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悠悠閑閑的吃了不少吃食,眼見莊鈺曉還在榻上睡得香甜,有點頭疼,遂吩咐盈月:“我先回了,等你們小姐起來月亮都該出來了,我可忙著呢?!?p> 盈月正準備回話,莊鈺筱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你一個禁足在家的閨閣女兒,有什么可忙的?”
“好呀,你既知道我禁足,就該知道我是悄悄來你這兒的,呆這許久又無要緊事,風險太大。”白茉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裙子。
莊鈺筱打了個哈欠,半坐起來,盈月忙過來伺候。
“大舅母這是半點都不想等了,可是,就今年,禁足的頻率可越來越頻繁了,偏女大不由父,大舅舅還管不著,真是為難得很??!”
“不過才下的禁足令,你就曉得了,說吧,我院子里誰是你的人?。俊?p> “你自己院兒里的人,你還沒半點數(shù)啊?”莊鈺筱穿了衣衫,已經(jīng)朝白茉走來。
“哼,誰知道你的,就會籠絡人,仗著自己銀子多?!卑总匝鹧b在莊鈺筱圓嘟嘟的臉上捏了一把。
“你院子里人,我動不了,可不代表所有院子里的人,我都動不了?。 鼻f鈺筱也不惱,笑嘻嘻的任白茉捏。
白茉的手一頓,“你是說母親院子里?她院子里的都是些忠心的,等閑可得不到消息。”
“你都說了,那是等閑咯,我可不是等閑。再說了,這也不是什么要緊消息啊!”莊鈺筱邊說邊拿眼睛看白茉的反應,雖說之前有個鋪墊,但是沒有這次這么直白,那又是她的生身母親,后果是什么誰也預料不到啊,只是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恐支持不住,也只能挺而走險了,也是顧氏自己作妖,最近頻頻把女兒往外推,也算是幫了自己了。
白茉沉默片刻,很快仰起頭,“那你可還打聽到什么‘不要緊’的消息?”
莊鈺筱沒有半刻猶豫,“傳給邊關的消息,是她傳的?!?p> 白茉沒有說話,靠著椅背的身子卻在慢慢的下滑,莊鈺筱這一句話說得簡單輕松,可信息量卻非常大。
“她雖是白府宗婦,但是這一塊卻遲遲沒有交到她手里,白府特定的傳信通道,軍中的在大舅舅和二舅舅這里,其他的在三舅舅和四舅舅那里,外祖母雖不問世事,但其實手里還有部分權力的,唯獨她沒有。按理說她不知道這塊的消息,而白府的傳遞消息的方式不光是軍中專用的渠道,還有特殊的約定和符號,一般人輕易做不到。但是咱們都忽略了,她最優(yōu)秀的地方不是生了你這個女諸葛的女兒,也不是掌偌大的白府不出問題,而是臨摹,十分相像,不是本人或者特別有研究的人,根本分不出來?!?p> 莊鈺筱說得很慢,白茉也慢慢的聽,前面還沒有問題,一切都是正常的范圍,說到“臨摹”的時候,白茉一剎那就反應過來了,并且電光火石的把所有其他人和顧氏接觸的點點滴滴都在腦中出現(xiàn)了,還根據(jù)目前的形式進行了篩選,得出了最有可能的結論。
“所以鎮(zhèn)南將軍的死真的跟白府脫不了干系。”
莊鈺筱訝異于白茉的聰明睿智,點點頭。
“只有一次,我寫的信讓她撞上了,說了我一句‘一個姑娘家給外男寫信終是不妥’,于是我改成了著白府的名,再寄出去的信,雖然她沒有遇見過,但是應該都看過?!?p> “何以見得?”莊鈺筱有點好奇,原本不應該是自己給白茉攤牌的么,怎么她好像知道的更多。
“因為三個月之后的某一天,她去父親那里不知道說了什么,我就搬回內院了。從此,我得事情就都由她安排了?!?p> “都過了三個月?你還能往這上頭連??!”莊鈺筱對白茉的佩服更上一個臺階了。
白茉搖搖頭,“在之后,二姐很快定了人家,我那二姐夫是清王府出了三服的親戚?!?p> “二表姐夫不是揚州的柳陽王世子么?是本朝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學究之一,還和清王府有關系?”莊鈺筱這個活了兩次的人都沒有在記憶里扒拉出這個人來,可見,他是真的沒有上臺表演啊,可就這么一從頭到尾沒上臺的人,居然這么關鍵這么重要。
“也正是因為柳陽王不是掌實權的王爺,祖母和父親才同意這門婚事的。我那二姐夫柳甄荃也確有本事,雖沒去考功名,做學問卻實實在在的。也正是因為和淸王爺是出了三服的親戚,所以才會有一些人不記得這層關系。事實上,在權勢面前,誰會嫌棄這么有分量的盟友?”白茉自嘲的笑了笑,心里苦澀得緊。
“清王妃也不姓柳啊,她是土生土長的金陵人,是趙家的嫡長女呀。等等……”莊鈺筱忽然靈光乍現(xiàn),“但是這個清王妃家的嫂子似乎是姓柳?!?p> “看來,你這些日子確實花功夫了,這么復雜冗長的關系你都能捋得出來?!?p> 莊鈺筱心說:守孝期間就光聽金陵各府各家的家譜了,關鍵時刻好歹能劃拉點來長面子。
“不過,這個柳也是旁支啊,不是柳林書院那一脈的啊!”
“只要能搭上就行,誰還會去理是不是真的有親戚關系???不是親戚,現(xiàn)拜一個現(xiàn)認一個也是常有的?!卑总詫@些拉幫結派的手段顯然已經(jīng)爛熟于胸了。
“倒是沒怎么見二表姐,這回娘家的次數(shù)太少了吧,也?!鼻f鈺筱不知不覺的又開始偏題了。
“誰說不是呢?二姐才嫁過去沒多久就有了身孕,生完淵哥兒后落下一身的病痛,根本不能長途跋涉,常年纏綿病榻。”白茉說著,情緒轉為低落了,一母同胞的姐姐,雖不及大姐和她一同玩耍的情分深,也還是掛念。
“二表姐生孩子的時候年紀太小,自然受不住。等過些日子,仗打完了,咱們尋個由頭去看看她?!?p> “你這長進得也太快了吧?可別揠苗助長,連什么年紀小,生孩子受不住都知道?”白茉不知不覺中也被莊鈺筱帶歪了,復又期冀到,“到時候你想不到辦法,我自然也是要去的?!?p> “小看人。上次去安陽,沒我,你能去?”
“是,是,是,托了您的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