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軒跪倒在一座石門前,頭磕得“嘭嘭”直響,額頭的鮮血甚至染紅了地板。
“師父!您再不出關(guān),大師兄就要死了!”
“大師兄有什么過錯的話,徒兒愿意一力承擔(dān)!”
“徒兒愿一命換一命!請師父出手,救救大師兄吧!”
曹子軒撕心裂肺的吼著,可石門內(nèi)部仍然毫無聲息,周圍靜得像一潭死水,仿佛置身在一個無聲的世界。
“師父……”
曹子軒的聲音突然止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雙目如鷹一般銳利、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而這名氣勢凌人,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可怕氣息的老者,就是當(dāng)今蜀山派掌門!
“八荒獨行”
張駿一!
?。凼篱g多少遺才子,棄筆封硯離廟堂,七十二載臨絕頂,八荒通行傲群雄,一朝頓悟輕浮名,四海漂泊終落蜀。]
他是天下公認(rèn)的第一高手!亦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絕世高手!
“師父……”
“放肆!”張真人沉著臉,居高臨下的盯著曹子軒,“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
“師父啊……大師兄他……”曹子軒抱著張真人的大腿,眼淚鼻涕使勁往對方的褲子上蹭。
“他怎么了?”張真人一腳踢開了他,撫著須道,“我不過閉關(guān)久了一點,你們又闖什么禍了?”
“他死了!”
“什…么!”
這句話嚇得張真人把胡子都拔了幾根下來,他甚至以為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
“大師兄他死了!”
“怎么死的?快點說!”張真人的仙氣眨眼間煙消云散,他揪著曹子軒的衣領(lǐng)大吼。
一股怒意沖天而起,只見蜀山上空,白日一聲驚雷響徹天地!片刻便布滿了烏云!
。
蜀山上下弟子和長老,包括還在山腳逗留看熱鬧的豪杰們,皆是一片惶恐不安。
天下第一高手出關(guān)了!
加上眼下這個多事之秋,恐怕……
蜀山,不…
江湖,要變天了!
。
“徒兒啊……我的徒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張真人的身法超然脫世,身輕如燕也不足以形容他的身法,甚至比曹子軒還要快!
蘇明月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旁邊。
“師父!你快救救……”
哪知張真人完全沒有理她的意思,一上來看到羅文這幅馬上就要撲街的樣子,立馬將他提了起來,對著其胸口就是一頓猛錘!
“砰砰砰砰砰砰”的悶響不絕于耳。
半只腳踏上了奈何橋的羅文硬是被錘得醒了過來。
一股烏黑的血液從他口中噴出,羅文頓時感到一陣痛快,就像剛通了便一樣。
羅文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老者,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道:“師…師…父?!”
張真人心有余悸地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弟子,怒斥道:
“你個垃圾!一點小毒就要了你的小命,以后還怎么成大事?!你在干什么?!”
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環(huán)境,還有同門的師兄妹,可羅文還是有些迷糊。
“剛才有個老婆婆給了我一碗湯,我還沒喝就……”
張真人嘆了一口氣,掏出一顆如琉璃般剔透的丹藥,他把玩著這顆如明珠般的丹藥,眼中盡是不舍。
此丹藥一出,整間屋子都彌漫著濃郁到極致的草藥味,羅文不由心頭一振,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不少。
“罷了,權(quán)當(dāng)喂狗了?!?p> 張真人將丹藥往這個不成器的弟子嘴里一塞,然后單手按著羅文的天靈蓋,一股精純浩瀚的內(nèi)氣直接從頭灌入,洗刷著羅文體內(nèi)殘余的毒素。
片刻后,張真人吐出一口濁氣,他坐在主位,鷹那般明銳的雙眼直直的盯著下方的三個弟子。
“毒素基本已經(jīng)鎮(zhèn)住了,這幾天多吃點,補補身體,回頭我再幫你祛毒?!?p> 羅文恭順地說道:“徒兒知道了!”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張真人的話剛落音,曹子軒立馬就跳了出來,指著蘇明月大喊:“是師姐!是她下毒害的大師兄!”
蘇明月狠狠的刮了他一眼,雖然剛才大師兄毒發(fā)的原因還未查清,但大師兄差點就死了這個責(zé)任,她也脫不了干系。
當(dāng)然,蘇明月也不是好惹的,她立刻反手指著曹子軒,道:“師父!他冤枉我!他毀謗我!”
“師父!我若有半句不實,天打五雷轟!”曹子軒底氣十足道。
張真人只是略略地掃了一眼兩人,他看向臉色稍微紅潤了些許的羅文,道:“說說看,怎么回事?”
羅文撫著頭,道:“徒兒近幾日被刺客偷襲,不慎中了劇毒,全靠明月師妹和子軒師弟他們兩個一直在旁協(xié)助,我才能活著見到師父您?!?p> “又是刺客……”張真人沉吟著。
近年來,蜀山刺客猖獗,流言四起,他不是沒有去處理過,可每次一閉完關(guān)出來,又變回了原樣。
完全是白費功夫!
可這一次,他的大弟子,蜀山大師兄竟然差點被刺殺身亡!
“看來我多年沒出山,小貓小狗都敢跑出來撒野了?!?p> 充滿著睿智光澤的眼睛轉(zhuǎn)向羅文,張真人手一反,一股強大的吸力將羅文拉了過去。
張真人一手壓在羅文腕上,一手撫須,全神貫注的樣子讓羅文等三人一聲都不敢吭。
“是紫琉璃!不!還有另外一種毒!”張真人一探,對羅文的身體也大致了解得差不多了。
“果然瞞不過師父的慧眼!”曹子軒已等候多時,時機(jī)一到,馬屁立馬就奉上了。
“師父神機(jī)妙算,想必早有打算?!绷_文也不甘落后。
剩下蘇明月和張真人兩人大眼瞪小眼。
“咳咳…”張真人頓了頓,繼續(xù)問道:“明月,你怎么看?”
蘇明月哪里不知道師父的意思,可她這些年除了練功,就是把時間放在了大師兄身上。
哪里來的時間去學(xué)拍馬屁?
可面對著張真人那期盼的眼神,她還是緩緩開口了:“師父…師父……明察秋毫,什么都瞞不了您的火眼金睛!”
張真人臉色一沉,本來還掛著點微笑的臉立刻板了起來。
羅文一看,暗道不妙。
師父性情反復(fù)無常,要是不小心惹惱了他,后果很嚴(yán)重。
果然,不出他所料。
“你是在說……為師像只猴子嗎?!”
張真人怒喝一聲,上前一腳將曹子軒撂倒在地。
曹子軒一臉懵逼,可不敢說,更不敢問。
為什么被打的是我???
踢完這一腳之后,張真人的脾氣似乎穩(wěn)定了下來,他將蘇明月端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后,道:
“放心,此次錯不在你們,為師也不會責(zé)罰你們?!?p> “多謝師父!”三人拱手齊聲道。
張真人的衣裳無風(fēng)自動,雙目中的殺意轉(zhuǎn)眼即逝,滔天的怒意卻在醞釀著。
“而刺客…為師也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