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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情深不藏

第十一章 原來愛是需要回應的

何以情深不藏 胖頭阿毛 3569 2020-03-31 16:00:00

  孟已然拉開窗簾,一大束陽光照射進來,打在臉上,暖暖的。

  孟已然想,今天天氣真好。

  她給她的晨晨擦了擦身子,干巴巴的身體只剩下了一堆骨頭,硌得她眼睛疼。

  她拿起床頭的童話書,聲色并茂的讀了起來。

  “晨晨,你快醒來,媽媽想你?!?p>  “晨晨,你醒來,媽媽將你介紹給你爸爸認識好不好?”

  “晨晨,你不想看看媽媽嗎?”

  “晨晨,你再不醒過來,媽媽就不要你嘍。”

  在孟已然和晨晨說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手突然動了一下,不對,不是她的手,是她握著的晨晨的手在動,她喜極而泣,他是不是要醒來了。

  她使勁的按病床旁邊的呼叫鈴,她一刻也等不及,一邊打電話,一邊跑著去叫陳辭在。

  孟已然在門口激動的走來走去,待陳辭在從病房出來,圍了上去。

  陳辭在知道孟已然此時肯定特別的激動,連忙說:“孟衡晨恢復的很好?!?p>  “那他現(xiàn)在怎么還沒醒?”

  “別擔心,需要一個過渡期?!?p>  孟已然松了一口氣,這口氣她在心里憋了一年,她說:“謝謝你,陳辭在。”

  陳辭在苦笑,聽見她說謝謝,他渾身的不自在。

  他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恨從何而來,當初明明是她拋棄了他呀。

  他好不容易說通了父親不去留學,可是卻換來了她拋棄他的結果。

  他當時恨毒了她,她明知道他那么愛她,她要什么他都是愿意的,哪怕是他的命。

  可是她還是選擇了父親的錢,選擇拋棄了他,原來他在她的心里也不過如此,最后價值也不過是和父親討價還價的籌碼。

  陳辭在在門口看著孟已然一直坐在床邊,眼睛閉上又睜開,睜開又閉上,然后又睜開,不敢睡著。

  他推開門,手里拿著飯菜。

  他細心的將飯菜打開,端到她面前,他知道,如果他只是讓她吃飯的話,她一定會拒絕,他是了解她的。

  “陳辭在,謝謝你?!泵弦讶痪従徧痤^,面帶倦色,她沒有拒絕,將他手中的飯盒接了過來。

  她的聲音聽上去懶懶的,看來是累壞了。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說謝謝了,孟已然你真的打算和我如此生分,連朋友也不能做嗎?”

  “你不差我這一個朋友?!?p>  “你說對了,我是不差朋友,可是我差一個你?!?p>  “可是我現(xiàn)在不差朋友也不差你?!?p>  “程已然你需要我?!?p>  程已然愣住,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我現(xiàn)在可是晨晨的主治醫(yī)生。”

  “我知道晨晨需要你,可是我不需要。”程已然說,“我相信你,你是一個好醫(yī)生?!?p>  “那為什么七年前呢?”

  “我相信了?!背桃讶粵]有說,正是因為相信了所以她才受傷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相信了?”

  “我現(xiàn)在很愛他?!睆挠龅嚼梃嫌鲩_始,她看到了希望原來長得很好看,她才感覺自己的人生原來也可以和別人一樣是個像模像樣的人生。

  “孟已然你可真深情啊?!标愞o在語氣里是不盡然的諷刺,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她。

  陳辭在以下雪為由要送孟已然回家,孟已然這才發(fā)覺原來下雪了。

  這個冬天異常的冷,但是卻沒有下過一場雪,倒是稀稀拉拉的下了幾次小雨,這是初雪呀。

  她想起她也許是中了韓劇的荼毒,當時她對黎柘遇說過想和他有個浪漫的初雪約會。剛想著就聽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黎柘遇三個字刺入陳辭在的眼里,扎的心疼。

  她抓起包要往外沖,可是一只胳膊被陳辭在拽住了,她看向他,剛想開口,卻被陳辭在搶了先:“晨晨為什么姓孟?”

  “我的孩子不姓孟那姓什么?”

  “我是問孩子的父親呢?”

  “我說過死了,早就死了?!?p>  “孟衡晨是不是私生子?”

  “無可奉告。”

  陳辭在像是看穿了她,一雙眼睛盯得她不敢抬頭。

  陳辭在說:“你以為這世界上會有秘密嗎?”

  他感覺到他的手勁有點重,應該弄疼她了吧,于是將手松了松,卻還是不肯放開:“有很多你所以為的秘密只不過是自以為是?!?p>  孟已然終于掙脫了他的手,目光如同釘子般死死地瞪著他:“你調查我?”

  陳辭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回來過,六年前我回來過?!?p>  六年前?那時的她因為懷孕了,于是提前辦了休學的手續(xù)。在那些冷嘲熱諷的言語中,不得不離開了那個令她傷心的地方。

  母親知道后一句話沒有說,她知道母親怪她,母親一直都怪她,她毀了母親的人生,也毀了自己的人生,母親對她寄予了太多厚望,可最終是讓她失望了,也讓自己失望了。

  她孕吐的厲害,每次都恨不得將心肝肺一并吐出才痛快。

  母親每次看她這么痛苦,偏偏會故意的說一句:“是孩子在怪你?!倍髤s又會在房間里偷偷地哭,母親到底是心疼她的,這一切她都懂。

  她母親是過來人,知道一個女人撫養(yǎng)一個孩子是何等艱辛,不止別人異樣的目光,還要面對孩子對父愛的渴望,這是她的虧欠,對孩子的虧欠。

  十個月的辛苦,終于在一個星光燦爛的午夜劃上了句號。

  孩子很胖,陣痛似乎是要奪了她的命,她不停的喊著陳辭在的名字,一聲卻比一聲凄厲,有個年輕的護士都被她嚇得哭著跑出了產房。

  最后實在是沒了力氣,昏死了過去,沒有辦法,醫(yī)生選擇了剖腹產,她是被孩子的哭聲給驚醒了,醫(yī)生告訴她孩子很健康很好看,你是個好媽媽。

  她望著孩子笑了笑,目光慈愛且可憐,孩子是很好看,可是她不是個好媽媽,在她決定生這個孩子的時候,就決定了她不會是個好媽媽。

  她給孩子取名孟衡晨。

  孟是孟已然的孟,晨是陳辭在的陳,衡卻是孟已然對陳辭在的恨。

  這孩子的降臨終究是個錯誤,她不該將對陳辭在的恨用這個孩子來報復。

  倒是這孩子的出現(xiàn),緩解了她與母親的關系,其實母親一直都沒有怪過她,這些她也一直都知道。

  因為是夏天,坐月子很是辛苦,每天坐在床上,窗戶關的死死地,不能吹風,她本是一個怕熱的人,汗留下來,就像一條條小蟲子一般,弄得她心煩意亂。

  母親說,坐月子對一個女人很重要,決定了一個女人的后半輩子。

  她想,她已經夠拖累母親了,她的后半生一定得健健康康的才可以。

  她變得很聽話,她發(fā)誓這十九年來都沒有這么的聽話過,每次都會將比中藥還要討厭的雞湯喝的干干凈凈,她發(fā)現(xiàn),她胖了好幾斤,比懷著孩子時候還要重。

  孟已然不說話,她知道她一開口,眼淚就會簌簌的往下掉。

  那段艱辛的時光你并不知道,那段時光像那水深火熱的地獄,這地獄早已經把從前的孟已然給折磨死了,永世不得超生。

  陳辭在看著孟已然噙滿淚水的眼睛變得通紅,他知道他猜對了,可是他卻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么,一下子,空氣都凝固了,安靜的都能聽見孟衡晨均勻的呼吸聲。

  “六年前,你為什么不找到我呢?”孟已然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以為你不愛我了。”

  “我曾經以為我會愛你一輩子,所以我才會把孟衡晨生下來,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沒有想起過你,甚至會后悔,當時為什么要生下孩子,我才知道,原來我對你的愛已經在那些艱難的時光中消失殆盡。”孟已然說,“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愛是需要回應的,所有的愛都希望在付出那一刻得到回報,沒有回報的愛,就會失去靈魂,活不了太久?!?p>  那時的她是那樣愛陳辭在,她曾偷偷想過,如果沒有了陳辭在她要怎么活,可是在他消失的這些年里,她照樣活過來了。

  原來,她早已放下了她,她不再愛他,也不再恨他。

  有一段時間,她是恨他的,咬牙切齒的恨他,那時候孟衡晨才一歲,夜里發(fā)高燒,她和母親在街上攔不到一輛車,她急的跺腳,無助的哭了起來,眼淚流個不停。

  那時候她就在想,如果陳辭在看到她急的要發(fā)狂的樣子,他應該會心疼她的吧。

  “陳辭在,我希望我們還是當陌生人吧?!?p>  陳辭在的眼睛因為怒火變得猩紅,聲音因為生氣顯得尖銳了許多:“陌生人?就因為黎柘遇?嗯?因為黎柘遇,你是不是也要把孟衡晨拋棄了?當年拋棄了我,還不夠嗎?”

  看到陳辭在這過激的反應,她深知他誤會了,可是拋棄他,從何說起呢?當年明明是他拋棄了她呀?是他不要她的。

  轉而一想,也許是誤會吧,可是是誤會又怎樣呢?事已至此,再也回不去了。她只當這就是命,她與他的命。

  陳辭在走了,他害怕,他害怕他繼續(xù)留在那里會說出讓自己在也無法回頭的話。

  路上的積雪已經很厚了,車駛過,留下一排一排的車轍,陳辭在就沿著車轍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很少這樣腦袋不清醒,可是此時的他已然是控制不住了。

  他看著這車轍,覺得他的路似乎也就這么窄了,他沒得選擇。

  從他身邊經過的司機無一不打開窗伸出腦袋對他吼:“神經病??!”

  陳辭在就揚揚手中酒瓶,嘿嘿的傻笑:“對啊,我是神經病”。

  繼續(xù)沿著車轍的陳辭在嚶嚶的哭了起來,像個被搶走糖果的孩子。他的糖果就是孟已然啊,他親手把自己的糖果給弄丟了。

  他后悔,當年不應該聽從父親的話;他后悔,當年應該毫無保留的相信孟已然。

  六年前,他回到學校,怎么都找不到孟已然。

  她的朋友告訴他,孟已然休學了,因為懷了身孕。

  他當時沒有多想,孟已然果真是不愛他了,她都有了孩子。

  他走了,再次帶著傷心,帶著絕望離開了,義無反顧一走就是五年,從沒有回來過。

  可是他不知道,他離開的那個夜晚,孟已然卻絕望的呼喚著他的名字,幾乎是賭上了性命,生下了孟衡晨。

  顏斐爾遠遠地就看見了他,將車停在路邊,跑到他身前,攔住了他:“很心痛嗎?”

  陳辭在嘿嘿的笑:“我認得你。”

  “她真的那么好嗎?值得你這樣。”

  “她真的很好,很好?!彼纳碜右粨u一晃的倒在了顏斐爾的肩上,眼睛一閉似是睡著了,嘴里卻囈語:“她很好,很好……”

  顏斐爾望著他,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可是我也很好啊?!?p>  明明喝酒的是他,為什么她的胸口卻堵得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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