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見過太多女孩,只是這個女孩好像有點不同,她的名字像她的人一樣,隨著不同的形狀呈現(xiàn)出來不同的狀態(tài),有時慵懶的輕飄飄的云,有時聚集著奔騰的云,讓相處的人很舒服,又不會過于疏遠,又不會太過親近。
他剛剛在跟舍友打籃球一眼就認出了齊云,寒假過后很少再見到她,她及像云,你抬頭能看到時被深深吸引,感嘆美妙??墒悄闾ь^萬里無云時,卻有點想念。
我不好意思撥弄了一下耳邊的碎發(fā),“真是好久不見了?!庇悬c吃驚,過去了一個學期,季學長還記得自己那時抱著大本的原文語錄和繪畫傳記,寒假男女宿舍的舍管只有一個,白天允許男女串宿舍,不過宿舍門需要打開,找茗茗的很多,因為她的人緣實在讓人感嘆,偶爾會有幾個拿著照片過來下訂單的,都由茗茗負責迂回。我安靜的在旁邊抱著砸死人那么大一本書啃,偶爾抓腮撓頭,偶爾舒緩安靜,茗茗不打擾,因為我遨游在書海里的狀態(tài),煩躁是看不懂,安靜是享受知識,經常會突然來了一句”茗茗,這畫鋒真好?!薄败@太厲害了,配的顏色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倍嘬皇强粗鞎粯拥脑?,就是跟個色盲一樣看著齊云指出所謂的配色,完全看不懂,不過好聽的話捧場她還是會的,“哎呀,看起來真不錯。”轉頭繼續(xù)跟幾個同學打游戲。
里面就有秦桓學長。
“齊云學妹,一起去休息室喝杯飲料吧?!彼麖奈词掷锬眠^其他書,差點一個趔趄把書扔了出去,這真的是可以砸死人的分量。
我點點頭,也好,這大熱天來杯免費冰鎮(zhèn)紅茶,況且還有養(yǎng)眼的學長陪同,豈不美哉。
休息室只對學生會及校領導免費開放,偶爾體能課的同學也可以去蹭一杯,暑假因為留校的同學多,休息室是開放的。
兩杯冒著冷氣的紅茶,我支著下巴盯著杯子,完全不理會坐在對面的季桓學長,因為他在翻閱我借的書。
直到冰塊化了一些,“學長,你的隊員不會有意見嗎?你到現(xiàn)在還不歸隊?!蔽覜]有多少社交經驗,最多就是跟同班同學打鬧,只是單獨的異性間獨處,太過稀少,我有些不自然,以前跟季桓面對面坐著,那是有茗茗的情況下。
季桓合上書察覺到我的不適應,他是心理學的學生,“前幾天茗茗給我打了電話說你留校了,讓我遇見你多陪陪你?!彼f的很自然,讓人察覺不到那陪陪兩個字的顫音。
“我搬到出租屋了?!蔽液攘艘豢诩t茶,涼的打了一個激靈。
哦,季桓有點心虛,茗茗確實跟他說過齊云沒有回家,也沒有說留校,更沒有提過讓他能照顧她?!笆菃??離學校遠嗎?”
“不遠,就在鄰村?!?p> “學長,你會畫畫嗎?”我擦擦桌子上的水珠。
季桓覺得要掐自己,跟別人完全不會有這樣無言的狀態(tài),還是今天自己病了?
“這個不會,你想去寫生?”
“嗯,最近有這個計劃?!?p> “我可以陪你,雖然我不會,不過你一個女孩子不太安全?!?p>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去公園?!?p>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后才起身告別。
我突然意識,看來我得跟彤彤小妞取取經,不然直女性格孤獨終生?
捧著一堆書回到出租屋狠狠的躺在小窩睡著了。
命運之神喜歡捉弄別人,可是命運之輪是圓的,無論如何不得而遇,不都終歸會相遇。
那是某個午后。
我看著外邊能烤熟雞蛋的太陽,鬼使神差穿著一件連帽衛(wèi)衣加修身牛仔褲,頂著讓人汗流浹背的大太陽去了那家超市。
大概是特殊日子快來,于是在日常用品區(qū)域逗留了很久。就在我準備去買單,被迎面而來的人撞了滿懷,購物車被推倒,東西灑落在地,那個撞倒我的人也摔倒在地。
后面又來了一群人,吵吵嚷嚷,嘰嘰喳喳,我被摔的七葷八素,反應過來后那個撞倒自己的人早已不見蹤影,一群人推推搡搡而過,我被服務員扶起,檢查有沒有受傷,換了摔壞的商品磨蹭的買單。
還是照常讓服務臺配送,服務員也熟悉了齊云,打了招呼放下東西就讓我離開。
剛出超市門口,我感覺自己被一只手拉住,拉進一個巷子口,我有些害怕,可是看到的是同樣黑色連帽衛(wèi)衣加牛仔褲,帶著一定藍色鴨舌帽,整個人都包的嚴嚴實實,只有那雙眼睛,我有些腦子懵,這雙眼眸,真真好看,也很熟悉,好像在記憶里千次萬次的對視。心跳動的不受控制,讓我覺得奇怪。
他放開拽著我的手,“對不起,我剛剛不小心撞倒你了?!蹦莻€男孩說,卻突然瞪大了眼睛看我,我并不清楚他的年紀,穿著打扮倒像十幾歲的少年,聲音因為深沉偽裝,所以無法識別。
我平復著心情搖頭,“沒關系,我沒事,請您下次注意些才好,并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么耐摔?!毕脍s緊離開,于是轉身想走。
那個男孩卻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頭,“我并不認識你?!毙睦镌诒P算難道是校友,自己的寧愛小屋網(wǎng)店在學校里也很有名,“你不會是我欠著某個訂單的金主吧?說好的兩個月為期,我沒有逾期。”
男孩笑出聲,“放心,我不是,我就問問?!?p> 那我就放心了,“哦,我叫齊云,我先走了,同學?!闭f完趕緊開溜。
男孩看著離去的背影,摘下帽子,白皙的皮膚印著晚霞,美的像幅畫。他被落寞包裹著,過了好久緩緩蹲下身,撥通電話“新柜這邊,我受傷了。”右腿膝蓋處已經風干的血跡,觸目驚心。
我沒有停留在步行街馬上回家,拿到了配送的東西關好門,腦海里的那雙眼,揮之不去。我回憶梳理著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摔倒的時候,好像聽到那群女的在喊,三少。大概是最近剛出道的小明星吧。整理好新買的東西后換了家居服,打開電腦看了一部電影,做了晚餐把自己喂飽看了書后想倒頭就睡,可是那敲動的心跳聲,讓我難以入眠。
不知過了多久才睡著,又是夢境,可是卻好像有所不同,自己像是窺視者,那個站立的女孩穿著白色長裙,屹立風中,吹散的頭發(fā),落寞的背影。
“云兒”那個熟悉的聲音,是誰在呼喚,是在喚誰?那失望的聲音,到底是誰?
又被夢境驚醒,已經六點,到底是誰的記憶,還是自己曾看過的電影某個情節(jié)?爬起準備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