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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花嬌

第八章 相見

金陵花嬌 龍嬴璽 2008 2020-03-04 21:12:37

  盈月和蘊(yùn)月跪在地上。

  深吸一口氣,莊鈺筱才收住自己的怒氣,斂住鋒芒,淡淡的抬手。

  盈月和蘊(yùn)月一溜煙爬起來,卻低著頭不敢再說什么。

  正好,耿氏來了門口。

  “奶娘,何事?”莊鈺筱站得端端正正的,剛剛生出來的懊惱又壓了下去。

  “小姐,碧痕來了?!惫⑹险f著退了旁邊。

  穿著一身水綠的碧痕朝著莊鈺筱福了福。

  莊鈺筱知道這是外祖母身邊最得力的一個丫鬟,于是沒等碧痕下去便拉了起來,“碧痕別客氣,可是外祖母有事要吩咐我?”

  碧痕也不推遲,就著站起來了,恭恭敬敬的道:“是姑爺來了,老太太打發(fā)我來請表小姐過去,一年沒見了,也見見?!?p>  是,父親去年年尾的時候來了一次。

  可是對于莊鈺筱來說,已經(jīng)是很多很多年沒有見了。

  再略微思索碧痕的話,心理一“咯噔”,這話說的什么意思?但是腳下卻半點(diǎn)不敢怠慢,接過盈月拿過來的手帕,就直接出去了。末了,回頭吩咐“奶娘和盈月陪我去吧,蘊(yùn)月收拾收拾屋子?!?p>  從點(diǎn)絳去大廳的路莊鈺筱還是非常熟悉的。腳下不敢慢,腦子卻不停的轉(zhuǎn):難道自己不跟父親回去?那外祖母什么意思?留下自己?為什么不先來看看母親呢?把自己叫過去是什么道理?

  老太太心思細(xì)膩,又久經(jīng)風(fēng)雨,自己可得當(dāng)心點(diǎn)兒。

  這邊莊鈺筱正在努力的推測著裴氏的心思,那邊盈月就輕輕的捅了捅她的腰,然后指指自己的眼睛。

  幾乎是下意識的,莊鈺筱就明白了盈月的意思。

  盈月見狀認(rèn)真扶著莊鈺筱,沒想過莊鈺筱這么快就明白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默契了?其實(shí)蘊(yùn)月的話她也是贊成的,只是不好如蘊(yùn)月般直截了當(dāng)說得明白。

  但,明白是明白了,哭不出來??!

  是的,哭不出來。

  索性把腰間的帕子拿出來,不時的擦擦眼角。

  這上面涂了什么東西?

  怎么才放到眼睛邊眼淚就刷刷的下來了?

  莊鈺筱不動聲色的看了帕子好幾眼,沒什么特別的;然后聞了聞,唔,也沒什么味道。

  無色無味,還催淚作用這么明顯?;厝ヒ欢ㄒ獑枂栍隆?p>  心里亂七八糟的琢磨著,倒是把之前的重重心事給忘了。

  水曲橋過去,就是正廳了。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父親的聲音,哽咽得很。莊鈺筱聽著,也很是難過,父親那么愛母親,而且那么離不開母親,卻由著四舅舅把母親帶走,是真的愛她吧?想起母親,想起自己的遭遇,倒真的哭了起來。

  進(jìn)了大廳,莊鈺筱掌心都掐出血來,才壓下去腦子里那幅抱著父親哭得凄凄慘慘的畫面,按著輩分給大家請安。然后才依著外祖母的吩咐,跪著到父親面前。

  真的道父親面前了,反而有種近鄉(xiāng)情更怯的情狀,不敢向前,怕只是自己的夢,一碰就醒了。

  終于,走了過去,“鈺筱給爹請安了。這七年……”說著說著哽咽著說不出來。莊禳早已把她抱在懷中,兩父女心有戚戚。

  是的,白府兩年,之后的五年。

  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嘴,莊鈺筱淚眼朦朧的歪在莊禳的懷里。心里這么多年的委屈、彷徨和無助仿佛找到了傾泄口,都在相互推嚷著發(fā)泄出來。

  莊裕寒望著哭得肝腸寸斷的妹妹,心里一個地方軟得一塌糊涂,不由自主的開始抹眼淚,一邊還用手欲去撫摸莊鈺筱的肩膀,可見了這個肖似娘親的妹妹,手竟然橫亙在半空中無法落下去。

  走的時候還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包子,現(xiàn)在雖然還有些嬰兒肥,但已經(jīng)初見少女的身段了。

  莊裕寒的手無論如何都再也拍不下去了,只好收回來。急吼吼的道:“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了?”

  到底顧及這里還有白家一眾人,莊鈺筱強(qiáng)忍了眼淚,有禮有節(jié)的說:“哥哥說的哪里話?”

  “是不是他們不準(zhǔn)你說?現(xiàn)在沒人,你告訴哥哥,我們誰也不怕!”莊裕寒哪里聽得進(jìn)莊鈺筱的勸,待看清楚莊鈺筱紅腫的雙眼以及都咬出了牙印的右手。

  原本莊裕寒和外祖家的舅舅哥哥們也親密的,可自從接了娘親來外祖家,莊裕寒就變得暴躁,變得生疏了。

  “沒有的事?!鼻f鈺筱這才發(fā)現(xiàn)只剩下自己家三口人,當(dāng)即激動的改抱著莊裕寒,邊抱還邊哭。

  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臉頰往下掉,滴進(jìn)莊裕寒的衣領(lǐng)里,冰冰涼涼的,像一把刀子,直接沖到了莊裕寒的心臟。

  自己嬌寵著大的妹妹,竟然哭得這么慘,說什么也要把這受的氣給出了。

  “七年沒見,爹爹過得可好?有沒有時常教哥哥讀書?有沒有……有沒有想念筱筱?”莊鈺筱抬起頭,一雙眼睛滿是淚水,亮晶晶的,那“黛心”更是耀眼奪目,襯得一張臉慘白慘白的。

  莊禳再一看女兒領(lǐng)口的白玉蘭,就什么都不管了。先前還想著,女兒自從來了這里就再不得相見,也沒有只言片語,現(xiàn)在看來,女兒還是原來的樣子,不愿意動手拿筆。

  況且,相較于在家的時候,禮數(shù)周全多了,白家還是好好養(yǎng)育了自己的女兒的。

  “明明去歲才見了的?!鼻f裕寒插了一句。

  莊鈺筱暗暗警醒,萬不可再如此說話了。

  “筱筱,娘親沒了……”莊禳說著說著,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莊鈺筱哭得是一顫一顫的,這是真的傷心。

  莊鈺筱感覺到了父親的悲傷,父親腿都有些軟。她忙自己掙扎著下地,看著靈前已經(jīng)跪得筆直的少年,一言不發(fā),也去跪著。

  心里想的居然是娘親其實(shí)過得很幸福,在家是外祖母和舅舅們都疼愛的,出嫁了,還能得到父親這般的愛。

  前世,姨母家的郭南算是幾姐妹中過得比較幸福的了,但是,也不過是難產(chǎn)過世的時候得表姐夫一年的守制而已。

  娘親,卻得了父親那么多的眼淚。

  所以,娘親才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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