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不看她，淡淡地道：“和那些人的虛偽相比，我突然就不恨你了。我相信師父也不希望我掉入仇恨的深潭里?！?p> 成長，也許這就是師父說的成長和歷練，代價：師父死了，她也成了墮仙了。
沉默半晌。
蘇禾問：“一旦我們走出這個冰洞，他們肯定會發(fā)現(xiàn)我們，到時候窮追不舍然后趕盡殺絕，所以你想好怎么對付他了嗎？”
白陽說：“沒想好，大不了一死?！?p> 以往她能夠活下來不過是幸運，那是沒遇上最強者，現(xiàn)在是不想碰見也不行了，打肯定是要打的，為了心里的一口氣。
蘇禾看向她，微笑著說道：“我開始想念以前在東市的日子了，以前我、你、三七。我們?nèi)齻€人會一起騙貪官的錢，殺下流人的命，而他們的錢大都數(shù)都會被你拿去買車，買房，盡管手段不是那么高明，可我們還是那么開心。你，會想念以前嗎？”
她的眼神中充滿著期待，但馬上一盆冷水將她的期待澆滅了。
“不會?！?p>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么果斷。”
笑容瞬間凍結(jié)，蘇禾呆呆地看了她一眼。
一聲嘆息在她心底暈開，轉(zhuǎn)身離開。
踏出幾步，身后傳來白陽的聲音：“蘇禾，謝謝。”
蘇禾僅是微微一笑，然后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過去，始終是過去。
這時，一旁的小喜站了起來。
“我去外邊看看?！?p> 蘇禾反應(yīng)過來說：“好，注意安全。”
......
......
這時，白墨走上來，他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天坑外，然后向她偏了偏頭，舒眉一笑，“你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以前愛闖禍的小汐羽了?！?p> 回想起來，她第一次闖陰間，第二次闖進月老閣打亂了月老牽起來的姻緣線，第三次下瑤池抓魚，然后跑到巫山生火烤魚，最后堂而皇之地將魚骨頭丟回了瑤池。第四次爬上了司命閣的墻，就為了一睹年君喜愛的鯉魚，結(jié)果人剛爬上墻頭就被年君的戒尺打了回來。第五次帶著他拔光了瑤池的荷花，被天兵天將追著跑。第六次箭光了天尊后花園里的花，將一片花海變成了一片死氣沉沉......再一次被天兵天將追著跑......
關(guān)于她的一切，白墨都記得很清楚。他清楚地記得白陽最后一次闖禍?zhǔn)钱?dāng)成了魔界的魔尊，那是她把禍闖得最離譜的一次。
白陽望了遠處的景色一眼，談笑自若地說道：“是啊，以前隨心而活，闖了禍立馬就跑，當(dāng)了魔尊之后反而沒跑，在那之后就再也跑不掉了，那時候覺得快樂就是給別人制造災(zāi)難，現(xiàn)在覺得隨心而活就是最大的快樂。”
白墨說道：“你現(xiàn)在依然可以選擇隨心而活。”
她轉(zhuǎn)身，不看他，看著地上某一處看，苦笑一聲，說道：“做不到了?！?p> “因為他？”
白陽沒說話。
他也轉(zhuǎn)過身來，繼續(xù)說：“自從他死了之后，你表現(xiàn)得非常的冷靜，異常地平靜，你每天除了在狼城閑逛以外就是到樹林里待著，有時候一待就是一天，這在外人看來你和正常人沒什么區(qū)別，其實你的內(nèi)心一直在壓抑著這種痛苦，你把這些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把它當(dāng)成自己的過錯?！?p> “你什么時候開始偷偷跟蹤我的？”他為什么會對她的行程這么清楚，白陽滿是懷疑的目光盯著他。
“并沒有很早。”白墨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冷漠，心當(dāng)下仿佛一把刀劃開了皮，回答道：“吳崢來到狼城的那一天，我也到了狼城?！?p> “為什么躲著我？”
“我沒想好怎么向你解釋這些事情?！?p> 白陽的語氣很淡，然而字里行間卻種咄咄逼人的意思，“哪些事情？”
白墨心里一緊，“汐羽~我當(dāng)初和和真成親是被逼的，天尊先是拿你的性命逼我和她成了親，而后又拿全天下人的性命逼我向你出手。這些...”
“這些都不是你情愿的?！?p> “......”
白陽說：“可你沒有反抗過，或者你連想都沒想過要為了我而反抗?！?p> 白墨說：“他是天尊，如果我反抗，你和我都活不了?！?p> 白陽冷笑了笑，有些濕潤的眼眸望著他，沒有說話。
他輕輕地喚了一聲：“汐羽?！?p> “你就沒有別的要和我說嗎？”她問道。
白墨心中痛楚難言，一臉憂郁地看著她，她終于還是向他討債了。
“我......”他的話被打斷。
“不好了。”這時小喜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我剛悄摸著想去司命府，發(fā)現(xiàn)里面沒人，我從一個小仙娥那打聽到司命和一個男子被天尊綁走了?！?p> “綁去哪里了？”蘇禾問。
“金鸞大殿。”小喜回答。
蘇禾起身，說道：“他一定是發(fā)現(xiàn)司命藏了陸離，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救人。”
小喜看看蘇禾，看看白陽，看看白墨，“我們現(xiàn)在就出去救人？”
白墨沉思了一會，說道：“不行，他們肯定事先設(shè)好了陷進就等著我們跳進去，然后不費吹灰之力就擒住了我們?！?p> 小喜是個急性子，焦急地問：“那怎么辦？”
“任何辦法在他面前都無用?！卑钻栒f道。
蘇禾問：“難道我們就這樣沖過去嗎？”
白陽說：“當(dāng)然不是?！?p> 她一個手勢，三人湊上前去，半晌過去，已經(jīng)將救人的方法說完，白陽說道：“蘇禾，你和小喜一起，小心點?！?p> 白墨看向她的眼神充滿著擔(dān)憂，“那你呢？”
“我自有打算。你們?nèi)グ??！?p> “好。”蘇禾和小喜率先離開冰洞。
見她們二人離開，此時冰洞里只剩下白墨和白陽，白陽正要離開，卻被他攔下了，“汐羽，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允許你這樣做?！?p> 白陽說道：“有舍便有所得。這是我目前唯一最有把握的方法?！?p> “我不準(zhǔn)?！?p> “你攔不住我。我不強迫你參與我們的計劃，畢竟我是在救他?！?p> 白墨的身體僵硬在原地，白陽繞過他，快走到洞口時，停下了腳步，腦袋偏了偏，說道：“還有，我已經(jīng)不叫汐羽了，在你娶她的那一刻汐羽就已經(jīng)死了。”
說完離開了冰洞。
白墨聽后不由微微一怔，怔忡了半晌，才喃喃地說道：“是啊，我怎么可能能攔得下你？你可是她?。∥矣衷趺茨軌蜓郾牨牭乜粗闳ニ退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