夫就拿捏不住你了嗎?那要不要我讓人把你三師姐和七師姐請來?”
秦慕凡瞳孔急縮,索性開始邦邦磕頭,一個字都不再多說。
蘇銜蟬頓時淚流滿面。
哼了一聲,洞玄收回小劍,蘇銜蟬馬上掙扎著爬到秦慕凡身邊,哭道:“師叔,您不要這樣,蟬兒不值得……”
“又瞎說什么呢,腦子被扎糊涂啦?”秦慕凡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微笑說,“對不起哈,師叔嘴太賤了,連累你受苦。不過是幾個頭而已,前一百年給他磕的還少嗎?”
蘇銜蟬的眼淚擦掉后馬上就涌出來,怎么也止不住。
秦慕凡抬起臉看著洞玄,表情不再云淡風輕,肅然而決絕。“放她離開,否則,我寧愿與你們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