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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秦帝師

第十九章 仇人相見

暴秦帝師 南魚名鯤 2102 2020-03-17 19:47:00

  回到小院中時,天剛蒙蒙亮,院門口那幾名禁衛(wèi)又像木樁一樣釘在了那里,房寬都不用去嘗試,便知道那種坐井觀天的日子又回來了。

  可不是嗎?坐在這天井之中,看著那四四方方的天空,若是沒有那飄下的雪花,還讓人以為這是一張唯美的背景圖呢。

  在這個院子住了一個多月,房寬還是第一次走進天井中欣賞雪景,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天井并不大,二十個平方左右,幾棵小樹,連假山也沒有一座,地上蓋著厚厚的雪,走上去咯吱咯吱地響。

  在天井之中呆了好一會兒,才被出來倒水的小蟲子發(fā)現(xiàn),小蟲子眼力似乎不太好,在朦朧的晨光中,見天井中杵著一個身影,還以為是進了刺客,叫道:“誰?”

  “我?!狈繉掃@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在沒人的時候,背也是這么彎,難道天生就是彎的?“小蟲子啊,你不光是彎的,眼神還這么不好?!?p>  “殿下回來了?”小蟲子第一聲有些疑惑,待得房寬轉(zhuǎn)過身來時,才又變成了驚喜:“殿下回來了?!?p>  “啥情況?至于高興成這樣么?”見小蟲子丟了盆轉(zhuǎn)身便進了屋,不一會兒香兒也聞聲跑了出來,房寬更是有些不解:“不是吧,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是被皇帝拉去砍頭了吧?”

  香兒也跑進天井里,拉著房寬上看下看,輕輕摸了摸.他眼角的傷:“怎么受傷了?高公公不茍言笑,若是他笑了,反倒不是好事,今晨高公公過來接你的時候,笑得可開心了?!?p>  “靠,那老家伙還有這面?”房寬搖了搖頭,從地上抓了把雪搓成雪球,朝小蟲子扔去:“問題是有些嚴(yán)重......”

  香兒看了看守在門邊的幾個禁衛(wèi),和前段時間守在這里的侍衛(wèi)不一樣,顯然這幾個禁衛(wèi)規(guī)格更高一些,是值守前殿負(fù)責(zé)皇帝安全的金吾衛(wèi),而不是守衛(wèi)后宮的大內(nèi)侍衛(wèi),小心說道:“你那天罵狗......皇......”

  “不是這事兒?!狈繉挀u了搖頭,索性在雪地上坐了下來,準(zhǔn)備堆個雪人,小蟲子也跑了過來:“殿下,地上涼,小心染了風(fēng)寒。”

  房寬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無妨,早死晚死早晚會死,這次你家殿下真攤上事了。”

  香兒幫著堆雪,又從小樹上取了兩根干樹枝,問道:“能有啥事?高公公神通廣大,總會幫你擋下來的,今天不是他領(lǐng)你去的嗎?怎么高公公沒來,來了這些兇巴巴的禁衛(wèi)?”

  房寬一甩手,將堆了一半的雪人打散,有些喪氣,早知道就不寫那打油詩了,忘了這個年代的人,又不像上一世那樣可以隨便開開玩笑,這下子好了,還在想著怎么出宮,眼下倒是真要出宮了,不過可能是躺在棺材里面出去。

  小蟲子搬了個火盆過來,見房寬精神有些萎靡,關(guān)切道:“殿下闖了什么禍?”

  房寬懶懶地說道:“我把皇帝氣死了?!?p>  香兒從樹壇上跳下來,見房寬已經(jīng)將雪人打散,便也將手中的枯枝扔掉,拍了拍手:“又不是什么大事......啥?你說啥?”香兒回過神來的時候,說話也在打著哆嗦:“你把......皇帝......氣......死了?”

  “也不知道死沒有死,反正哇哇哇地吐血,八成是翹辮子了?!?p>  小蟲子聞言腿一下子便軟了下去,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殿下放心去吧,要什么東西奴婢都燒給您?!?p>  房寬走過去拍了拍他的頭:“小蟲子,你這么衷心,我都有些舍不得你,要是我死了的話,就讓香兒把你燒給我吧,看我當(dāng)了鬼能不能把你給掰直了?!?p>  “殿下,奴婢這就隨您去?!毙∠x子說著便是一頭向樹壇撞去,把房寬給嚇了個半死:“握草,你要不要這么實誠?”

  還好香兒正在花壇那邊,一把將他拉住了,小小姑娘沒想到力氣還挺大的,難道每頓吃那么多,比他和小蟲子加起來還多得多,基本上剩下的湯湯水水都會被她舔干凈,房寬有時候真想看看她究竟把東西都裝那兒去了,身上也沒見到肉,難道是只松鼠精?這世界有國師這種玄幻的職稱,又有輕功,雖然房寬沒見過,再多一只妖精也不是不可能。

  “進去吧,冷死了,回去補個覺?!狈繉捙牧伺男∠x子的背,有時候真想練個如來神掌,給他撐平了。

  剛邁腳,門口便傳來了禁衛(wèi)行禮的聲音:“都知?!?p>  幾人聞聲看過去,天仍未大亮,光線有些昏黃,只見來人佝著背,身形上有些像高要,小蟲子寬慰道:“殿下,您看沒事了吧,高公公來了,這次他沒有笑?!?p>  見來人是高要,房寬也是松了一口氣,真怕來一個手執(zhí)流星錘的彪悍大將軍進來,一開口便是:“兀那小兒,納命來!”

  房寬剛要迎上去,香兒卻拉住了他,手也有些發(fā)抖,房寬有些納悶,看了她一眼:“冷?”

  香兒卻是緊緊抓著房寬的胳膊,說道:“別過去,那不是高公公,那是高都知。”

  “高都知?”

  “正是老奴。”那人的聲音陰柔無比,聞之令人如墜谷底:“康王殿下,請隨老奴來?!?p>  這聲音房寬打死也不會忘記,昔日的那些又浮現(xiàn)在了眼前,那女人的淚水,這陰柔男子的聲音:“王后,時候不早了,請上路吧,別誤了時辰......”

  “王后就不要難為老奴啦,王爺是不會見您的......”

  “請上路吧,太后和國師定下的吉時過了,老奴擔(dān)待不起......”

  “太后老人家說,若是王后不想體面,便由老奴幫王后體面......”

  “侍候王后和公子們飲酒......”

  “你是那天那個人!”房寬咬緊了牙,眼里布滿了血絲,怒意順著血氣往上涌,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欺負(fù)娘親,壞人!”

  香兒卻將房寬拉到了身后,弓著身子,那人卻是冷眼一閃,香兒便捂著胸口蹲了下去,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小丫頭,看在蒙家和高要的份上,吾饒你一次,下不為例?!?p>  國師不是吹牛?這世上真的有功夫,這是他第一次直面那日的仇人,房寬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就一個眼神便讓一個小姑娘重傷倒底,這要是出手,便是山崩地裂?

  “傳太后懿旨,宣康王殿下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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