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煉二人,來到了鳳翔府,在李茂貞府邸旁租了個客棧房間。三寶軍師也隨兩人來到府邸,諾大府邸冷冷清清。圣天依踏入府邸,并未感覺到鬼魅所有的陰氣。圣天依對三寶說道:“第一我需要看死者的尸體,第二我要看看死者的現場。你帶我去?!比龑氄f到:“天月上人,死者有家屬的都被認領埋葬了,無人認領的都擱在后院馬廄里了。我這就帶你去。”
三人來到后院馬廄,未進門就聞道一陣陣的惡臭。這尸體放著這里也不知多久沒人理會了,已經腐爛發(fā)臭了。圣天依跟煉月說:“夫人,在這等我,我進去看看就出?!笔ヌ煲烙謱θ龑氄f:“這找不到親屬認領的你們倒是給埋起來啊?!比龑毧嘈α艘幌抡f:“第一個家丁死的時候,節(jié)度使吩咐給掩埋了,后來陸續(xù)死人,整個府上下都人心惶惶。節(jié)度使也隨即搬入軍營了,緊接著節(jié)度使派兵來封府,府內人陸陸續(xù)續(xù)都遣走了。死的這幾個人,都被搬到馬廄里也沒人顧得掩埋了?!?p> 圣天依進到馬廄只有三位尸體,都是男丁,尸體早已腐爛變形,看衣著有打雜的,有管事的,還有喂馬的。尸體的神情都嚴重腐漲看不清楚了,只能查出尸體上下并無知名傷口,但是尸體后背卻有一些抓痕,倒像是歡娛之時留下的。
圣天依出來又問道:“最近死的是誰,哪一天出的事,我想去看最新的尸體?!?p> 三寶答道:“最近死的是我?guī)煾杆銐?,前天我發(fā)現死的,大概是死在夜里。昨天被我找個好山頭給埋了?!?p> 圣天依說:“那你先帶我去死亡現場看看吧?!比龑殠ьI圣天依去了現場,死者大都死在不同的廂房之中。圣天依察覺道現場留有一些陰暗之氣,其中夾雜了一些膩人香氣。看來只有現場才能察覺的陰暗之氣,而并不是府中都籠罩在陰暗之氣下,大概不是鬼,而是妖。香氣大概是妖身上噴的香水,噴灑香水的基本是女妖,但是噴到膩人程度的大都是帶有濃重體味的化形妖,比如黃鼠狼,狐貍,個別的狗子,臭蛙,個別蟲子類。
圣天依對三寶說:“帶我去你師父墳冢吧,我要看看你師父的尸體?!?p> 三寶顯得有些為難:“天月上人,我?guī)煾敢呀浫胪亮?,求求您高抬貴手,就不要開棺驗尸了吧?!?p> 圣天依說:“我也不想無禮,但是我得幫著把府里的問題解決了不是嗎?人已經逝去了,總不能讓活人再逝去了吧。你師父在天有靈也會諒解你的,你要過意不去,每日多給你師父上上香也就有了?!?p> 三寶不太情愿的帶著圣天依來到了算壇子的墳冢,就在距離鳳翔不遠的一個小山頭中。
圣天依看了下,發(fā)現風水確實還不錯,三寶用了心,這山還有山泉水,三寶也找了一塊背山面水的地方作為算壇子的墳冢。
刨開墳冢,打開棺槨,圣天依仔細檢查了一遍尸體,果然有所發(fā)現,這具尸體跟前幾具尸體死法完全不一樣。算壇子是被掐死的,除了脖頸上被掐死的淤痕以外,還有一些尖物刺傷的痕跡,大概是尖長的指甲刺破的。被掐死的人,生前一定掙扎過,死者指甲之中一定有些線索,圣天依觀察了死者的指甲,指甲縫隙中有一些細碎的毛發(fā),味道有一些香膩,毛發(fā)是深棕色的。圣天依基本斷定,兇手就是狐妖,這些死者都是死于歡娛之時,加之此妖有些體味。
但是不知為何,其余死者都是被狐妖榨干體內陽氣所死,算壇子卻是被掐死。算壇子此人,身高七尺,身寬體胖,長了一排漂亮的一字胡。圣天依繼續(xù)檢查,想要看看死者背后是否有抓痕,于是給死者寬衣解帶,發(fā)現此人胸前裹了幾層白布。圣天依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有些猶豫的解開了白布,果然,死者居然是個女人。算壇子長了一排漂亮的胡子居然是個女人!光看算壇子其人,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女人,恐怕狐妖也上了一當,想想這狐妖賣了一輩子騷,卻勾引一個女人倒也有趣。狐妖發(fā)現上當后,又加之算壇子乃是求知者修為,狐妖惱羞成怒便掐死了算壇子。
圣天依趕緊給死者穿上衣服,塞回了棺槨,轉頭向三寶問道:“三寶,你知道你師父是個女人嗎?”圣天依給算壇子開棺驗尸,原本三寶不忍看師父的遺容再被褻瀆,于是背過身去不忍觀看,結果聽到圣天依話呆愣當場。
三寶愣愣的說:“我實在不知,上人您拿我逗悶子呢吧,我?guī)煾冈趺磿莻€女人呢。川蜀之地有很多人都認識我?guī)煾档摹!比龑毧粗ヌ煲赖难劬?,沒有絲毫戲虐之情便知上人說的都是真的,但自己還是有些不相信。圣天依蓋上了棺槨,又讓隨行的士兵埋上墳冢,對三寶說道:“你不用再跟著我了,我知道是什么作祟了,你回去跟節(jié)度使匯報,三日之后,可以搬回府邸,我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比龑毚藭r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呆愣愣的跪在算壇子的墳冢前,看著士兵們七手八腳的往棺槨上蓋土。
鳳翔府
圣天依跟煉月說:“今晚我打算在府里過夜,把府里上下再仔細檢查一下。”煉月笑吟吟的對圣天依說到:“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不會給你添亂的?!笔ヌ煲佬χc了點頭頭。
兩人在客棧匆忙吃了兩碗面,便回到府中,天色已暗。圣天依在府中到處查探,發(fā)現府邸中人們走得匆忙,廚房中好多瓜果蔬菜都還在,余下的肉食還有未變質的。府中主廳里的主賓的桌子上還有些許點心與瓜果。
圣天依又有新發(fā)現,府上有些點心和瓜果居然有被偷吃的痕跡,廚房中的肉也被吃了,骨頭都隨意散落在廚房的地上,甚至還有的生肉上有牙印。圣天依不禁笑了起來,這個藏頭露尾的家伙。
圣天依在府中廂房守株待兔,但大概是狐妖見府內人空,沒有獵物,便自行離去了。一夜過去,狐妖并未出現。
圣天依知道狐妖大概率是走了,狐妖就是走了也是才走,距離鳳翔府不遠。狐貍一向狡猾多端,而且還是個女性狐妖,與其追蹤狐妖,不如引她現身。于是第二天通知三寶,帶領一小隊還未上戰(zhàn)場的兵士,上過戰(zhàn)場的士兵會自帶煞氣,妖精也怕煞氣。士兵們在府內走動,每個角落都走過,也順便把那三個快爛透了的家丁尸體埋掉了。這樣全府上下充滿了男子的陽氣,又安排了一個兵丁呆在廂房。圣天依拽了自己一根頭發(fā)掖在兵丁的衣服里,對兵丁說:“你不要怕,晚上不要睡覺,你要是看到一個女人,先掐自己一下,保持頭腦清醒,以防那女人對你施展幻術。然后你要喊出,‘圣子到,天下藏,依山盡,印八方?!涀×藛?”兵丁重復了一遍口訣,點了點頭。兵丁自然是作為誘餌留下的,圣天依法力太高,妖狐要是察覺圣天依在府內必定不敢露面,所以圣天依只能找一血氣方剛的兵丁做誘餌,而自己則躲在府邸外面。
安排過后圣天依就拉著煉月回客棧了。煉月問道:“你教他的是什么口訣呀?”圣天依笑道:“那不是啥口訣,是我臨時胡謅的。我拔了一根頭發(fā),那是我們方寸山的技法,拔毛分身。他只要說出圣天依印這四個字,毛發(fā)自然變成我的一縷分身,兵丁趁著我分身跟狐妖纏斗之時逃跑就好。我的分身可以持續(xù)一刻鐘,我本人再趕過去保證妖怪手到擒來。”煉月嘟囔道:“圣子到,天下藏,衣衫盡,因八方。圣天依印,哎呀你這個人好不正經啊?!睙捲聯溥暌幌滦Φ们把龊蠛?。圣天依還不知她笑得什么,只道是她想歪了。
圣天依一把捏住煉月的尖耳朵,煉月立馬老實了。絕大部分妖人的尖耳朵是身體最敏感的地方,一被捏住就渾身無力。
“好夫君,我不笑了,你別捏我耳朵了。我問你啊,為什么三百多年前的那個佛爺可以揪一撮毛吹出一大把分身來,你這揪一根還只能維持一刻鐘呢?”煉月問道。
“我的寶貝,那位佛爺是什么修為?他取完心經已經到達覺悟者等級了,你以為佛是什么等級都能獲封嗎?那位佛爺惹急了,一棒子削過去就是如來佛祖也得受傷好吧。而且聞道有先后。術業(yè)有專攻,那位猴爺師兄專精于修煉拔毛分身這個法術,他去取經前觀音尊者不也送他三根金毫毛嗎?我覺得恐怕他專精于修煉拔毛分身的程度要比我?guī)煾高€高哩?!笔ヌ煲勒f到。
“哇,好厲害呀。那天依哥你最精的是什么?”煉月問道。
“我啊,我最厲害的是陽性法術,還有煉丹。我?guī)煾冈浗踢^日游神,師父說我的天分比日游神要高。”
在纏綿的耳語中,夜?jié)u漸深了。
……
突然,圣天依猛地跳了起來,火急火燎的沖出客棧,一躍便跳入了旁邊府邸中??磥?,狐妖出現了。然后煉月裝扮過后跟著也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