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的記憶沖擊著艾米的大腦,一瞬間涌入這么多的記憶讓她的身體無法迅速做出反應(yīng),頭腦里的神經(jīng)超負荷地運作著,但依然無法讓她的身體適應(yīng)。
“??!”畫面在一瞬間突然中斷,出現(xiàn)在艾米面前的是一片完全的黑暗。她身體的全部能量幾乎都被消耗殆盡,從剛開始就一直顫抖著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住這具身體,她失去了重心,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
“艾米!”伊萊姆和阿卡斯用手抵住艾米的后背,在她的頭即將觸碰到土地的那一瞬間將她的身體托住。
“艾米,你怎么樣了?”伊萊姆完全不知道艾米經(jīng)歷了些什么,但是他注意到艾米的雙眼從一開始就圓睜著,也許她看到了什么他們看不到的畫面。
“伊萊姆,艾米和我們不一樣。你忘記她的特異功能了嗎?”
經(jīng)過博士的提示,伊萊姆又想起了在奧維斯黑森林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他想起了艾米確實可以通過一些他們無法理解的方式看到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也許剛才她就是看到了有關(guān)這片荒原的往事?
“不管怎么說,她看上去很虛弱,快給她一些葡萄糖,還有水?!?p> 蒂利聯(lián)邦的醫(yī)療衛(wèi)生事業(yè)繼承于它前身的所有王國和共和國,而這些國家的標準衛(wèi)生體系都建立得較早,因此蒂利聯(lián)邦得以在醫(yī)學(xué)方面有巨大的突破,而這幾瓶葡萄糖溶液也只是最基礎(chǔ)的醫(yī)用藥物而已。
伊萊姆將葡萄糖灌進艾米的口中,冰涼的液體順著她的消化道向下流,且很快就轉(zhuǎn)化為了可以支持艾米的生理活動的能量。艾米微微張開雙眼,一眼就看到了滿臉關(guān)切的伊萊姆。
“艾米,你醒了?!辈既R克雖然現(xiàn)在說得輕描淡寫,但他剛才可謂是擔(dān)心到了極點。
“嗯……我沒事?!卑自谝寥R姆和阿卡斯的攙扶下勉強站起,“我剛才……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畫面……”
“哦?是嗎?你看到了些什么?”
聽到艾米這樣說,就連澤和諾巴赫尼德魯伊湊上前來聆聽。
“我……我看到了巴奧博羅克!我還看到了黑山羊幼崽!還有一個渾身插滿羽毛的奇怪的男人。巴奧博羅克的居民在狂歡,他們損壞了雕像,黑山羊幼崽把他們?nèi)繗⒘?,還有靈魂在空中飄!”
可惜的是,艾米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她以旁觀者的身份把全過程看一遍。她最后看到的是,那些倒在地上的尸體似乎再次站了起來,而那個奪走了國王的權(quán)杖的奇怪的男人對著天空大笑著。
“你確定這是全部嗎?你有沒有遺漏什么細節(jié)?比如說那些居民到底犯了些什么罪?”尼治很在意這個問題,他必須要知道真正的原因,這樣他才能代表巴奧博羅克王國的后裔向黑山羊之母懺悔。
“不……我不確定,但我也只看到了那些……抱歉……”
“沒想到那個古代劇本的內(nèi)容居然和事實這樣驚人地吻合,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敝x爾蓋隨性地抒發(fā)了一番感嘆。
“喂!尼治!我們剛才去看了,那前面有一塊路牌,似乎是用巴奧博羅克的語言寫的,你看得懂的吧?”
“我應(yīng)該看得懂,帶我去吧!”
艾米還需要暫作休息,而尼治和布萊克便跟隨哥利亞一起去查看那塊路牌。
“我真是……太沒用了!”艾米自責(zé)般地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但僅僅是這樣的動作幅度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都太過苛刻了。她的頭再次發(fā)昏,差點就摔倒在了地上,好在伊萊姆趕在那之前用手撐住了她的背。
“艾米,你并沒有做錯什么,根本沒必要為此感到愧疚,至少你已經(jīng)比我們這些什么忙也幫不上的閑人強多了!”
“不!如果我剛才能把那些記憶看完的話,我們就可以少很多麻煩了!我知道那是對我們很有幫助的情報!”
“可是你已經(jīng)很努力了!剩下的就交給博士他們吧!”伊萊姆勉強從他枯竭的詞匯里找出幾個詞想出了一句安慰人的話,但他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伊萊姆再次望向了博士他們離去的方向,等待著他們的回歸。
尼治和布萊克在哥利亞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路標處,那塊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金屬路牌有大半部分都被侵蝕了,上面的文字也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僅僅是這百年的風(fēng)吹雨淋就足夠讓它千瘡百孔了,它能夠被保存到現(xiàn)在,也該感謝數(shù)百年前那位盡職盡責(zé)地對它做保護處理的工匠。
“嗯……上面的字已經(jīng)很模糊了,不夠它能夠保存到現(xiàn)在也算是奇跡了。”尼治仔細地辨認著那上面的文字,“好的,我知道了?!?p> 那塊路牌上寫著這樣的字:
“向西,巴奧博羅克,四十耶里;向北,若恩,八百耶里。”
“所以說我們距離巴奧博羅克還有多遠?”
“大概十公里左右,不遠了,趕快回去告訴他們吧。”
伊萊姆看到尼治興奮地向他們揮著手,他的口中大喊著“十公里”,他們很快就弄清了這個數(shù)字的含義。
“只有十公里了,繼續(xù)朝著西邊前進吧?!?p> 艾米的身體也恢復(fù)好了,她只是因為在一瞬間突然消耗了太多能量而昏闕,等她再次攝入了同樣量的能量后,她的身體就和之前完全沒有差別,只是心里的障礙依然阻撓著她。
“很快就可以到了!等我們拯救了這片荒原,我們就可以成為部落的英雄了!”哥利亞也興奮地高舉起了手中的馬刀。
但這還只是在瑪勒曼那的邊緣,這片荒原真正的險惡還遠遠沒有向這些訪客展露出來,他們也只能在黑暗之中摸索著前行,不過對于他們來說,這也許還算是一種幸運。
越深入瑪勒曼那荒原,那種陰冷的氣氛就越讓人感到壓抑。他們置身于這樣一片毫無生機、甚至可以說是寸草不生的荒原上,而且還是夜晚,無法看清前路的迷茫的恐懼讓他們感到害怕,生怕下一秒周圍的同伴就會消失。
伊萊姆感覺空中漂浮著一些細細的黑線,不過倒不如說更像是細小的黑色蠕蟲飄在空中,它們在空中翻滾著蠕動著,但是當伊萊姆伸出手想要觸碰它們的時候,才發(fā)覺到它們其實是多么的虛無縹緲。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