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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繁花逆旅

第五章 無名火

穿越之繁花逆旅 傲嬌的幽靈 3749 2020-03-04 12:52:33

  我終于可以出侯府了,心里開心的不得了,因為過于興奮,前一天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的便醒了,吃了早飯便跟著三哥哥出了門。踏出侯府大門的那一刻,我激動無比,甚至還在期待有什么奇跡可以出現(xiàn),當(dāng)然并沒有。我踏上了早就等在門口的馬車,三哥哥騎馬在前面帶路。一路上我都忍不住拉開窗扇,偷偷瞧著這真實(shí)的古代京城的街頭巷尾。街上人來人往,街市兩邊開著各類鋪?zhàn)?,街邊還有擺攤的小販,賣著各式各樣的包子點(diǎn)心。

  我們很快就出了城,城外只有靠近城門口的地方還有幾個零散的攤販,再遠(yuǎn)一些便只能看到匆匆行人了。城外荒涼一些,我們行到一個亭子邊上便停了下來。

  三哥哥扶著我下了馬車,解釋道:“我們就在這里等,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p>  我看了一眼這亭子,是個八角亭,很簡單的樣子,亭上掛著塊扁,寫著“風(fēng)雨亭”,這應(yīng)該就是古書上寫的“十里一長亭,五里一短亭”的那種供人歇腳的亭子了。

  我在亭子里揀了個干凈的石凳坐下,三哥哥拿出馬車?yán)锏奶鹤由w在我的腿上,還遞給我一個手爐,那一瞬間,我覺得有哥哥照顧真好,我媽當(dāng)年怎么就沒給我生個哥哥呢。

  剛坐下沒多久,三哥哥似乎看到了熟人,是個出城的隊伍。

  三哥哥起身上前打招呼,我坐著沒動,剛剛坐安穩(wěn)我實(shí)在是懶得動,腦子里完全沒有上下尊卑的概念,并沒有意識到來者可能是高官顯貴,無論如何我一個侯府庶女還是需要遵守禮數(shù),見人行禮的。

  那個隊伍領(lǐng)頭的兩個人下了馬,三哥哥同那兩個人作揖行禮,還說了什么,那兩人竟向我這邊看了過來。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竟然有點(diǎn)眼熟,不正是上次被我抹了一臉面粉的凌王嗎?

  我立刻扭過頭去,一邊撓頭一邊擋臉,假裝看著別處的風(fēng)景。慶幸的是,他們都沒有走過來,又說了幾句話便駕馬離開了,只余三哥哥反身進(jìn)了亭子。

  “別裝了,人都走遠(yuǎn)了?!?p>  我假裝輕咳了兩聲,又轉(zhuǎn)過頭問三哥哥,“剛剛那個是凌王?”

  “是啊,還有承王?!?p>  我一驚,“另一個是承王?”瞬間我就后悔了,剛剛應(yīng)該好好看看的,看看杭之茉喜歡的那人究竟長什么樣,都怪那個凌王,“他們不是叔侄嗎,怎么好像差不多大?”

  “凌王是先帝最小的兒子。當(dāng)今陛下是長子,登基時,凌王尚未成年,那時陛下也已經(jīng)有三個兒子了。我記得承王殿下與我同歲,凌王也只比兄長小一歲,所以看起來差不多大?!?p>  “原來如此,那我剛剛沒有行禮,會不會失了禮數(shù)?”

  “沒事,替你打過招呼了,說你身體不好,不便起身。這次他們出門也并未聲張,所以沒行禮,他們也不會怪罪。而且兩位殿下對你的情況都有了解,畢竟如今你在三川城里也是出了名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還不是因為死而復(fù)生那件事。

  “他們出城做什么?”

  “好像是去南山大營接人,具體我也不太清楚?!?p>  “南山大營是什么地方?”

  三哥哥看了我一眼,回答道:“是駐防軍扎營練兵的地方。”三哥哥停頓了一下,又補(bǔ)了一句:“如今由林家軍掌管?!?p>  軍隊的事情與我沒有多大關(guān)系,于是我轉(zhuǎn)了個話題,“三哥哥,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三哥哥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我,“你想問什么?”

  “今日,父親和兄長怎么會準(zhǔn)許我出侯府,我死而復(fù)生這事兒,他們已經(jīng)不在意了嗎?”

  三哥哥笑了一下,“你要問的是這個啊,其實(shí)你想多了,父親和兄長本身也不在意的,只是怕你出了門被旁人看到,旁人議論你,怕你應(yīng)付不了而已?!?p>  “那你帶著我,旁人就不敢議論了?”

  “那倒不是,只是如今,你的事兒不新鮮了,也沒什么人關(guān)心了?!?p>  聽了此話,我竟感覺有點(diǎn)失望,頓時生起一股勝負(fù)欲來,“我的事兒不新鮮了?還有什么事兒比死而復(fù)生還新鮮?”

  “還真有,倒不是說比死而復(fù)生新鮮,只是更有趣。”

  “什么事?。俊?p>  “御史臺荀大人家的幺女與情郎私奔?!?p>  我聽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私奔?怎么個私奔法,找回來了沒?”

  “你別激動,我知道的也不多。聽說是荀大人將這女兒許給了禮部尚書張大人之子,張家去下聘那日,荀家的人才發(fā)現(xiàn)荀家的二姑娘不知所蹤。后來有個打更的更夫說是前一晚看見過荀家的一個護(hù)衛(wèi)拉著個小公子行色匆匆的不知要去哪兒。聽說荀家的人問了荀二姑娘的貼身侍女才知道,荀二姑娘平日里確實(shí)和家里一個護(hù)衛(wèi)關(guān)系不錯,如今這個護(hù)衛(wèi)也不見了,這才坐實(shí)了私奔之事。這事兒如今三川城里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人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呢。張家被下了好大的面子,如今兩家斷交,都沒臉出門了。”

  我聽得興趣十足,想到當(dāng)下這個社會的封建禮教,那姑娘若是自愿和情郎私奔,得下足多大的決心啊,“那荀家應(yīng)該急死了吧,女兒家就這樣不清不楚的跟別人跑了,這人就算找回來,以后臉上也無光啊?!?p>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現(xiàn)在傳聞越來越多,有說是荀二姑娘被人拐騙走的,也有說是自愿走的,更離譜還說是荀二姑娘把護(hù)衛(wèi)拐走的,反正荀家這個年是過不好了?!?p>  “老百姓嘛,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也不是自家出的事,有便宜熱鬧,誰不想多瞧上幾眼?!?p>  “你如今倒是改了性子,以前你不是不喜歡聽這些宅門閑事流言蜚語的嗎?”

  我望了望遠(yuǎn)方,故作深沉的輕嘆了一口氣,“我這次死里逃生,也算是想開了,人活一次,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啊,只要活的無愧于心,那些禮教修養(yǎng)隨他去吧。”

  “你倒是看開了,你這些話若是讓兄長聽到,定要說你離經(jīng)叛道,再罰你思過不可?!?p>  我討巧賣乖道:“所以我只告訴三哥哥啊,若是旁人知道,那定是三哥哥說出去的?!?p>  三哥哥無奈的笑了笑,“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p>  我同三哥哥說笑間,便看到遠(yuǎn)處有一行車隊正慢慢走近,三哥哥一看車駕便知是連家的隊伍。待車隊行進(jìn)到跟前時,一個姑娘從馬車?yán)锫冻鲱^來,看到三哥哥走出亭子,那姑娘熱情的揮著手,嘴里喊道:“仲錦哥哥!”

  仲錦是三哥哥十五歲成人禮時,父親給他取得表字。

  我聽著這聲中氣十足的叫嚷,猜想著這位肯定不是三哥哥所說的我那個芊芊弱質(zhì)的四姐姐,應(yīng)該是和我打過架的蓮蓉月餅。

  車隊停穩(wěn)后,那叫嚷的姑娘先行跳下了馬車,她一身大紅,襯的皮膚雪白,是個朝氣蓬勃的姑娘。紅衣姑娘下了車,轉(zhuǎn)身又去攙扶跟在她后面的人。后出來的那個,穿著月白色的衣裙,皮膚更白,更顯得柔弱,三哥哥見她從車?yán)锍鰜恚裁Σ坏纳先v扶。這個應(yīng)該就是四姐姐了。

  我看到這兩人時,有些模糊的記憶便自動出現(xiàn)在了腦子里,果然,其中還有些打架的場景。這些記憶雖然沒有章法,也不能給我更多的提示,但我第一次因為這些記憶感受到了憤怒。

  那紅衣姑娘走進(jìn)亭子看到我后,立刻沖三哥哥喊道:“仲錦哥哥,你信里沒有說她也會來啊。”聲音里的嬌嗔膩的我差點(diǎn)把早飯都吐出來。

  “我?guī)∥宄鰜砩⑸⑿模彩桥R時決定的,蓉妹妹應(yīng)該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和我計較吧?!?p>  “當(dāng)然不會啦?!?p>  我站起身,將毯子抱在懷里,走上前,恭敬的說道:“兩位姐姐一路辛苦了,許久不見,別來無恙。”我的目光掃過連蓉,最后落在了杭之薇的身上。

  杭之薇終于開口了,“天氣冷,辛苦五妹妹特意來接我們?!?p>  “我可不敢居功,來接你們的是三哥哥,我不過是順道出來放風(fēng)的?!?p>  “五妹妹身體可好些了?我走時你還沒有醒,如今能出來走動了,應(yīng)該是大好了吧?!?p>  聽了杭之薇的話,我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意,“我昏睡不醒時四姐姐還有閑心去串門走親戚,想來我的事你也未必上心,我是好是壞又何必多問呢?!?p>  杭之薇聽了我的話似乎大受打擊一般,一瞬間泫然欲泣,十分委屈道:“五妹妹這是在埋怨我嗎?”

  還沒等我回答,那連家姑娘立刻跳了出來,“杭小五,你這話什么意思,之薇那是關(guān)心你,你不要不知好歹?!?p>  我本不想說這些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非要擠兌她,“蓉姐姐,你都跑到舅父家過年了,自己家的事情都不顧了,還有空顧別人家的事兒呢?”

  我話音剛落,杭之薇更是來勁了,眼淚都掉下來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我可不吃她那一套,但有人吃。

  三哥哥扶住杭之薇,對我正色道:“小五,你做什么,我?guī)銇聿皇菫榱俗屇銇硇呷枘憬憬愕摹!?p>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難過,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為什么會生氣,或許從杭銘忙不迭的上前照顧杭之薇我就開始生氣了,因為那一刻,我潛意識里明白,杭銘是我的哥哥,但他更是杭之薇的哥哥,甚至他們才是親兄妹。那一刻,杭之薇就像是搶走我最心愛的玩具的人,不,她搶走的不僅僅是玩具,而是我在侯府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自從我在侯府里醒來,杭銘是對我最好的人,我知道自己無法指望間歇性大發(fā)善心的父親;更不可能指望和自己沒有半點(diǎn)血緣,甚至還有點(diǎn)嫌棄我的嫡母;其他兄姐就更不敢妄想了。只有杭銘,我曾經(jīng)以為,如果我有難了,如果我遇到了危險,如果我在侯府被人欺負(fù)了,至少我可以找杭銘幫忙。

  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我徹底清醒了,我和杭銘的關(guān)系再好,也只不過是從小在一個院子里長大的情分,怎么能比得過他和杭之薇的血濃于水。我看著杭銘,這一刻,我很想哭,但是我忍住了,我不想讓面前這兩個人看到我落了下風(fēng)。但我還是控制不住的冷下臉來,“我知道了,天太冷,別讓姐姐凍著了,我們快回去吧。”說完,我便獨(dú)自鉆進(jìn)了自己的車?yán)铮宦飞衔叶紱]再撩開窗扇,三哥哥也沒有來搭話。到了侯府,下了車,我連招呼都沒打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臨走時,還聽到連蓉在身后說著,“這丫頭,許久不見,越來越?jīng)]有禮數(shù)了?!?p>  我當(dāng)做沒聽見,自顧自的走回院子,吩咐下人關(guān)了院門,誰來都不給開,然后我就回房睡覺了,睡覺可以讓我轉(zhuǎn)換心情,忘記煩惱,以及逃避現(xiàn)實(shí)。

  第二天三哥哥就來找我了,但我關(guān)了院門,誰都不見,一連幾天我也沒再去藏書樓,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也不去前廳吃飯。聽說杭之薇回來的那一日,他們一家人還吃了團(tuán)圓飯。后來想想,沒有我的打擾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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