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達的苦苦哀求下,秦嵐動身來到烏邪附近匿聲聽戲。
只見烏邪右手已死死扼住異鬼的咽喉,雙眼充血,無盡的憤怒似乎在吞噬著他的神識,異鬼雖面露痛苦,可被挖去眼珠的眼眶卻在狂喜。
“你該如何訴說今日所犯下的罪過?
我早說過,家人是我的底線,你觸碰了,就該接受懲罰!”
“咳...咳...嘿嘿嘿,嗚嗚嗚,她是你女兒,我是你什么?她是你的家人,我難道就不是?
大兄!我要該如何做,你才肯原諒我當初犯下的錯誤?”
烏邪冷笑著,接近瘋狂的冷笑使血污從腳底滲透出來,直至地面上血紅的精血惹的異鬼們聞到后異常興奮。
“這可不是一般的精血,是尊貴的帝王之血!”
不知是誰竊竊說了一句,原本瑟瑟發(fā)抖不敢靠近的異鬼們拼了命一般撲了過來。
異鬼瞳孔放大,似是在提醒烏邪小心周圍的異鬼,可烏邪根本不擔心異鬼的靠近,像是刻意在等待一般,嘴角上揚目視著異鬼首領的一舉一動。
一聲聲慘叫在烏邪身邊響起,烏邪肆無忌憚的釋放著血污,凡是觸碰過烏柯柯精血的異鬼無一幸免,一個個在碰觸到血污時皆被吞噬。
隨著一聲聲慘叫,異鬼們數量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減少。
“這便是你引以為傲的異鬼大軍?真是可笑!”
這位妹妹哪里見過這等功法,她只知大兄的血污讓這個大陸的修行者聞風喪膽,卻不曾真正了解和見識過,今日一見,真是漲了眼界。
后面的異鬼嚇的轉頭就逃,可血污貪婪,一旦吸食異鬼體內的精血,便是再也無法停止。
血污需要精血來養(yǎng),而異鬼們常年吸食修行者的精血,身體早就不是以前那般空虛無力,上等的修行者精血使得他們像極了‘修行者’的體魄,而這正是血污所需要的寄養(yǎng)。
異鬼們的聲音在風中纏繞,哭喊著讓異鬼首領救他們一命,然而,這位異鬼首領卻邪笑著,看著血污將所有異鬼吞噬。
吞噬完異鬼的血污看向手中的異鬼首領,烏邪神識模糊,吸食大量的養(yǎng)分讓他無法控制體內的血污,而這也是異鬼首領想要看到的。
“大兄!大兄?”
異鬼首領嘗試著呼喚烏邪,可烏邪血色的眼眸中看到的異鬼首領只是一份充滿精血的養(yǎng)分。
“嘿嘿嘿,嗚嗚嗚...,宗主,好久不見!”
異鬼首領喉嚨中發(fā)出一聲熟悉而蒼老的聲音,秦嵐聽聞眉頭微微一皺,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曾在深夜跪地乞求饒恕的聲音,在靖安王府隱隱不發(fā)一副可憐兮兮的聲音。
秦嵐嘴角上揚,頓時覺得有趣,忘川死于寂之赤瞳,可忘川沒有忘記是誰派寂來取了他的性命,這是忘川的邪靈蘇醒了。
烏邪遏制著異鬼的咽喉,可邪靈卻緩緩伸出異鬼的雙手,狠狠抓住烏邪的手臂,那鋒利如刃的指甲深深陷入手臂血肉中。
沒有疼痛,更沒有憤怒,只有烏邪更加邪性的鬼笑。
所謂仇家相見分外眼紅,可就在忘川邪靈想順著烏邪臂膀爬進烏邪體內時,烏邪突然醒了。
“忘川!你真是陰魂不散吶,今日便教你化為烏有!”
怎么可能,忘川邪靈在那一瞬間快速鉆進異鬼體內,妄想借助異鬼身體再次逃過一劫。
誰知烏邪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受死吧!你這骯臟的東西!”
“大兄!”
就在此時,烏達突然出現跪在烏邪腳下。
“求你放過她,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親兄妹!
二哥走時,你也只是靜靜的看著,難道說,我們兄妹之間真的要這般冷漠才行?”
異鬼首領哪里想到在這一刻居然是這個從未與她講話的弟弟求大兄繞過她,滿目蒼涼的眼眶突然流出血淚,悲傷的面容想要表達對弟弟的虧欠,卻呈現出一張比死人更加恐怖的笑容。
烏邪冷冷一笑。
“你哪有資格讓我饒恕她?從她帶著你們進食族人尸肉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我九黎族人!
而你,不要以為罰你看守圣花多年就有資格開口替她求情!
這是你們此生都無法磨滅的罪責!
我無法原諒,族人、以及九天之上的父王也無法原諒!”
烏達眼角滑淚,他深知大兄責任,卻不曾與大兄像其他國的王兄臣弟般守歲夜談,那是一種奢望,更是大兄此生孤獨的剪影。
他不為自己所犯之錯渴望寬恕,是為大兄孤獨一生肩負復仇之路的艱辛而心疼。
凜冽的風吹拂著山澗的血液,血液散開的樣子像極了漫山遍野的九黎醉,血紅的花瓣,清冷的夜風。
記得兒時,父親帶著他們兄妹五人在山澗奔走,血色的九黎醉滿山飛舞,多懷念?。?p> 一滴血淚迎風滑落,異鬼突然冷笑一聲,掙脫烏邪之手向秦嵐撲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烏達有些詫異,轉身望去,異鬼如瘋了一般在林間到處揮砍,就連鋒利如刃的指甲劃落都不曾感知。
她哪是秦嵐的對手,只是秦嵐不愿出手傷她而已,沒想到秦嵐的這份仁慈讓異鬼更加抓狂。
此時烏邪嘴角上揚,似乎這一切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更是他精心策劃一般,憨厚的烏達還跪在地上,以為這樣就可以讓烏邪改變對他們的看法。
然而,九黎宗主的血早在父王被凍死在山澗的那天開始就已冰冷如霜。他怎會顧忌烏達他們的兄妹情深,他要的始終是讓大秦滅亡,讓大秦貴族感受到九黎當年一百一十三口人躺在冰冷的王宮廣場的滋味。
異鬼與秦嵐的身影漸漸遠去,烏達望著大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若想去看便去,我不阻攔,只是空寂花...”
“烏達誓死守護空寂花!”
烏邪聽聞滿意的點頭,得到允許的烏達快速追向異鬼。
秦嵐雖然走遠,可神體依然留在附近,因為歐陽靖此次的任務便是引烏邪到黑巫山,大秦才可全力攻擊九黎。
烏邪望著烏達遠去的背影,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冷笑起來。
“秦大宗主,大秦的計謀似乎得逞了,我如期而至,接下來為何不見大秦的鐵騎?”
秦嵐并無現身,因為她知曉烏邪的能力,她禁錮神體后,別說烏邪,就是十大鬼巫也無法察覺,烏邪只不過是想看看秦嵐是否真的走了。
果然,片刻不見秦嵐現身,烏邪這才收了笑容快步向烏柯柯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