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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花落盡笙歌晚

第七章 入宮的馬車

余花落盡笙歌晚 水夕崖 2210 2020-03-03 20:20:16

  雖說楚楊的生辰并沒有大肆操辦,有些平時有交集的人還是都差人送來了賀禮,順便打聽他的病情。

  隨安的統(tǒng)一回復是:勉強能下地行走。

  也因為他尚在病中,廚房供在生辰日供給的飯菜和平時并無二致,只是多了碗長壽面。

  楚楊坐在桌前,看著那碗熱騰騰的長壽面,沒有什么胃口。

  隨安上前夾了一筷子豆角放在他碗里,“主子,嘗嘗這豆角。這東西冬日里見著倒是稀奇,沈先生也不知是從哪里尋來的?”

  楚楊淡淡的看了一眼,“你先出去吧?!?p>  隨安放下筷子,心里嘆著氣退了下去。

  每年這個時候,主子的情緒都不高,跟前都不留人,可能更希望親人來陪吧,可偏偏......

  楚楊知道隨安的想法,但從來沒想過解釋,他出生那天就是母族被誅九族的日子,連剛產下孩子的母親也不除外。好笑的是,皇帝還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給剛出生的他封了王,平王。

  更好笑的是,那些背地里瞧不上他的人,見了面也還得行禮并尊稱一聲他“殿下”。

  只是,他前腳剛遣退了隨安,隨后就在桌上看到了那個女人。

  楚楊:......

  余笙坐在他的對面,嘆道:“做人還是比做鬼好,看著好想吃??!”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強行把目光放在楚楊身上,畢竟,秀色可餐嘛!

  “話說,我好歹也寄居在你家陶罐里這么久,今天你生日,理應送你一份生日禮物作為房租。但是,送點兒什么好呢?”

  余笙思量片刻,突然道:“有了!跳個舞給你看吧!你可別小看我,我也是從小學芭蕾舞長大的,雖然很多年沒跳了,基本功還是很扎實的。”

  說跳就跳,余笙從凳子上站起來,嘴里哼著夢中的婚禮,踮起腳尖跳起了舞,只是跳了一分鐘不到突然就把腰扭了,只得作罷。

  “我擦!果然刀不磨要生銹,我這把老骨頭還是不適合這種高難度的運動?!庇囿衔嬷笱?,齜牙咧嘴重新在板凳上坐下。

  楚楊:......

  感受到對面似乎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余笙冷不丁抬頭,卻只看到楚楊正好拿起筷子低頭吃面的場景。

  又是錯覺?余笙皺眉。

  楚楊決定不再去看她,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奇怪的事情。只是他第一口面還沒咽下去,對面倏然響起一陣......曲調奇怪的歌聲.......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余笙唱完生日歌,兀自開心的鼓掌。

  也就是知道別人看不見她才這么跳脫,不然就沖這么大帥哥盯著,裝也得裝成名媛淑女!

  楚楊拿筷子的手頓了頓,許是這長壽面的湯熬的好,吃下去不僅胃里熱乎乎的,就連心里也沒那么冷了。

  不經意間余光瞥見她的臉,笑容真誠,彎彎的眼睛里像是盛滿了琉璃,亮得動人心魄,那一剎那,好似有什么東西在胸口撞了一下,又像是羽毛輕輕掃了一下,癢癢的,竟覺得十分舒坦!

  此時,他尚且不知,這種感覺,便是怦然心動!

  ......

  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

  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阻擋了使臣的回程,恰好年關將至,東黎國作為東道主,理所當然挽留他們年后再趕路。

  饒是楚楊再不受寵,大年三十這種宮宴還是必須得出席。

  府里從午后就開始準備入宮事宜,參加的人除了皇家之外,在京的縣級以上官員均可帶家眷參加。

  盡管早派出了人肅清街道,馬車的行進速度還是很慢。宮門前尤其擁堵,能參加宮宴、面見圣顏是皇恩,如果有不乏居心叵測的人會混進去,擾亂宴會也就罷了,就怕刺殺之類的事件發(fā)生,所以每輛馬車都檢查得甚是仔細。

  楚楊的馬車不起眼,淹沒在一眾馬車之中,等待檢查放行。

  冬日里晝短夜長,黑夜剛降臨余笙就被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炸醒。她鉆出陶罐,發(fā)現府里已經是一番熱鬧的景象,屋檐下掛滿了各色燈籠,樹上扎著美美的紙花,下人們都聚在一起吃喝玩樂。

  余笙想,這種日子,楚楊應該不會再忙工作了吧。

  她去了書房,發(fā)現里面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又轉而去了臥房,依然如此。

  “奇怪,這人大年三十的不在家過年,去哪兒浪了?”

  余笙一念未完,突然一陣巨大的吸力將她吸入一個黑洞,待她反應過來時自己正身處一個狹小的空間,目測應該是在馬車里!

  由于她的突然出現,矮桌上的油燈閃了閃。

  余笙回頭一看,楚楊正拿著一卷書坐在馬車一角!

  她把腦袋伸出馬車外,發(fā)現周圍都是馬車和人,像趕集似的往前面的宮門走。

  花顏有些懵的拍了拍臉,“我這是出來了?!可是以前試過那么多方法都出不了平王府,怎么今天突然就出來了?!”

  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她總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仔細想了想,在這之前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她只是疑惑了一下楚楊去哪兒了,然后瞬間就被傳送到了這里,而楚楊恰好就在這里!

  難道,他才是決定自己能出現在哪里的關鍵?

  此時,楚楊雖然一臉平靜的盯著書卷,但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他內心的詫異不亞于余笙。他只是無聊之際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那個女人這會兒應該能出來了吧。

  然后,眼前刷的一閃,腦子里的人就出現在了這里!看她一臉驚訝和迷糊的表情,似乎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巧合嗎?

  余笙也就懵逼了那么一會兒,隨即興奮取代了其他所有情緒。被困在平王府那么久,現在終于可以出來放風了,那種雀躍的心情,沒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恰好這時輪到楚楊的馬車入宮門,隨安揭開馬車布簾供外面的士兵檢查,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故意的,明明一目了然的事,非得慢騰騰的耽誤好一會兒才放行。

  馬車入宮門后并不能一路前行,根據官階安排停在不同的地方,官階越高,就能走得越里面,需要步行的距離越短。

  而楚楊的馬車剛入宮門就被叫停在一邊,也沒有轎子來接,剩下的路只能步行。

  看隨安隱忍的臉色,余笙大概猜到這些人是想給楚楊難堪。只是不知道是這些人自作主張還是有其他人指使。

  余笙看了似乎毫不在意的楚楊一眼,不禁生出些憐惜。他才剛滿十八歲,在現代不過就是剛入大學的學生,正是最好的年華,卻已經被迫承受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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