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別人說割腕會很疼,可是當她用刀片劃破手腕的時候卻沒有一點感覺。
她看著浴缸里的水慢慢變成了紅色,這不可饒恕的紅色可真好看啊,眼睛里充滿了笑意。
是陳辭在救了她,浴缸里,地上全是混著血的水,從浴缸蔓延到了門口。
她就那樣躺在那里,似乎是睡著了,卻眉頭緊皺,一點兒都不安詳。
“艸。”
陳辭在的眼睛被血映得猩紅,忍不住咒罵了一句,是罵她也是罵他。
他一時間都忘記了車子停在了哪里,等找到車的時候,手抖的怎么都啟動不了引擎。
他氣急敗壞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告訴自己應該冷靜下來,可是怎么都無法平靜下來,只好抱著方向盤無助的哭了,像個孩子一樣,怎么都止不住眼淚。
還好救護車來的及時,他不能想象同時失去晨晨和孟已然的,他還能怎么樣。
等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他懸著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他望著孟已然的臉,眉頭始終沒有舒緩。
他說:“孟已然,你醒來吧,只要你醒過來,我就放你自由?!?p> 當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很痛,就像有人用指尖掐著心臟般痛的徹底。
昏迷中的孟已然說話了,她說:“陳辭在,我恨你。”
他苦笑:“好巧,我也是?!?p> 陳辭在知道孟已然是有失眠的習慣,那幾天整宿整宿的瞪著眼睛等天亮。
幾天下來她終于撐不住昏睡了過去,所以當孟已然醒來向他索要安眠藥的時候他沒有在意,可誰知道她原來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拋棄一切的打算。
孟已然終于醒了,她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咧開嘴笑了,是和她人生截然相反的顏色,她還真是命大,都這樣了都沒有死成。
孟已然說:“書上說吃了安眠藥就不會感到疼,可是我還是疼的不行。”
“你從哪本書上看到的,我一定要給出版社打電話,這胡編亂造的內(nèi)容,我一定要舉報?!标愞o在勉強的扯扯嘴角眼淚就簌簌的掉了下來,像秋天的枝葉,風一吹就拼命地往下掉。
“陳辭在,我做了一個夢?!?p> 陳辭在把水送到她的嘴邊,她潤了潤嗓子:“一個告訴我不要怕黑暗的夢?!?p> 她怕黑,可是卻經(jīng)常與黑夜為伴,就像她的人生無論怎么轉身,都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
她的夢太真實了,夢里面的孟衡晨很快樂的跑著,越跑越遠,直到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突然她的周遭變得漆黑,一個聲音在從遠處傳過來,在呼喚著她跳下去,她定睛一看她就站在懸崖邊,下面是孟衡晨在喊她,他笑得很開心,他向她招手:“媽媽你快下來,媽媽你快下來和晨晨一起?!?p> “好,媽媽這就跳下去?!?p> 正準備往下跳的時候,她的胳膊被人抓住了,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只能看見那只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因為太用力手上的青筋凸了出來。
他說:“孟已然,求求你活下去。”
他說:“孟已然,你醒來,只要你醒過來,我放你自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