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時候,他就聽見有人呼喚他的名字。
魏鳴多么希望自己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場夢啊。
廁所有水、手機有電,電腦有網(wǎng),打電話有外賣,哪怕天天不能出門,他都愿意!
“小雞,小雞!”可惜那人叫的不是他本名。
魏鳴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老魏頭端著一碗湯面,正坐在他床邊。
“起來吃早餐了!”老魏頭說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給你下的面?!?p> “爹!你回來了!”魏鳴一把抱住了老魏頭,叫道。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擔心老魏頭被白駝山莊的人給抓走了。
“都多大的人了,還那么嬌氣?!崩衔侯^摸了摸魏鳴的頭,“再不吃,面條就坨了!”
魏鳴趕緊翻身起來,端起面,吐露吐露地吃了起來。
那面條是手搟的,非常的筋道,是老魏頭的手藝。面湯溫熱,咸淡適中,里面還臥了一個大號的荷包蛋。
魏鳴稀里糊涂地吃完之后,才想起來:“這個荷包蛋怎么那么大?”
他連忙問老魏頭,老魏頭道:“草垛上大花下的,那家伙也不知怎么了,變得那么老大個?!?p> 魏鳴問道:“你就這么從它面前把蛋拿走了?”
“哪還怎樣?”老魏頭笑道,“一只雞我還對付不了?”
見老魏頭沒有起疑,魏鳴便也沒再多問,他說道:“爹,你昨天去哪里了?晚上不見你回來,我好擔心。”
“今天不是你生日嘛……”老魏頭道,“咱們的雞蛋被黃鼠狼毀了,我怕你沒有餃子吃,就出去找了些活兒干,想賺點錢?!?p> 魏鳴聽了,自然非常的感動,但是他很快就感到這話里有問題。
話說你若是能找到更賺錢的買賣,你還養(yǎng)什么雞?
但是很可惜,老魏頭并不是一個杠精,他不做任何的解釋,系統(tǒng)也沒有提示。
魏鳴仔細打量了一下老魏頭,老魏頭的鞋上沾著一些已經(jīng)干透了的黃泥。
他不會是去了野豬林吧?
若是以前,魏鳴可能不會懷疑,但是現(xiàn)在他可是知道老魏頭是一個武林高手了,而且他恰好聽說了染匠在野豬林被劫的事情。
“爹,你不會是去干了什么違法的事情吧?”魏鳴顫聲說道。
“怎么可能?”老魏頭笑道,“我這一把老骨頭,就算想干,也干不了啊!大槐樹村有人病了,托人叫我去幫忙看看?!?p> “那可是一個老太太?”魏鳴問道。
“你怎么知道?”老魏頭道,他很快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一拍魏鳴,“你想什么呢?我都多大歲數(shù)了,怎么可能煥發(fā)第二春?”
你不是一個老光棍嗎,什么叫煥發(fā)“第二”春?
但魏鳴也不是一個杠精,沒有挑他的字眼,而是給了他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
老魏頭看了更生氣了,都快打人了。
魏鳴這才把自己替屠夫洗刷冤情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老魏頭,只是略去了自己賣苞米面的事兒,改為二總管賞了一百文賞錢,他用來買了白面和其他的東西。
屠夫為了感謝他,送了他很多肉。
所以他們又可以痛痛快快地包餃子了。
“我說家里怎么突然之間多了這么多好吃的。”老魏頭道,“生病的就是染匠的母親,他在此之前就派人來請過我了。若不是咱家雞蛋都碎了,我才不去呢。”
你是怕治不好,人家訛上你吧?
“誰知道,我一去,金風莊的大夫也來了?!崩衔侯^道,“有了好大夫,他自然信不過我這種赤腳醫(yī)生,連診金都不打算給了?!?p> “用不著咱們,咱們就走唄?!蔽壶Q道,“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其實不治更好,少惹麻煩。
“他讓我走,那可不行。我大老遠地跑了一趟,診金拿不到,總得混頓飯吃吧?”老魏頭說道,“吃完飯?zhí)於己诹?,讓我一個人走野豬林?找死呢吧!”
可以看得出來,魏鳴不在,老魏頭是打掃完了雞舍,喂完了雞才出發(fā)的。
而染匠是在早上去金風莊趕集的時候被劫的,所以從時間上來講,老魏頭肯定不是那個劫匪。
而他不是在家,就是在大槐樹村,并沒去金風莊,應該也碰不到那個白駝山莊的人。
魏鳴心中安穩(wěn)了不少。
染匠盜竊事件發(fā)生在中午,二總管匯報之后,得下午才能派醫(yī)生過來。老魏頭到得比他還晚,可不就是晚飯時間嘛!
這家伙什么醫(yī)術水平,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這個時候過去,分明就是過去蹭飯的吧?
不過他說的事兒各方面倒是對得上。
去大槐樹村給染匠的母親看病,晚上故意蹭飯,怕黑不敢回來,符合老魏頭一貫貪財而又膽小的人設。
這人設可能是他故意營造的,但是魏鳴沒有其他的證據(jù),也不能直接對老魏頭說:你就是個武林高手,承認吧!
魏鳴松了口氣,但是又有些生氣:話說你出去蹭飯,難道就不能告訴我一聲嗎?害我擔心一宿。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村里的人都去趕集了,老魏頭也沒誰好傳話的。
至于留個字條……
我是個文盲啊!
魏鳴越發(fā)地感覺出了古代的不方便。
趁著老魏頭心情好,魏鳴又開始了試探。
“爹,我在金風莊大集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白衣人,說自己是白駝山莊的人?!蔽壶Q說道。
他能感到老魏頭的身體明顯一顫,但是面部表情卻沒有太大的變化,道:“沒聽說過啊,他是干什么的?”
你沒聽說過才是見了鬼!
“不知道,趕集的吧?!蔽壶Q道,“張鐵柱的炭蹭到了他的衣服,把我們好頓罵。把我們兩個都說哭了,這才離開?!?p> “以后遇到了這種兇惡之人,你還是躲遠點吧?!崩衔侯^心不在焉地道。
“爹,我想學武?!蔽壶Q突然道。
“你說什么?”老魏頭嚇了一跳。
“我不想再受人欺負了?!蔽壶Q說道,“那白駝山的人就是仗著自己會武功,才欺負我們兩個小孩的。”
“可不敢亂說!”老魏頭伸手把魏鳴的嘴捂上了,“這種話,亂說是要出人命的!”
“爹,瞧你嚇成這個樣子,還說自己沒聽說過白駝山莊?”魏鳴道。
“這跟聽沒聽過白駝山莊有什么關系?”老魏頭奇道,“你受欺負分明是因為你賠不起!別說什么白駝山了,你就算把村長的衣服弄臟了,你看他打不打你?”
魏鳴:“?。。 ?p> 說得有道理??!
爹,你真的不是個杠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