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矯揉造作的女人
首先,董蕓宣最初有個青梅竹馬,指腹為婚的未婚夫王宇,原本是伯爵府王家嫡長子,兩人出雙入對郎情妾意,儼然一對佳偶。
后來王家牽扯到一樁朝廷大案,不但被削了爵位,還被革職流放到外地。
流放次日,董家就和王家退婚了,兩家從此再無來往。
這董蕓宣說退婚就退婚,翻臉比翻書還快,莫不是嫌貧愛富,不念舊情?
退婚不足半月,董蕓宣便又搭上了侯爵府張家嫡長子張瑞,兩人你儂我儂進展神速,很快便私定終身了。
有的人一輩子都遇不到對的人,而董蕓宣這么快就迅速找到下一個真命天子,兩人愛得感天動地難舍難分!
難道真像歌里唱的那樣,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其次,董蕓宣如果真的是情比金堅,矢志不渝,寧死也要嫁給張家大公子張瑞,怎么可能因為原主狠揍了她的隨從,外加幾句威脅恐嚇,便嚇得屁流尿滾地回去了?
董蕓宣從頭到尾都沒有試著以命相搏,竭力爭取,怎么知道原主絕壁不會成全她?
又或者是想方設法拖延時間,等著張瑞來救她?
婚事黃了,原主固然有責任,這董蕓宣貌似也不是什么好鳥?。?p> 再看看人家張瑞,為了娶到董蕓宣,不惜放棄高門身段,絕食七日滴水未進,以死與父母抗爭,好不容易得到父母族人首肯,最后竟落得個大婚之日新娘逃跑的下場,讓張家淪為全京城最大的笑話。
后來張瑞寒了心,聽從父母安排另娶他人,可能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再則,原主攪黃婚事以后,很快就不小心失足落水了,還為此送了命,這里面會不會另有玄機呢?
這些事歸結起來,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個董蕓宣絕非善類,多半是個女茶婊!
穆廷忠見穆宛宛神情凝重沉默不語,知道她心中一定不痛快!
他這個寶貝女兒哪哪都好,就是有點心智不齊,三歲說話,四歲走路,六歲數(shù)數(shù),八歲識字,總是比常人要慢上幾拍。
所以很多時候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女兒開心就好。
穆廷忠很清楚,這些年女兒一根筋暗戀張家大公子張瑞,一直視半道殺出的董蕓宣為情敵,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自然沒有什么好事!
所以,穆廷忠特意安排穆禹飛、穆廷芳、蘇曉芙在花廳接待董家父女。
他自己則留在書房私下給女兒講道理,說服女兒給董蕓宣賠禮道歉,免得到時候鬧將起來對女兒名聲不好!
說起來原主也是可憐,張瑞以前待原主還不錯,心情好的時候會和原主說笑,有時還會回贈禮物。
原主一直默認為張瑞和自己兩情相悅,兩人成親是遲早的事,誰知董蕓宣卻突然橫插一腳,揮鋤挖了原主的墻腳。
自從張瑞和董蕓宣好上之后,便刻意回避疏遠原主,連話都不肯多說了,想必這其中不乏董蕓宣的功勞。
脾氣爆又一根筋的原主哪受得了這個,從此便把董蕓宣給恨上了。
穆廷忠重重嘆了口氣,抬手指著字畫上“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十個大字,問道:“宛宛,你可知上面這十個字是何義?”
穆宛宛下意識搖了搖頭,看著老爹一副要吃人的眼神,又趕緊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女兒好像知道一點點,卻又未能完全明白其中道理。還望父親大人賜教!”
“唉!這也不能全怪你!為父因為公務繁忙,一直對你疏于管教,你哪里會懂得這些!”
穆廷忠望著穆宛宛的眼神明顯柔和了許多,語重心長地說教道。
“‘仁義禮智信’是為仁愛、忠義、禮和、睿智、誠信,‘溫良恭儉讓’意指溫和、善良、恭敬、節(jié)儉、謙遜。這十個字乃君子修身養(yǎng)性、待人接物的基本準則。宛宛,你作為穆家嫡長千金,以后一定要以此為戒謹言慎行,不可再毫無章法任意妄為了!”
事實上,穆廷忠大可不必自責。
以原主感人的情商智商,就算穆廷忠賦閑在家,專心致志教導原主,也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從小到大,穆府為原主延請名師無數(shù),沒有一人能堅持一個月以上,每個老師臨走之前都只一個要求,不要告訴別人自己曾教過原主,以免壞了自己名聲。啊嗚!
“是!女兒記住了!”
穆宛宛聽得頻頻點頭,如同小雞啄米般,看上去甚是乖巧討喜。
她深知,很多東西懂不懂其實并不重要,記不記得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態(tài)度必須要端正!
穆廷忠甚是欣慰,放輕了聲音直奔主題道:
“宛宛,破壞婚禮的事始終是你做得不對!聽為父的,等會到了花廳,好好給董家老爺和小姐賠個不是!”
“好吧!女兒全聽父親的!”穆宛宛眨了眨眼,無比誠懇地表示聽話。
本以為要很費一番唇舌的穆廷忠頗感意外,不禁連連感嘆:“長大了!女兒終于長大了!走吧!跟為父到花廳去!”
到了花廳,穆宛宛一眼就注意到大廳中央的檀木桌左二坐著一個長相純美的綠衣女子,桌上放著青花茶盞以及各種式樣的小吃。
不消說,這一定是被原主嚇破了膽的落跑新娘董蕓宣了。
只見董蕓宣櫻唇微張,翹著蘭花指小口小口地吃著芙蓉糕點,每吃一口便要掏出潔白的絹子輕輕拭擦嘴角沾染的糕末。
再吃,再擦拭,如此反復三五次,銅錢般大小的糕點才不過吃去了一小半。
矯揉造作,差評!
初步判定,這應該就是一個綠茶婊!
按照綠茶婊的人設,想必等穆宛宛表示歉意之后,董蕓宣就算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假意表示大度原諒一切,從今以后便拿她當自家親妹子一般,以后再伺機報復。
啊呸!打住!再設想下去,她恐怕就要吐了!
環(huán)顧四方,檀木桌左一坐著一個神庭飽滿的青袍中年男子,既不吃東西也不喝茶,只將雙手端置于膝上,目光時不時望向花廳大門方向,俊儒的臉龐上浮有幾分焦灼之色,自是董家老爺董自清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