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nèi)克身體不適,仍然在房間休息。只有緹劍小隊的四人在地宮游玩。
克萊因再次向他們強調(diào)了盧克索的要求,而三人也答應了下來。因此他們計劃不統(tǒng)一行動,只要在十二點之前回到房間即可,而且只有早晨六點之后才可離開房間。
克萊因和尼諾都不約而同地走到了子爵的品酒屋,兩人相視一笑,找了椅子坐下。
“果然,我就知道你會來喝酒?!?p> “那沒辦法,好久都沒有這樣喝一場了,我可是很想念酒的味道。”
“希望任務結(jié)束之后,還能像這樣痛快地喝酒?!?p> 二人沉默了下來,只是細細品嘗自己杯中的酒。尼諾的那一杯醇厚,至少有十年的年份,是盧克索特意囑咐準備的珍品。而克萊因更偏愛清酒,他喜歡喝酒,只是因為喜歡酒的那種清甜感。
“不知道托雷爾和塞恩去哪里了。”
“哦,他們啊。這里的娛樂場所挺多的,托雷爾估計是去小賭場了,塞恩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至少他不會去第一層?!?p> “那是當然,誰沒事跑到那里去?!笨巳R因微微一笑,他知道尼諾指的是什么,”不過這里還有賭場么?”克萊因又輕呷了一口,慢慢地說道。
“確實有,大概是供這里的仆人們消遣娛樂的。不過并不賭什么大錢,好像一次數(shù)額超過十個銅板就會被伊波恩懲罰?!?p> “唉,我都快分不清到底誰才是敵人了?!笨巳R因?qū)⒈械木埔伙嫸M,并站起身來,“你還要在這里喝酒么?”
“是啊,我想我可能要喝到午夜了。”
“那好吧,我去看看其他人,順便在這里轉(zhuǎn)轉(zhuǎn)?!?p> “慢走不送?!?p> 只要不用看到那些瘋狂無法理解的藝術(shù),克萊因其實還是很愿意在這里參觀的。地宮里的設(shè)施一應俱全,當年的設(shè)計者一定是費了一番心思。
“娛樂廳……讓我想想該忘哪里去。”
但是這里是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他并不能確保自己能夠找對地方。
“噢,很明顯不是這里,可是這間屋子是干什么的呢?”
克萊因的面前有一扇高大的木門,門上并沒有標注它的具體用途。不過這里是得到了盧克索允許進入的樓層,應該沒有關(guān)系的。
克萊因這樣想著,于是他推開了廳室的門。
“噢!來了客人嗎?伙計們,該起來了!”一個男人看到了克萊因,用一種很響亮但是也很滑稽的聲音高喊。
“客人?太棒了!”一群穿著制服的音樂家們帶著自己的樂器,從廳室側(cè)邊的一扇小門里走了出來,“快演奏《迎賓曲》!”
歡愉輕快的樂曲從提琴手的琴弦中流出,而小號手們也吹奏起了自己的那一部分旋律。最早發(fā)現(xiàn)克萊因的那個男人實際上是指揮家,因為這首《迎賓曲》他們早已爛熟于心,所以他只是在用自己喜歡的方式隨意揮舞著指揮棒。
“怎么樣,您喜歡嗎?”一曲終了,所有音樂家們都放下手中的樂器,緊緊地盯著克萊因。
“額……嗯……實際上我很喜歡,不過我倒是有點吃驚?!?p> “啊……原來是這樣,看來是因為我們太熱情了嗎?”指揮家失望地低下了頭,不過下一秒他又抬起頭來,滿懷希望地看著克萊因,“那么,您有喜歡的曲子或者想聽的曲子嗎?我們會盡全力的!”
這個時候,廳門又被另外的人打開,那是一群穿著戲服的演員。
“哈哈哈!我就知道這樣尊貴的客人是不會喜歡你們這樣的歡迎儀式的!現(xiàn)在還是得看我們!”為首的那個小丑手中轉(zhuǎn)著三顆球,而后立刻將手中的球朝著音樂家們的方陣拋了出去。
“嘿!變戲法的!這是音樂廳!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誰說的誰說的,這里有的時候也表演歌劇,誰說只有你們才能進來了?”一名歌劇演員走了出來,用歌劇的腔調(diào)唱起了一段迎賓詞。
“哦哦哦——尊貴的客人,您是伊波恩家族最歡迎的客人……”
“實在是難聽!這位先生,還是讓我用美妙的音樂凈化一下您的耳朵吧!”一名小提琴手也從自己的方陣里走了出來,他很快就開始演奏自己最拿手的那些曲子。
“先生,還是我們的音樂更動聽吧?”
“你騙人!先生,還是我們的表演更賞心悅目吧?”
這些音樂家和演員們很快就爭論了起來,似乎都想要在客人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但是場面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雙方似乎都已經(jīng)到了要斗毆的地步。
“停停停!你們實在是太吵了!”克萊因?qū)⒅笓]家和小丑推開,而后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似乎是想知道克萊因接下來要說什么。
“額……這個……”這下克萊因卻不知道該如何下臺了,他并不是很擅長調(diào)節(jié)矛盾,“也許……也許你們可以一起合作?總比站在這里吵鬧更好吧?”
“對?。∧烧媸莻€天才!”
“哎呀哎呀,怎么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小丑和指揮家一起對著其他人大喊,“各位!讓我們來共同完成《巴奧博羅克狂歡節(jié)》的第三幕吧!”
畢竟是接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團隊,他們很快就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么。樂手在指揮家的指揮下,一起演奏起了狂歡節(jié)的主旋律和副旋律,而演員們也大大方方的走到克萊因的身邊,手拉著手圍著他轉(zhuǎn)圈。
“巴多的美酒希諾的蜜,諾什辛的山羊馬戈里的茶,獻給至高的天神,再給領(lǐng)主留一份。城堡里的那個小胡子,還不如鄉(xiāng)下農(nóng)人的樂!”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就好像他們真的是狂歡節(jié)上喜獲豐收的農(nóng)民一樣。而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撥人,現(xiàn)在卻親密得像多年的摯友一樣。
“嗨咯嘿!嗨咯嘿!點燃祭壇上的明燈,讓它把巴奧博羅克的歡樂永遠銘記!”
他們?nèi)匀辉谶@里狂歡,就連克萊因都被他們的氛圍所打動,主動加入到了演員們質(zhì)樸的舞蹈之中。
“哈……哈……難得這么開心,實在是辛苦你們了?!?p> “沒關(guān)系的,您的快樂也是我們的快樂,只要能夠取悅我們的客人,那么我們無論有多勞累也是值得的?!?p> 克萊因擦去了自己額頭上的汗水,盡管地宮里的溫度和北方的秋天一樣,但是這樣忘我的歡舞仍然讓他渾身發(fā)熱。
“不過,我還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就還請各位繼續(xù)這樣的快樂吧?!?p>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們依然會這樣快樂下去的。”
克萊因離開了這里,過道的氣溫似乎比廳室里要低一些,也有可能是因為這里沒有任何一個人。
“呼……這里還真是歡樂呢?!?p> 當然,這樣的歡樂很快就沒有了。
“接下來,就該是第四幕了吧?”指揮家看著后臺,他的笑容里多了些瘋狂和猙獰。
“是啊,第四幕。”小丑從后臺里走了出來,他全身都是被砍傷、燒傷的痕跡,盡管那只是化妝效果,但是仍然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開始吧!”
音樂家們開始演奏起了瀆神的曲調(diào)。琴弓和琴弦劃出極不和諧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渾身都是烈火的人在不斷地呼救。其他部分也開始了他們的任務,一道雷電從空中一閃而過,宣告了狂歡節(jié)的毀滅,從地面冒起的罪火也將所有人所有物都焚燒成灰。
小丑瘋狂地在臺上起舞,他手上的利刃還帶著上一個無辜者的鮮血。他周圍的演員們也極力配合他的演出,做出尖叫的動作,抱著頭四處奔逃,但是仍然躲不了被踩在腳下,一刀一刀劃破臉皮的命運。
盡管演員們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但是他們的尖叫似乎透進了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一次又一次地摧殘他們的心靈。
“這才是……最完美的演出!”小丑將雙手舉起,向著看不見的天空高喊,而他手上的刀早已被鮮血染紅。
《巴奧博羅克狂歡節(jié)》講述的是慶祝一年一度的狂歡節(jié)的農(nóng)民不慎將祭壇上的邪神畫像的臉部劃破,慘遭邪神報復的故事。因為內(nèi)容過于邪惡,觀者在觀看之后都進入輕微的歇斯底里或瘋狂狀態(tài),因此原劇本早已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