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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臘月傾世寒

十五章 想法

那年臘月傾世寒 百里兮枝 3056 2020-03-22 01:00:00

  御鵠等人退到室外,外面正是風(fēng)朗氣清的時候。

  能夠提前結(jié)束課程,自然是高興的。但是回頭間,看到了侯公公正揮手讓那些下人都散去的動作。御鵠眉頭一挑,輕輕的拉了拉一旁林紓的袖子。

  林紓停下來,看向御鵠。見他們二人停了下來,仲涵曦和御羌也停了下來。

  三人看著御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御鵠一手抱胸,一手點著下巴,然后神秘兮兮的問答:“哎,你們說皇爺爺今日怎么會到太學(xué)來?”

  太上皇自從退位后,就一直是深居簡出的,平日里極少出來。御鵠也是沒見過幾面,今日竟然到太學(xué)來了,讓他感到很奇怪。

  仲涵曦接到:“太上皇剛才不是說了嗎?過來和太丞夫子敘敘舊啊?!?p>  御鵠一臉你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搖搖頭,然后悄悄的指了指那門邊站的挺直的侯公公,一雙眼睛似鷹一般警惕的掃向四周。

  “你們看侯公公,救他這樣,簡直是在盯蚊子。一只蚊子也別想飛進去。看著就不像是在敘舊。倒像是在談什么事情。每次我父皇想要談什么事情的時候,就是這樣的?!?p>  “盯蚊子?”林紓噗嗤一笑,不過覺得御鵠的這形容倒是不錯,不過侯公公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呢。“興許是太上皇在里面,侯公公一向是貼身保護的,而且侯公公不是一直都是這樣一張面癱臉嗎?”

  “哈哈哈,面癱臉。”御鵠對這個形容很滿意,笑嘻嘻的點頭。

  侯公公因為常年繃著臉,在宮里還沒有人見他笑過,確實就是一張面癱臉。也不知道是怎么就這樣了的。

  御鵠笑了一會兒,又看了看侯公公的面癱臉,然后心里還是很好奇,然后揮手將他們帶到一旁的樹林子后面,正好擋住侯公公的視線。然后幾個人又可以從枝丫里瞧見那邊門口的侯公公。

  “哎,你們想不想知道皇爺爺和太丞夫子在說什么?”御鵠悄聲的說到。

  御鵠話音一落,御羌就搖了搖頭:“不想,我勸你也不要想去偷聽了。父親身邊的那個侯公公,武功可厲害了。到時候被抓住了……”

  御羌說到這里停下,其中的意味,不用說大家都明白。所以御羌是不準(zhǔn)備參與的,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走了。然后被御鵠一把拉住。

  “哎哎哎,別走啊。再看看嘛?!?p>  御羌無奈,又停下了腳步??粗],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御羌是一點也不想去偷聽的。

  涵曦也是搖搖頭,她是不贊同御鵠的做法。而且御鵠還是太子,里面的還有太丞夫子。這若是抓住了,到時候該怎么辦?

  “太子,我們還是走遠(yuǎn)一些吧。侯公公一直看著我們呢?!敝俸厍那牡那屏饲颇沁呴T口的侯公公,感覺到侯公公的視線正注視著這邊,心下一虛。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御鵠還想說什么,但是看他們?nèi)齻€人有兩個人都不想去,下意識的開始猶豫,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想了一下,有點失落。不去吧,好像真的好想知道里面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啊!哦哦哦心里癢癢的,像有只貓咪在他心里撓癢癢。

  許久沒有說話,仲涵曦還以為他放棄了。正準(zhǔn)備說話。

  這時,林紓搶先一步說話了,“殿下,你要是真想去的話,我陪你去?!?p>  林紓輕輕的拍了拍胸脯,他也是看到御鵠臉上的失落,有點不忍心。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被發(fā)現(xiàn)了,最多也就是一頓板子,然后抄書。

  御鵠眼睛一亮,看著林紓。

  而后又皺了皺眉頭,“可是,看侯公公看守的這么嚴(yán),四周肯定還有不少人在盯著。我們怎么進去呢?”

  林紓沉思了一下,想了想這附近的環(huán)境。畢竟作為一個從戰(zhàn)場回來小將軍,最擅長的就是勘察地形。早在來太學(xué)的第一日,他就將這里上上下下的地方都摸尋了一遍。

  “不怕,我有辦法!聽我說,待會兒……”

  林紓悄聲的說道。御鵠聽得連連點頭,眼睛發(fā)亮。但是仲涵曦卻有些遲疑,畢竟這種偷聽的行徑,實在是與她的認(rèn)知相悖。她……她有些不能克服心理的桎梏。

  “真的要這樣嗎?會被發(fā)現(xiàn)的。”

  仲涵曦怯怯的問了句,雖然她是希望御鵠能夠放棄偷聽的事情,但是有林紓的支持,在想要他放棄,那難度就成倍的增加了。但是她還是想勸一勸。

  御鵠點了點頭,及其肯定的說道:“放心,我和林紓配合,偷聽了不少父皇的小秘密。嘻嘻嘻”

  說完,得意的和林紓對了一眼,可以說以前的御鵠雖然調(diào)皮,但是十次有九次會被宮人捉住,然后被乾樞帝不痛不癢的罰一頓,然后又開始無法無天。但是自從有了林紓作伴之后,那做事的水平是直線上升。偷聽,藏人,捉弄人……

  再不是那個十次有九次能被人捉住的御鵠了。而林紓可畏是功不可沒?。?p>  “可是……”仲涵曦一句話尚未說完,御鵠揮揮手打斷她。

  御鵠看向御羌,然后賊兮兮的看著他,“嘿嘿嘿,小皇叔,你真的不去?”

  御羌堅定的搖頭,“不去?!?p>  “嗯,好吧!”御鵠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好吧,既然你不去,那要是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那就一定是你告的密。”

  御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說了句:“你們剛才說什么我沒聽見?!?p>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看方向,應(yīng)該是會學(xué)舍的。

  “謝了,小皇叔!”

  御鵠得意的笑笑,等到御羌走遠(yuǎn)了,看了看林紓:“看吧,搞定了?!?p>  林紓豎起大拇指。仲涵曦猶豫的看著走遠(yuǎn)了御羌,又看看已經(jīng)開始勝利的擊掌的御鵠。

  “真的要去偷聽嗎?”

  “哎,放心吧,只要小皇叔不去告密。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御鵠信誓旦旦的說道。

  “而且還有林紓在呢,怕什么。是吧,林紓!”

  林紓點點頭?!坝形以?,沒問題!”

  御鵠大手一揮,“走吧!”

  帶著兩個人走了,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侯公公感覺到那邊異樣沒了,眼皮動了動,然后恢復(fù)了面癱的模樣。安靜的做著門柱子。

  屋內(nèi),太上皇閉目許久,那裊裊青煙散發(fā)著迷人的香味。

  太丞夫子一直在等著太上皇說話。

  “太丞,我們有多久沒見了?”突然太上皇問道,然后深呼吸一口氣,吐了出來。

  太丞夫子一頓,輕聲笑了笑,“好像從您退位之后,有十多年沒見了?!?p>  “是??!”太上皇諷刺的笑了笑,“十來年了!”

  太丞夫子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太上皇看著老了,他又何嘗不是老了。畢竟都五十開外了。如今也算是兒孫滿堂了。他和太上皇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了。他為君時他為臣。

  后來太上皇退位,他原本準(zhǔn)備辭官的,后來也是在皇帝的一番懇請之下,才留了下來。如今也確實是退位了。畢竟如今的皇帝早已經(jīng)羽翼豐滿,若是不知好歹,只怕要被用來磨刀了,還是退下來過一過含飴弄孫的日子,更為舒爽??!

  畢竟是老狐貍,怎么可能看不清現(xiàn)實呢?

  “這些年,太上皇可還好?”太丞夫子問道。

  太上皇自嘲的笑笑,“你看孤還活著,好與不好有什么區(qū)別?”

  這話太丞夫子不大敢接,幸好那臉上的胡子擋住了真實的表情。

  太上皇也沒想太丞夫子說什么,只是發(fā)泄發(fā)泄心中的怨氣。

  畢竟他今年才五十不到,如今已經(jīng)退位將近十五年了,也就是說他正值壯年的時候便退位了,然后就過著像是幽禁一般的日子。雖然尊稱太上皇,可是就連太丞夫子這樣的兒時伴讀都見不到。

  想來那日子也是過的不是一般的憋屈。不過,今日他既然能夠走到這南山太學(xué)來,想來也是情況有所改善才對。

  不過其中緣由,倒也是旁人無法深究的。

  “什么能比得過活著呢?蜉蝣一日之景,還尚且盼望明日朝陽。何況我們呢?”太丞夫子衷心的勸導(dǎo)。

  太上皇也并未在說什么,畢竟太丞夫子說的話,他都明白,不然他也不可能茍延殘喘到今日。

  一個被兒子奪了皇位的人,若是甘心,那才是不可能的。

  “孤若是能心寬,今日就不會來這里了?!碧匣实恼f道。

  太丞夫子一聽,便明白了太上皇今日的目的。心里還是有點遲疑。

  太上皇也看到了,但是他也不急,因為他給出去的信息,決絕能夠讓太丞夫子信服。

  “孤不急著今日一定要得到答案,但是孤相信,孤給你的東西,你是看到了的?!?p>  太丞夫子點點頭,“是,是看到了。”

  太丞夫子隱隱有些緊張,額頭上有一層淺淺的薄汗。

  太上皇點點頭,然后給自己續(xù)了一杯茶。也不在意太丞夫子到底是什么表情,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

  屋內(nèi)清香漫漫,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外面的鳥鳴不斷,陽光的溫暖不斷的彌散進來,但是太丞夫子卻感覺有一絲冰寒。也許是知道了一個大秘密,而且是能夠震動江山社稷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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