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襲白衣閃過山谷,幾個跳躍踏著月光來到一處圓形石盤上。這里曾是大陸進入地獄的門廳,雖神宗閣有所修繕,可沒有神尺的劍陣也只能是遺址。
來人一伸手,一柄烏黑透亮的劍尺出現(xiàn)在掌中。
“去完成你的使命!”
劍尺微微顫抖幾下徑自躍向劍陣中央,那是整座劍陣的關(guān)鍵所在。在劍尺插入尺槽的瞬間劍陣下發(fā)出‘咔咔’聲響。
劍陣如有了靈魂般迅速轉(zhuǎn)動起來。唰,劍尺射出一道白色光柱直沖九霄,機關(guān)啟動劍陣恢復(fù)法力。
光柱沖入九霄片刻幾道光影隨之而來,看到劍陣恢復(fù)昔日神光白發(fā)老者們手握神杖驚恐起來。
“你是何人?為何會有本閣鎮(zhèn)閣神尺!”
不等他回答一位腳踏青龍的白衣男子緊隨而來。雖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臉上早已退去稚嫩,成熟之余手搖紙扇打量著來人。
“我們是否在哪見過?”
男子微微一笑,爽朗的聲音讓腳踏青龍的男子頓時失望。
“我想我們不曾見過,可我聽過你這位青年才俊的大名,白落塵閣主!”
對于這個稱呼白落塵甚是不喜,反而更加懷疑男子的身份。
“恕在下眼拙,并未認出大駕身份,還望告知?!?p> “夢九憂可曾識得?”
白落塵瞇著眼睛殺意頓現(xiàn)。
“哈哈哈,年輕人仍舊這般易怒,可惜你認錯人了。
夢九憂老夫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你這毛頭閣主!”
這一句老夫讓白落塵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人,可他記得此人早已死去,為何會此時出現(xiàn)修復(fù)劍陣。
神宗閣十大長老相互看看,想是心中已有了計較。
“閣下莫非就是那位大宗師南懷先生?”
白衣男子笑而不語,卻對白落塵腳下那條青龍突感興致。
這青龍乃是白落塵的神體,在白落塵沒有遇到秦嵐以前他可是這世間唯一擁有真龍神體的人?,F(xiàn)在雖世人都知可仍舊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當(dāng)初天地之戰(zhàn)時,他們約好秦嵐守護劍陣入口,白落塵和夜王負責(zé)神宗閣與大周的安危??烧l曾想白落塵一回到神宗閣便被十大長老聯(lián)手封了神體困于神宗閣,夜王在大周也遭到鬼帝分身的重傷不知所蹤。
最后秦嵐不得已舍了真龍之身護天下安寧,這是白落塵百年來最慚愧的事。雖身為神宗閣閣主,可依然要聽從十大長老行事,此中計較只有白落塵心知肚明。
因為他的神體并未完全恢復(fù),如今的青龍也只能是他的座駕,可當(dāng)他再見白衣手握神尺時,以為是秦嵐歸來,誰曾想居然是那位大陸最神秘的南懷先生。
“不知先生是如何得到這神尺的?”
十大長老中的王長老最為年長也是最有權(quán)威的,當(dāng)年魯驚天被秦嵐廢掉后他就成了大長老,心中疑慮脫口而出。
“這個...”
南懷先生身著白衣斗篷,面帶白色幽羅面具,大陸不曾有人見過他的真容。即使夢九憂也是在少年時見過一面,可相傳這南懷先生八面玲瓏,與那青酉巫主般無人知真容究竟何模樣。
“先生可是有難言之隱?”
王長老似是對這南懷先生的真?zhèn)翁貏e在意。
“呵,老夫是在天際邊撿的這柄劍尺,后得知是本閣的鎮(zhèn)閣至寶,所以想來天地之戰(zhàn)后這劍陣需要修復(fù),所以順?biāo)浦圻^來協(xié)助。
既然劍陣已修復(fù),這劍尺對老夫并無用處歸還本閣就是?!?p> 說完就將神尺雙手奉上,白落塵遲疑著接過神尺,卻不看神尺只關(guān)住南懷先生的面具。
“先生可否摘下面具一見?”
轉(zhuǎn)身正要離開的南懷先生聽聞,面具下嘴角一揚,身后一道強勁的氣流將懸在半空的青龍及白落塵震飛出去。
若非十大長老及時發(fā)功接招,白落塵的神體青龍就化為青煙徹底消失了。
“先生莫要動怒,小輩無禮之處還望先生海涵?!?p> 十大長老感覺的到剛才那氣勁并非試探,而是真實的梵天之力。即使他們十個老東西聯(lián)手都只可能與其平手,并無勝算可言。
在神宗閣,歷代閣主與長老都知道。戰(zhàn)神梵天神形俱滅后,肉體凝為神核被幽冥王注入神尺,魂體墜入地獄成為鬼帝,只有神體世間無處可尋。
但是他們都知道,梵天之力只有神體和魂體才擁有。剛才這南懷先生一挑眉便將白落塵擊落,無疑是至宗無上的梵天之力。
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梵天的神體凝為南懷先生游歷人間。這個秘密他們也只能永藏于心中,不能對外界有任何吐露,否則神宗閣必會大難臨頭。
“罷了,老夫也不想與爾等計較。神尺既已歸便不久留,爾等好自為之!”
話語中是不耐煩的訓(xùn)責(zé),但在長老們眼里卻成了戰(zhàn)神對他們的告誡。能得到戰(zhàn)神梵天的告誡是他們這些小輩的榮幸。
十大長老心滿意足的目送南懷躍入天地之間后,轉(zhuǎn)身看著白落塵無奈的搖搖頭。
“你呀,就是太年輕,不懂這其中的奧秘,等你修煉到我們這把年紀就知曉神宗的良苦用心了?!?p> 白落塵氣的說不出話來,受制于人便只能聽之任之。他雖悟了劍心,可沒有神體的劍心也只能比普通江湖人多一重功力。
南懷先生離開鴻蒙劍陣向大秦王城躍去。從劍陣到王城神宗閣的長老需幾個時辰的用功疾行,南懷卻只需幾個深呼吸的念力。
王城依舊是老來的樣子,只比百年前新盛了許多。此時剛剛?cè)胍?,街頭巷尾仍有行人游客以及小販的叫喊聲。
自牧王登基統(tǒng)一大陸以來,歷經(jīng)百年休養(yǎng)生息吸收各國奇人良才,如今已達到百姓夜不閉戶的繁榮景象。夜里街頭不用巡防營巡邏維護治安,對于南懷這般打扮的人街頭巷尾見怪不怪,無人驚訝躲避。
南懷與尋常人一樣行走王城之內(nèi),也不知怎得走著走著竟來到曾經(jīng)的靖安王府。抬眼望去,那昔日的金額大匾上的三個鎏金大字仍在,只是再也沒有昔日的輝煌。
路過幾人見他站在這里發(fā)呆,不由上前講到。
“這位先生,這里已封存多年,想進入?yún)⒂^只能等每年除夕才可。”
“為何是每年除夕?”
“一看你就是外族來的,這里曾是魂武二帝胞兄的住址,只有每年除夕魂武二帝才會來祭拜胞兄及家人?!?p> “哦,原來是祭奠故人?!?p> “是啊,魂武二帝仁義仁愛,若不是他我們?nèi)缃褚膊粫^上如此安穩(wěn)的太平日子?!?p> 南懷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有勞了!”
說完,行禮便自行離去。
街角一處酒樓二樓,一胡茬邋遢的男子不停的飲酒,似乎永遠也喝不醉一般,桌上的酒壺已堆滿整張桌子。
“剛?cè)胍贡阋押瘸蛇@樣,哎...”
“他已連續(xù)喝了五天五夜,也不知是誰,不過這出手闊綽,倒也不像潦倒之人?!?p> 店家與一熟客閑來聊著,卻不知南懷從旁邊剛好走過。只一眼,南懷便看出此人的來歷,徑直過去坐在另一桌邊。
店家見又有人進來,臃腫的臉頰上堆滿習(xí)慣性的笑容迎上。
“客官要點啥,本店好酒好菜應(yīng)有盡有,嘿嘿嘿?!?p> “一壇好酒,一盤好肉?!?p> 店家愣了一下,緊接著看到南懷放在桌角閃光的金色圓珠后立刻大笑起來。
“好咧,您稍等,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說完,捏起金珠一溜煙的向樓下跑去。
店中客聊哪見過這等闊綽之人,竊竊私語起來。
“看這打扮定是外族貴人?!?p> “指不定是吃皇家飯的?!?p> “唉,自從魂武二帝退位,魂武三帝就下達皇家不可奢靡浪費?!?p> “這你就不知道了,十一位皇子可不是人人都勤儉恪守的?!?p> “噓...,不要命了你,議論皇子可是要殺頭的。”
南懷雖隔的遠,可這些話怎會逃過他的耳朵。
店家正興高采烈的將酒肉端上來,店外就被一隊大秦皇家龍甲鐵騎包圍,店中客聊見狀嚇的驚慌失措。
“這,這是怎么了,好些年沒有在王城看到過皇家龍甲鐵騎了?!?p> 一位雙目如焗面無表情的黃衣男子從外走來,環(huán)視一圈后直上二樓。
二樓不大卻坐了不少人,黃衣男子霸道的氣場讓在座的客聊都不敢吱聲。黃衣男子看到胡茬男子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坐在窗邊處的南懷。
黃衣男子先是一愣,雙目似是有水,轉(zhuǎn)即快步向這邊走來。
“您該回去了!”
簡短的話語是說給喝酒的胡茬男子聽,目光卻一直注視著南懷,心中驚訝。
“好強的氣場,這樣的強者怎會出現(xiàn)在王城。莫不是哪位高人游歷?”
“不要你管,父王都說我不學(xué)無術(shù),讓我自行自滅....
歐陽叔父,你說我是不是無可救藥了!”
聽到歐陽二字,南懷舉杯的手微停留了只有強者才能感應(yīng)到的間隔,緊接著繼續(xù)飲酒。
由于是背身,歐陽靖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曾經(jīng)的那位,可熟悉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神凝。
“歐陽叔父!你有沒有聽我說。”
胡茬男子見歐陽靖不做答大聲嚷嚷起來,歐陽靖苦笑著搖頭。
這位太子爺被魂武三帝訓(xùn)責(zé)幾句就堵氣在這里喝了五天五夜,若非不忍看他繼續(xù)沉淪下去也不愿帶著龍甲鐵騎來請。
“我們回去,有要事與你商議。”
“我不...”
話未說完,只見歐陽靖就已將人扛起向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