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鈺筱帶著白言引在明月樓大吃大喝一番后,交代了自己想安排的事情,心滿意足的踏上了回白府的路。
“鈺筱一般都是吃這么多的么?”白言引一邊打嗝,一邊在腦中回想剛才那不重樣的二十多道菜,太奢侈了,兩個人吃。
“當(dāng)然不會,這不是頭一次招待大表哥你嘛,自然要多多準(zhǔn)備了。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口味,就都備了些?。 鼻f鈺筱眉頭皺皺的,但是笑容卻很明亮。
白言引靦腆的笑了,心里卻開心得不行。嘴上謙虛的道:“那我可要好好攢一攢,下次換我請鈺筱吃大餐。”
莊鈺筱這才注意到白言引把對自己的稱呼改了,微微有些意外,最近大家似乎都在變換對自己的稱呼,是自己變得更厲害了?算了,不過一個稱呼而已,隨他們?nèi)グ伞?p> “我剛剛已經(jīng)把之前的主意變現(xiàn)了,金陵應(yīng)該很快就多一家安陽風(fēng)格的衣服鋪?zhàn)樱宜氵^了,給大表哥兩成的股份,你不用攢錢了,還是想想怎么花錢吧!”
白言引開懷大笑。
“大表哥可是覺得我沒見識?金陵這么個寸金寸土的地方,怎么會花不出去錢呢?”莊鈺筱看白言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緊接著道:“我說的花錢不是花出去就算了,還要有賺頭才行,不是無畏的花錢。”
白言引捂著嘴輕輕的咳嗽兩聲,不發(fā)一言的牽著馬。
莊鈺筱好笑,眼見的看見前面的首飾鋪?zhàn)娱T口圍了許多人,顯得頗為熱鬧,順手把手中的韁繩丟給白言引,人就往里面擠進(jìn)去了。
白言引手堪堪接著韁繩,還沒來得及講話,就已經(jīng)看不到莊鈺筱人了,只得任命的把馬簽到一邊,請人看著,這才擠進(jìn)來找莊鈺筱。
莊鈺筱已經(jīng)擠到最里面了,一個穿得甚是低調(diào)但絕不素淡的婦人舉著手中的簪子圖道,“雖然你模仿得很像,但是模仿的就是模仿的,怎么也不是真的。這個尾部,我畫的是一株白尾蘭,它雖然長得像某些葉子,但花是有花蕊的,葉子卻沒有。所以,你畫的是葉子,而我畫的是花。”聲音不疾不徐,卻很有感染力,早有人拿了手中的簪子和圖樣做比較,卻如她所言。
“不錯,這簪子確實(shí)沒有花蕊,不細(xì)看真看不出來?!?p> “即使你描圖描得再像,但是,原本的就是原本的,還是會有差別的……”
莊鈺筱猛然想到,和母親剛來白府時,有一天長輩們教小輩們描圖,大家都夸顧氏:“描什么像什么”
腦袋里轟的一聲,似乎什么東西猛然有了突破口,莊鈺筱擠開人群,順便拉了一匹馬就騎上去,然后飛奔而去。
剛剛找到莊鈺筱的白言引只來得及看見莊鈺筱騎著自己的紅馬疾馳而去。
“這是怎么了?我不過就晚了一會兒,怎么感覺錯過了很多似的?!痹捳f得慢,動作卻不慢,一錠銀子丟下去的同時,馬已經(jīng)跑好遠(yuǎn)了。
緊趕慢趕的看到莊鈺筱的時候,白言引感覺自己鬢邊的汗都下來了,這才明白他們說的“莊鈺筱馬術(shù)尤其好”是個什么境界了。
雖說白家到這一輩已經(jīng)大半都是文官,但事實(shí)上,對后代的培養(yǎng),從來都不限于治國經(jīng)略,兵法也一樣要學(xué),更有甚者,武學(xué)是從小就開始的。
白言引是白家這一輩的老大,學(xué)得最早,成就即使不是最高,也絕對不差,盡管這樣,追莊鈺筱也需要莊鈺筱在原地等才能勉強(qiáng)趕上。
“誰欺負(fù)你了?”白言引見莊鈺筱坐在馬上,兩手拉著韁繩,面上一派肅穆。
白言引也是有些發(fā)怒了,說出來的話帶著殺氣。
莊鈺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過了,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急于一時,轉(zhuǎn)頭朝著白言引微微一笑,“誰敢?”
“誰要欺負(fù)你,我定要他后悔來人間一趟?!?p> 莊鈺筱這次可沒錯過白言引話里的狠決,不由得一愣。原來白言引也不只是翩翩公子哥,聽這語氣,似乎也是殺過人的。
那,如此強(qiáng)大的白府,究竟緣何滅亡至此?
看來,事情越來越復(fù)雜。
“大表哥這話我可記住了喲?!痹俎D(zhuǎn)頭的莊鈺筱,已經(jīng)揚(yáng)起了笑容,臉上看不出其他痕跡。
白言引收起渾身的戾氣,整個人似乎輕松了一點(diǎn):“如果有那不長眼的撞上來,你只管教訓(xùn),受了欺負(fù)還有我呢?!闭f完還策馬上前,揉了揉莊鈺筱的頭發(fā)。
莊鈺筱偏頭躲了躲,感覺原本就不夠緊的玉冠似乎要掉下來了。
白府的小廝出來,看著自家兩個主子騎在馬上這動作,不禁感嘆:“大少爺和表少爺怎么只站在門口不進(jìn)府呢?”
莊鈺筱一笑,翻身下馬,韁繩丟給白言引,大踏步的走了。
回了點(diǎn)降,莊鈺筱臉就沉了下來,前來伺候的盈月蘊(yùn)月大氣不敢出,明明好好的去送大軍,怎么這樣就回來了。
“去看下庫房,找一福柳大夫的作品來。”
“柳大夫的傳世作品原本就不多,小姐的庫房是鐵定沒有的,不知道小姐要來做什么用?!庇逻t疑了一下,原原本本的道。
“我有用。我的庫房里原就沒什么東西,更別說這種名畫了,但是娘親的庫房里應(yīng)當(dāng)是有的,你們?nèi)タ纯础!?p> “耿嬤嬤……”盈月眉頭皺了皺。
“你不說我都快忘記這個人了。”莊鈺筱忽地笑起來,“咱們有多長時間沒看到她了?”
盈月沒說話,蘊(yùn)月朝門外招了招手,芷兮走了進(jìn)來。
“耿嬤嬤呢?”
“耿嬤嬤呀?”芷兮想了一會兒才道,“我上次在西角門外邊的巷子里看到她,似乎胖了許多,尤其是肚子,都不怎么走得了路?!?p> 盈月和蘊(yùn)月還在想胖的事情,莊鈺筱卻是瞬間就明白了:耿氏這分明就是懷孕了,按照芷兮的說法,已經(jīng)快要臨盆了。
“我記得,我似乎沒有給她配人?。俊鼻f鈺筱示意芷兮起來,一邊回想一邊示意兩月幫忙想想。
“原先,您放了她很久的假,后來,又讓她去管莊子來著,不過,倒是有三個月沒有來給您匯報了?!?p> “三個月?我統(tǒng)共讓她打理莊子也沒幾個月吧?”
“是的,六個月了?!庇陆又?。
“不過小姐,那個莊子雖然不在豐臺那樣的黃莊旁邊,可也富碩得很了,小姐還是要查查的好?!碧N(yùn)月道。
“她和你們也沒有走動?”
大家一起搖搖頭。
“這就好了。不找這個圖,我還想不起她來。她可算是母親跟前的人,而且還是跟了好多年的那種,”說道這里,莊鈺筱忽然想起來,如果母親的死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這個耿氏,可還是個關(guān)鍵的人物,遂改口道,“芷兮,你去安排一下,就說我說的,莊子先放著,讓她安心養(yǎng)胎吧!順便安排兩個人,確保她的安全。”
“安胎?”三雙大眼睛齊齊的盯著莊鈺筱。
“算了,隨她去吧,不管她也許就是最好的安排。等我過兩天再好好合計這個事情?!闭f完,再不顧三個丫鬟的眼神,轉(zhuǎn)身向書房走去,走到門邊,又停下來道,“鑰匙去找她拿,明天,我要清點(diǎn)庫房的東西?!闭f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