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也頗為簡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別的什么都沒有。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到了第十日。
這幾日來,李二狗算是過了幾天好日子,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別的什么都不用做。
在休養(yǎng)期間,他吃了不少的營養(yǎng)食品,美中不足,近來的湯湯水水逐日減少。
他也明白,這是以防在手術時尿量過多,影響手術,更是為了他術后能過得輕松一點。
這中間,幾乎每天還有人來陪他嘮嗑。
小卓子和劉師傅都來過幾次。
這說是嘮嗑,在二狗看來,倒不如說是恐嚇。
剛開始每天都是,這手術時如何痛苦,手術后淪為既賤且殘的畸形人,一生不能成....
李二狗也明白,他們表面上是讓自己打消想充當太監(jiān)之欲念,其實是想方設法考驗被自己自愿被閹的決心。
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毫不后悔,甘愿受閹充當太監(jiān),他們便停止勸說讓李二狗好好休息。
今天,李二狗又見到了李伯父,在李伯父、請來的保人、小卓子的見證下,劉師傅照例問了句:“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p> 確認李二狗毫不反悔以后讓他簽字畫押,填寫了志愿甘結、保結等項文書。
過程之繁瑣嚴謹小李子是生平僅見,沒想到這當太監(jiān)居然也是如此復雜。
各項手續(xù)辦完后,劉師傅捋了捋胡須,說道:“明日就是開刀時間,請做好準備。”
說罷,諸人便散開了。
臨行前李伯父囑托道,“二狗子,好好休息,過了這個坎今后就好多了?!?p> 這天,李二狗跟著劉師傅以及四位太監(jiān)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門一開,一股陰風吹過,不知怎么,他竟然覺得有些冷。
面前一道樓梯直通地下。
李二狗這才發(fā)現(xiàn)他要被做手術的地方居然是地下室!借著燈光,他隱隱約約能看到“凈房”二字。
凈房里,里面設備十分簡陋,兩把長凳一張木板就是病床,一個樸實無華的藥柜,一個“升柜”。(專門收藏割下的東西)
李二狗看到那桌子上放著一把月牙形的彎刀,一壺烈酒,兩個新鮮的豬苦膽、一碗黑漆麻烏泛著熱氣的濃湯和麥稈。
劉師傅笑嘻嘻地拿起碗遞給了李二狗,“來,喝了它。這可是大麻湯,喝了它待會可以少瘦點罪。”
李二狗聞言連忙喝了下去,感情這相當于麻醉藥。
劉師傅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剝著雞蛋,一邊指揮這李二狗脫去褲子只留一件短衣。
待李二狗下身赤體,旁邊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扶著他仰臥在這簡陋的病床上,四肢都被綁得緊緊的,背后墊著木板上的稻草半臥姿勢仰倒在床位上。
那幾位太監(jiān)已經(jīng)麻利地將他的下腹及雙股上部用白布扎緊、固定,然后有人負責按住了他的腰腹部。
消毒完畢,駕輕熟路地從房柁上垂下一條線繩,用繩將他那物緊緊縛住,這時,劉師傅說道,“好叫你知道外人又稱我刀劉,又稱我劉一刀!只因我這刀是純銀打造,經(jīng)祖輩多年經(jīng)驗改良。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是一刀兩斷?!?p> 說著,拿起呈鐮狀彎曲的利刃,在李二狗面前晃了晃,然后放在了烈酒里浸泡一下又在火上烤了一下。
然后劉師傅又問道,“你可愿意?要知道……”
被劉師傅啰嗦得煩了,李二狗大喊一聲,“我愿意”!
“愿”字還沒說出口,他嘴里就被那整個囫圇的雞蛋塞滿,他能感受那雞蛋已經(jīng)順著脖子慢慢下滑。
這時候劉師傅笑瞇瞇地問道,“怎樣,你還愿意嗎?”
李二狗剛要張嘴說“愿意”,而“愿”字尚未出口,雞蛋已滑進食道,壓迫氣管不能出氣,他整個人已經(jīng)扭頭暈厥。
這時劉師傅便開始自己的操作時間。
隨后,在這傷口處灑上了些許豬苦膽汁液,又敷藥縛以白布繃帶(名為“兜子”)。
邊敷劉師傅一邊念叨,“娃娃,期待你的運道好。我這一刀下去,割淺了會留有余勢,將來里面的脆骨會往外鼓出,到時候你可能就必須再挨第二刀;如果割深了,將來痊愈后會往里塌陷,形成坑狀,解小便就有意思了,一輩子也不方便?!?p> 說著,劉師傅嘆了口氣,“唉,要知道這宮里的太監(jiān)十個有九個都有尿襠的毛病,這就是閹割的后遺癥?!?p> 話雖如此,劉師傅還是哼起了調(diào)調(diào),可見他對此次手術還是十分滿意的。
李二狗從一陣錐心地疼痛中醒了過來,頭暈暈沉沉地想就此沉眠。可這下身的痛苦,如大海上那連綿不絕地波浪陣陣涌來,讓他忍不住痛哭失聲。
李二狗此時宛如死狗,被兩位太監(jiān)架持攙扶著穿過凈身房到了后面一處更為幽閉的房間。
原來這地下的凈身房后面還隱藏著許許多多的房間。
被兩位攙扶著如同行尸走肉的李二狗在室內(nèi)遛彎,朦朦朧朧中仍有陣陣刺痛直入腦髓。
四位公公輪番攙扶大約兩個時辰,直到他們都累得氣喘吁吁這才攙扶著李二狗幫他擦干身子放他橫臥在床上休息。
在這之后的三天,李二狗簡直是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光。
他發(fā)誓,如果有可能,他再也不要當太監(jiān)了。
在這三天里,他只能躺在特制的門板上。這門板中間還留有帶活板的小洞口,方便他大小便時用。
即便如此,李二狗也感覺自己口干舌燥。他已經(jīng)好久沒喝水了。
二狗的雙手、雙腿都被套鎖牢牢地捆住,根本不能動。
他怕,怕一旦能自由活動,他會不自覺地觸摸創(chuàng)口,那后果,只有死路一條。
每天除了一碗不知名的藥,他的嘴里都被塞著一團破布,一團他不知道咬了多久的布。
三天后,李二狗終于迎來了好日子。
他從一個木乃伊升級成了僵尸。本來綁得嚴嚴實實不能動彈,現(xiàn)在等他適應了痛苦傷口稍微愈合,他的束縛已經(jīng)解除。
雖然筆管并沒拔除,但他已經(jīng)可以順利排尿。
這也意味著他可以吃一點點流食了。
然而苦難并沒有過去,接下來最重要的是抻腿。
每抻一次都痛得心肝碎裂、渾身發(fā)顫,讓李二狗感覺自己已經(jīng)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那四位太監(jiān)可不管李二狗如何哀嚎,絲毫沒有手軟。
他們明白,這對于每個閹割者來說是必須的,否則可能導致以后腰佝僂,腿彎曲,一生都不能伸直,所以現(xiàn)在,只能默默忍受這種劇痛。
每天一抻腿,往復七天。李二狗天天生不如死。
這期間劉師傅天天都來察看,對李二狗那是百求百應,不但經(jīng)常對其溫語安慰,而且親自扶侍大小便。
差點讓李二狗覺得這劉師傅是個變態(tài)!惡心著惡心著,他的疼痛也有了那么一絲絲的緩解。
這期間他的食物也被嚴格管控。很少有流質食物。大多都是富有營養(yǎng)的軟質食品。
據(jù)那劉師傅介紹,這樣不僅能緩解他小便時痛苦,而且可防止傷口潰爛。
到底能不能,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