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先生曾是大陸第一先生,不論是哪方面都是這世間宗師級別的人物。若能得到他的指點一二,必然有不可限量的提升,因此世人聽聞現(xiàn)世紛紛尋找其下落。
大秦帝王亦有此想法,便有了夜召歐陽靖入宮一事。若非太子執(zhí)意要出宮,歐陽靖只怕是早已踏上尋找南懷下落的旅途。
玄武想破除這結界還周靜自由,卻被其阻攔。
“若破了這結界,大秦帝王必然知曉,到時海捕文書天下追殺。不要說大秦將領,江湖人士,甚至有可能牽扯到你自身?!?p> “蠻荒,我們可以去蠻荒,那里已被嵐兒封印,沒有人能夠進入?!?p> 周靜依然搖搖頭。
“蠻荒固然無人能入,可我大周雖滅卻不得背負這叛逃的罪名。于父王和我大周臣民都不該再次承受這樣的侮辱。”
玄武氣憤,聽周靜這樣說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若秦嵐知曉周靜被幽禁于此百年,定會怪罪她沒能保護好周靜。雖這是她心中所想,可周靜卻早已洞察,摸了摸玄武的發(fā)髻。
“若秦嵐知曉是我執(zhí)意如此并不會怪罪于你,如今你要做的是用秦嵐之血救出困在黃泉的九黎巫主,只有她能打破大周和九黎百姓的困境?!?p> “那個南懷先生我們不再追究其真實身份?”
周靜望著門外初升的金烏,緩緩說道。
“她有她的事,不論她以何身份出現(xiàn),都該背負曾經未完之事。”
“阿娘與南懷先生舊識?”
“并非舊識,只是知曉她的為人?!?p> 此言讓玄武察覺到一絲隱瞞,想來周靜不愿透漏自然有她的道理,索性不再追問。
幾人據(jù)黃泉放出青酉一事做了幾番計較,黃泉是大陸未知之地的一個傳說。具體在何處無人知曉,可周靜卻說出了一個秘密。
“曾聽浩哥提起過一本名為《大秦志》的古卷,那本只有擁有帝王之血才可翻閱的古卷中記載著大陸不為人知的許多地方,或許那里有關于黃泉的記載?!?p> “大秦志?”
玄武和余天同時驚呼,那本也只聽坊間傳說不曾翻閱的古卷。即使在秦嵐鼎盛時期也不曾翻閱,此時只怕比登天還難。
如今的大秦王宮不僅守衛(wèi)森嚴,就連玄武法陣也已加強,這樣的王宮想進入不難,全身而退就難上加難,除非有人策應。
想到此處,幾人同時想到一個人。
“歐陽靖!”
相視一笑,周靜也聽聞歐陽靖不僅沒有被免職,還在天地之戰(zhàn)后受到魂武二帝的賞識。大秦統(tǒng)領之職可非同尋常,不僅可以進入王宮內院,就連魂武三帝的溢香閣也可自由出入,此人絕對是不二人選。
可問題是如何翻閱大秦志查到黃泉的具體所在,沒有帝王之血,翻閱大秦志不僅會被反噬,更會造成無法復原的傷勢。
這都是其次,若被大秦帝王知曉那便是不可饒恕的罪責。輕則削官為民入獄,重則放在玄武法陣處以極刑。
周靜起身在一個檀木盒中拿出一個綠色琉璃瓶,瓶中之物似是在動。玄武和余天不明是何物,可那熟悉的感覺讓他們莫名心跳加速。
“這是?”
話音剛落,鬼面麒麟就已沖了過來,很乖巧的蹲在周靜腳下,伸長脖子似是在等待召喚。周靜眼角微濕,嘴角抿了抿,手有些抖動,卻仍舊強忍著。
“這便是帝王之血!”
終于開口了,卻讓玄武和余天心中更加沉重。他們知曉這帝王之血不是靖安王就是秦嵐的,二人并沒有問是誰的,因為其中必有一位是與魂武大帝一樣純正的帝王之血。
“你們將其交給歐陽靖,他只需抿一小口便可順利打開大秦志,剩余的你帶去黃泉放青酉出來?!?p> 聽周靜的意思是讓余天與玄武同行,看來這里已不需要余天的保護。
“公主!”
余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周靜給他的‘安排’,如若大秦帝王察覺追究責任,那周靜必然會被處死于大周王城,大周僅剩的王室都沒了,那他余天還有何面目去見周武王。
“余天,你是我大周將門之后,我相信你不會讓大周臣民白死,更不會讓他們背負叛臣的罪責。今日你便隨玄武姑娘出去,唯有放出巫主青酉將這天下攪的天翻地覆,我大周才有可能將秦牧的行徑公之于眾,才不枉我大周將士浴血奮戰(zhàn)?!?p> “可是公主,你才是大周王室最后的希望?!?p> “不,你才是我大周的希望,我雖貴為王室,可早已嫁入大秦,即使我被大秦處斬,也是以大秦的葬禮入皇陵,并不能進入大周?!?p> 此番計較是余天不曾想到的,可他又不能讓周靜收回安排,只能默默聽從。
“既然不能改變就大膽向前,記住,你們所背負的是秦嵐的使命,盡力做好你們的事不要讓我們失望。”
玄武和余天如釋重負般點點頭,接過帝王之血小心貼身保管。
看著離開的二人,周靜緩緩關上武英殿門,坐在王陵前喃喃說道。
“父王,我不會讓大周的臣民白白亡死,這血仇要讓秦牧血債血償?!?p> 歐陽靖囑托好一切便打算出城,這南懷先生的具體行蹤他也捉摸不定,那樣的頂尖高手不可能整天在他眼前晃。
正發(fā)愁時,眼前走過一襲白衣。
“南懷先生!”
歐陽靖從未想到找到是如此的快,難不成是刻意讓他看到?
思索間,南懷先生走進上次的酒樓,熙熙攘攘的王城街頭隨處可見白衣之人。自說書先生講述秦嵐喜白衣游蕩人間后,這大秦王城的公子哥和富家女都開始效仿秦嵐穿白衣。也有甚者高價出售銀絲白衣,讓整個王城銀絲緊缺,只能從其他地方入貨。
歐陽靖的眼力可不比常人,他追著南懷走進酒樓。老板正招呼著熟客聽文識曲,一抬頭就看到南懷從身邊走過。
上次金珠變碎銀的經歷讓老板刻骨銘心,這次他不會讓那樣的事再次發(fā)生。笑臉相迎跟著南懷上了二樓。
“嘿嘿嘿,客官可是要吃點什么?”
南懷面具下是一副笑臉,面具上仍舊冷冰冰的指了指不遠處一桌的公子哥喝的琉璃醉。
老板點點頭笑呵呵的命小二去拿了一壇琉璃醉,正欲開口,南懷指尖劃過桌角一道強勁的氣勁向二樓口飛去。
歐陽靖剛一露臉就察覺到沖擊而來的氣勁,右腳輕輕一跺,本能反應周身氣場將氣勁格擋在外。可那氣勁似乎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如針尖般一絲絲的刺破他的氣場。
二樓氣場瞬間凝固,不知情人只看到站著不動的歐陽靖,其中有幾位認出歐陽靖的江湖客被嚇一跳。
這大秦第一統(tǒng)領歐陽靖并非一般高手,此等人物也能遇到勁敵?可謂是稀奇。放眼如今整個大陸誰有這樣的能耐,除了神宗閣的那位,只有最近江湖上傳聞的南懷先生了。
想到南懷先生,幾人同時看向窗邊上坐著的白衣男子,難不成他就是大陸消失多年的大宗師南懷先生?
興奮的模樣忍不住想起身去打招呼,可剛一起身便發(fā)覺已無法動彈,如此強大的氣場壓制,真不愧是南懷。
南懷芊芊手指端起酒杯在靠近唇間時不經意的彈指,歐陽靖才發(fā)覺周身氣勁瞬間消失。老板臉上僵硬的笑容也恢復如初,這彈指間的較量別說普通百姓,就是高手坐鎮(zhèn)也不易察覺。
歐陽靖如剛上二樓般徑直向南懷而去。老板見這奇怪的客官盡然與歐陽大統(tǒng)領有交情,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重了幾分。
“大統(tǒng)領造訪真是三生有幸。”
歐陽靖沒有理會,坐在南懷面前瞇著眼睛打量著這位大陸第一人。老板見狀尷尬的笑笑走開了,這種時候他若不識趣偷聽二人談話必會死的很難看。
“不知南懷先生從何而來到何處去?”
南懷放下酒杯冷冷一笑。
“想必是大秦帝王讓你來請我入宮?!?p> 聽到這話歐陽靖并不驚訝,若這點小事南懷都想不到那他這個大陸第一先生的名譽也不過是浪得虛名。
“既然如此,先生可愿往?”
南懷望著窗外猶豫了許久。
“去也無妨,只是大秦帝王要答應我兩件事?!?p> 果然不是這般容易就能如愿,歐陽靖思索一番。
“先生請講?!?p> “第一,我要入靖安府?!?p> 嘶,歐陽靖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帝王禁忌,而且魂武三帝是無權答應的,還得請示魂武二帝。
“第二,去了大周王城的結界,放周靜自由?!?p> 嘶,歐陽靖頭皮開始發(fā)麻,這是在挑戰(zhàn)帝王的逆鱗?這樣的要求別說答應,就是傳達也要有膽量說出口。
歐陽靖一邊計較著利弊一邊猜測這位南懷的真實用意,兩件事都和秦嵐有關,別說生性多疑的帝王,就連他都開始懷疑這位南懷的居心。
“怎么,歐陽統(tǒng)領是怕了?”
歐陽靖搖頭苦笑,這不是怕不怕,是這兩件事的背后牽扯甚廣,乃至整個大秦帝國。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只怕連魂武二帝都要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