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知道,他要去往的地方在何處,他也知道,這場戰(zhàn)爭,只是烏爾貝特最終計劃的前奏。
他要阻止最壞的結(jié)局的出現(xiàn),雖然最后的終點可能不會改變,但自己要盡可能地逆轉(zhuǎn),他不能讓烏爾貝特呼喚出阿撒托斯,哪怕是一道意志也不可以。
阿撒托斯的一道殘存的意識完全可以毀滅這個世界,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會被壓在他的身軀之下,那是宇宙中最終極的毀滅形式,從物質(zhì)到意識的完全毀滅。
“你還要去嘗試嗎?人類的救世主呵!”那個煩人的家伙再次出現(xiàn)在了羅曼的身邊。
“是的,我不會停止的,我相信我和其他人可以阻止悲劇的發(fā)生?!?p> “你可不要忘記你的生命是有限的,而且馬上就要到終點了。上次的事情難道忘記了嗎?你還有兩個月可以活,我的契約是不會錯的,即使是那偉大的主降臨你也還可以活兩個月。”
“世界都?xì)缌?,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你還在把自己當(dāng)人類看嗎?”戲譏笑道,“擁有這樣恐怖力量的,真的還能算在人類的范疇嗎?”
談話之間,一個戴著半副面具的劍士朝他們走來,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閃著血色紅光的長劍,沒有人知道那把劍斬殺了多少罪惡。
戲似乎極為驚訝,隨后是慌亂,因為那劍士分明是朝他走來的。在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想面對的家伙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你見過那個劍士嗎?”戲臉上的驚恐,無論誰都可以看出,但是羅曼怎么也不相信一直高高在上的神仆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見過……這個家伙……是超脫于本應(yīng)遵守的規(guī)則之外的!他的存在,本來是根本不成立的!”
“哦?”羅曼緊緊地盯著對面的那個劍士,他似乎一心只想著殺死戲,而他的行動也確實如此。
“該死!我要先回幻夢境了!這里不適合我!”
戲?qū)⒎ㄕ纫粨],與此同時,劍士的劍刃也猛地劈來。戲倉皇用法杖抵擋,隨后跌入了幻夢境的深淵之中。
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那個劍士沒有任何驚訝,他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喂!這個劍士!你到底是誰?”這句話說出口,羅曼便后悔了。
“吾名為澤。”說完這句話,那個叫做澤的劍士便轉(zhuǎn)身離去。
“你一個人要去哪里?這里可是戰(zhàn)場!”
“偉大意志在呼喚詠劍士,詠劍士要結(jié)束復(fù)生邪教的陰謀。”
“你打算一個人去嗎?”
“受到指引的靈魂,自然會與詠劍士同行?!?p> 至少,羅曼已經(jīng)確定了這個劍士是和他同一陣營的,而且他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危險。
這個人,可以成為斬破黑暗的利劍。
另一邊,戲像失了魂一樣逃回了威廉在幻夢境的住所。一路上有幾只夏塔克鳥想要迎接他,但是他看都不看一眼就飛快地躲進(jìn)了荒原上的小屋內(nèi)。
“你怎么了?看上去失魂落魄的?!?p> “真是……見了鬼了!那個劍士居然找上我來了!”
“哦?你是說那個叫做澤的劍士吧?似乎經(jīng)常聽你提起他的名字?!?p> “是啊……那個根本就不應(yīng)該存在的存在……”
威廉也從未見過戲像今天這樣慌亂。他聽說過關(guān)于那個叫做澤的劍士的一些傳聞,他曾是一個深山中修行的詠劍士,但為何戲會像這樣害怕他呢?
“偉大的意志,你是因為這個才害怕他的吧?偉大意志對于像你們這樣的存在來說到底有什么含義呢?能讓你害怕到這個程度?!?p> “說給你聽,也無所謂吧?!睉蛞廊缓笈碌嘏闹约旱男馗?,“他們是能夠徹底摧毀我們建立起來的秩序的家伙!而且我們沒有任何辦法毀滅他們!”
“真是奇怪啊……算了,不管這些事情了。”
回到了幻夢境讓戲感到無比的安心。他的呼吸漸漸平緩,現(xiàn)在他又嬉笑著說,“恭喜你啊,你又要回到你們的世界了?!?p> 看著戲一臉讓人惡心的笑容,威廉也鄙夷地回答:“我可不想回去啊,是那些不安分的家伙非要那么做。”
“難道你不想再看看曾經(jīng)臣服在你腳下的世界嗎?至少你最初的計劃已經(jīng)要達(dá)成了呢,經(jīng)過這場戰(zhàn)爭,王國勢力可能要徹底被毀滅了,舊貴族們也都要上絞刑架呢!”
威廉發(fā)出了一聲嘆息,說:“但是依然偏離了我的軌道啊,我可不希望世界是以那樣的方式改變的?!?p> “不過,這次去后,你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當(dāng)然,這個結(jié)局也不是你能改變的?!?p> “我知道啊,所以,有時候我確實挺羨慕像卡拉法爾加那樣的家伙的,至少他們還敢于向命運抗?fàn)?,敢于改變被?guī)劃好的結(jié)局。他們應(yīng)該不算是你們的棋子吧?”
“至少……不是個聽話的棋子。”
那樣我心里也就平衡了。威廉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戰(zhàn)爭也要結(jié)束了,但復(fù)生邪教的計劃卻剛剛到最關(guān)鍵的時刻。烏爾貝特一直都是個心懷不軌的家伙,他假借自己的名義,卻一直都在壯大自己的勢力,他根本不懂自己的想法。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叔叔是一個,夏莉和娜烏塔也是。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這樣做是否虧待了那一對姐妹。他自私地將自己的子嗣留在了這個世界上,卻并沒有詳細(xì)地考慮過他們的未來會是怎樣。現(xiàn)在甚至連見一面的機(jī)會都沒有了。他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怎么?想念自己的親人了?想念你在那個世界留下的血脈了?”戲嘲諷地說著。
威廉撿起一塊石子便砸向戲,但是被他躲開。
“我應(yīng)該告訴過你,不要隨便觸碰我的思想?!?p> “好好好,不過我也很少見你有那種心思,至少來到幻夢境之前從來沒有過?!?p> 威廉不再回答戲,戲也知趣地走開。
也許,卡文迪許說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