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凡將墨傾珞送回金玉樓的住處時,右肩滲出的血跡已將半邊衣衫染紅一大片,有些還沾在了墨傾珞的衣服上。
黃老板夫婦見狀,嚇得夠嗆,趕忙差人去請大夫。
墨卿風(fēng)聞訊急急趕到墨傾珞的房間時,看到的就是昏迷不醒的妹妹,以及一旁站立的柳慕凡。
他想當然地以為定是妹妹傷得更重,急忙上前詢問,一時也未顧及他人。
老中醫(yī)仔細檢查過后,發(fā)現(xiàn)床上的女子沒有任何異樣,“各位放心,姑娘安然無恙,只是昏睡罷了!”
他又抬眼看了看床邊這位身上滿是血跡的男子,眉頭微皺,“只是,這位公子看上去似乎傷得不輕,需要盡快醫(yī)治!”
柳慕凡臉色蒼白,嘴唇已沒了血色,看向墨傾珞的眼光依舊是溫柔如水的。
“我沒事,只要她平安就好!”
從大夫口中得知墨傾珞的確安好如初時,他緊繃的心弦終于松開了,壓在胸口的一口氣也得了發(fā)泄,可身體卻在說完最后一句話后,頃刻倒了下去。
接近第二天晌午的時候,墨傾珞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她揉著自己的額頭,努力回憶昨日發(fā)生的事情。
她只記得自己與薩雅公主在湖心亭見面,“對,薩雅說過,大哥在一處荒島!”
墨傾珞只記得昏倒前的事情,甚至全然忘了自己被迷暈過。
她急忙下了床,推開門,直奔二哥墨卿風(fēng)的房間跑去。
“二哥,我知道大哥在哪兒了!”可進了屋才發(fā)現(xiàn),二哥并沒在房內(nèi),她四處喚道:“二哥?二哥?”
“仙女姐姐,你在找?guī)浉绺鐔幔克趲煾的抢锬?!”小虎手里舉著她在千戶街買的風(fēng)車。
墨傾珞這幾日一直有意無意地躲著柳慕凡。
自從玉釵那件事后,她總覺得在他面前有些尷尬,她已經(jīng)想通,救出爺爺、師傅他們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其他,她不愿再多想,也不愿去執(zhí)著。
所以,昨日與薩雅的見面,她都是瞞著柳慕凡只身前去的。
墨傾珞蹲下身子,哄著小虎,想讓他去柳慕凡的房間把二哥叫出來,“小虎,你去你師傅那里,把帥哥哥叫出來,就說是你有事情找他,好不好?姐姐給你買紅棗糕吃!”
“紅棗糕?”小虎馬上就要答應(yīng)了,可他突然想到今早爹爹與娘親說的話。
“仙女姐姐,小虎雖然很喜歡紅棗糕,可是更喜歡師傅!師傅流了好多血,暈倒了,需要人照顧,小虎不能騙帥哥哥出來!”
“騙?”墨傾珞苦笑著,心想這小家伙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吧。
不過,柳慕凡怎么會受傷呢?
“仙女姐姐,你去看看師傅吧!你的醫(yī)術(shù)這么好,一定能馬上讓師傅好起來!”小虎拉著墨傾珞的手,就往柳慕凡的房間拽去。
“吱呀!”一聲,柳慕凡的房門被打開,墨傾珞站在門口,定定地望著床上緊閉雙目的男子。
“我的好妹妹,你可算來了!快快快,柳兄交給你了!昨夜為了照顧他,可是把你二哥累壞了!”
墨卿風(fēng)看到自己的妹妹,宛如遇見救命稻草一般,趕忙把她推進房間,直接按在了床邊的圓椅上。
“二哥,這是怎么回事?柳大哥為何會受傷?”
“傾珞,你都忘了?昨日你與那瀛川公主相約在湖心亭見面,她卻算計你,將你迷暈,是柳兄及時趕到救了你!”墨卿風(fēng)緩緩解釋道,故意省略了慕容璟也曾出現(xiàn)的事情。
“我是有些記得模糊了,那如此說來,薩雅跟我說的都是假話,她并不知道大哥的下落?”
墨傾珞隱約想起了自己在昏迷時見到的畫面,一群黑衣人,還有,一道紫光,難道那是柳大哥的軟劍?
她見過柳慕凡的軟劍,淡紫色的光芒,奪目耀眼。
“柳兄為了救你,右肩膀生生被刀穿透了,而且又是抱著你回來的,傷口一直血流不止,大夫好不容易為他止住了血??墒撬а?,依舊有性命之憂!”
墨卿風(fēng)添油加醋地對柳慕凡的傷勢描述了一番,“還有,昨夜他發(fā)了高燒,現(xiàn)在還是很熱,始終神志不清的。另外······”墨卿風(fēng)故意沉默片刻,沒有言語。
“另外什么,二哥,你說??!”墨傾珞急切地問道,都這個時候了,二哥竟還賣關(guān)子。
墨卿風(fēng)看出妹妹的著急了,看來預(yù)期效果達到了。
他想著,前些日子傾珞似乎對柳兄冷淡了許多,二人之間許是發(fā)生了什么,莫不如趁此機會幫他一把,否則以柳兄這種毫無情趣的謙謙君子的作風(fēng),何時才能追到自己優(yōu)秀的妹妹呢。
“其實,柳兄右肩被刺的地方,剛好是骨骼關(guān)節(jié)處,傷了經(jīng)絡(luò),如果,沒能好好休養(yǎng),右臂可能永遠都抬不起來,就廢了!”墨卿風(fēng)“表情凝重”,語氣中盡是“擔(dān)憂”。
“什么?怎么會這么嚴重!不行,我要看一下他的傷!”墨傾珞說著就要去拆柳慕凡的繃帶。
墨卿風(fēng)生怕醫(yī)術(shù)高超的妹妹看出自己在說謊,連忙阻止,“傾珞,不可!這傷口是昨夜才包扎好的,而且柳兄還發(fā)著燒,你先好好照顧他,讓他平安度過這兩天,等柳兄沒有性命之憂了,你再看也不遲!”
“可我擔(dān)心柳大哥萬一以后真的抬不起右臂了,怎么辦?他還如何使自己的劍!都怪我!”墨傾珞絲毫沒有懷疑二哥的話,不覺自責(zé)起來。
墨卿風(fēng)可不想把自己的妹妹惹哭,“傾珞,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那畢竟是平常大夫的說辭,以你的醫(yī)術(shù),怎么可能治不好柳兄的右肩,一切都等過兩天再說!”
墨卿風(fēng)看著妹妹小心翼翼地給柳慕凡擦拭額頭的汗水,真是為自己的英明果斷而自豪,日后,一定要讓柳兄好好感謝自己一番。
他一邊抱起門口的小虎,一邊說了一句:“回去補覺嘍!”便愉悅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