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奉安殿外,高結衣止住了腳,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房寬,說道:“康王殿下還請稍候著,老奴進去通報太后?!?p> 房寬打了個呵欠,東張西望著,這地方比他住的小院大了無數(shù)倍,甚至比去宮學路上見到的太極殿、文德殿還要大得多,但卻非常冷清,一路上宮女太監(jiān)都沒遇到一個。
建筑風格不太像故宮那樣的明清建筑,倒是和橫店影視城那座秦皇宮有些相像,只不過也沒聽說秦朝咸陽城中有兩座如此大的宮殿群。
“這里不是代王府?!?p> 見房寬不答,高結衣躬身在他耳邊說道:“康王殿下還是規(guī)矩些為好,否則那酒老奴不介意再請殿下喝上兩杯?!?p> “高都知是吧?”
房寬撇了他一眼,見他臉挨著自己很近,便是出其不意的啪一巴掌扇了過去,高結衣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膽小的小家伙竟然會突然出手,竟是沒有躲開,房寬雖是手上沒什么力,但啪的一下高結衣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你一介閹人?!?p> 房寬卻是甩了甩手,打人的感覺并不好,這家伙簡直是銅皮鐵骨,不知道高結衣的臉疼不疼,反正他房寬的手非常疼。房寬高昂著頭,指著高結衣罵道:
“你老母辛辛苦苦將你養(yǎng)大,你卻跑來當太監(jiān),便是不孝。你是賤奴,我是皇子,好歹算你主子,你不尊重主子,便是不忠。像你這樣不忠不孝,身體不全的人,也該對我如此無禮?你是太后養(yǎng)的狗,出來亂咬人可就不對了?!?p> “你......”高結衣鐵著鐵青著臉走了,房寬卻沒有嘴炮之后的爽感,耍耍嘴皮子無非只是套個心理安慰罷了。
要除掉高結衣,要么自己會絕世武功,要么便是身居高位,即使要借他人之力,也得自己要有與別人對等的利用價值。
老天爺,開什么玩笑?一個九歲毫無權柄的皇長子,如何能夠掰得下一個權柄通天的特務頭子?
這人還有太后這樣的大后臺,連那個傀儡皇帝都不一定掰得過,更別說那傀儡皇帝的一個棄子。
想不通透,索性懶得去想了,房寬靠在廊柱上,想著那太后多半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子,說不定哪天便崩了,皇帝與朝臣相爭,那特務頭子兩邊不喜,便給咔嚓掉了。
不知不覺中,房寬便進入了夢鄉(xiāng),今天一大早便被折騰起來,早飯也還沒有吃,又困又累又餓,也不知道夢到了什么,興許是在吃火鍋吧,嘴角竟然流著哈喇子。
“你是哪家的孩子?知不知道這是哪里?竟跑到這里來睡覺?”
房寬正做著美夢呢,透過朦朧的睡眼,見一個紅衣女人推了推自己,便將她的手推開。
“別鬧,我再睡會兒?!?p> 曹太后看了一眼流著夢口水的房寬,覺得這小子有些面生,沒在長樂宮出現(xiàn)過,宮殿太冷清,太后也是希望宮中的外親多來走走,也不時有些小孩在宮中玩耍,只是到自己奉安殿來玩的,倒還從來沒有過。
“倒是稀奇?!?p> 太后一樂,止住了正在揪醒他的趙雪敏,疑惑道:“這小子有些面生,應是沒有來過長樂宮,也不知是哪個娘娘的親戚。進去吧,吾有些乏了,高結衣那狗奴怎生沒來尋吾?”
待兩人走后,房寬才猛地睜開了眼,舒了一口氣,暗嘆道:“這么說這兩人有一個便是太后?也太年輕了吧,敢情比皇帝還要小,這便是要殺房寬母子四人的幕后大boss?這么漂亮的女人也會當壞人,看起來不太像啊。”
“康王殿下可睡醒了?”
高結衣陰柔的聲音打斷了房寬的胡思亂想,這家伙眼神怎么那么討打?故意讓自己在太后面前失禮,太后一怒就咔嚓掉自己?以高結衣的身手,怕是不至于如此。
“還行?!?p> 房寬聳了聳肩,既然這狗奴出來了,多半是太后要見自己了,便說道:“帶路吧?!?p> “殿下不急?!?p> 高結衣甩了甩衣袖,斜眼看了看房寬,說道:“太后乏了,還請殿下在這兒繼續(xù)候著,等太后小憩一會兒,老奴自會來喚殿下?!?p> “得,比明星還大牌?!?p> 房寬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見高結衣還佝著身子站在旁邊:“你咋還在這兒?”
“老奴擔心康王殿下一個人有些孤單,便在此陪殿下聊聊天,免得殿下睡覺了,你看可好?”
房寬拱了拱手:“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殿下方才說,您是主子,我是奴才,這話確也不錯,老奴自然得陪著主子您?!?p> “也好?!?p> 既然要幫那個房寬報仇,便得多了解了解這些仇人,房寬也就釋然了,只是高結衣的聲音真叫人不太舒服?!坝懈叨贾@樣的高手聊天,也算是我的榮幸,不知高都知武功和國師相比,孰高孰低?”
“國師?”
高結衣不屑的表情,便不需要再作過多的解釋?!叭羰枪饷髡蟊榷芳紦糁g,隨便挑一個大內(nèi)高手,便能將國師來回虐上幾遍?!?p> “秦國之中,能與高都知匹敵者,幾何?”
高結衣白了他一眼:“殿下若是要請刺客殺老奴的話,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p> 房寬索性在走廊木欄上坐了下來,看向高結衣的目光之中滿是不信:“高都知的意思是,天下無敵?老鐵這么拽?”
“殿下不信?”
見房寬狐疑的眼神,高結衣只是回敬了一個目光,房寬便覺心如打絞,似乎要被人捏碎了一般,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看著房寬的臉色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紫,高結衣這才收了力。“天下無敵不敢當,若單打獨斗論生死,秦國之內(nèi)老奴無敵手?!?p> 房寬已經(jīng)不再懷疑他的話,方才高結衣完全沒有接觸自己,卻能夠將自己折磨個半死,這已經(jīng)超越了他上一世中的格斗認知,面對未知的東西,房寬心中有一絲茫然。
“殿下已過習武最佳年齡,成不了高手?!?p> 高結衣?lián)u了搖頭,眼神之中竟是有一絲憐憫:“連二流高手的成就也達不到,殿下說老奴是太后的狗,對,也不對,老奴是皇家的狗,維護皇家的利益便是最主要的職責,殿下雖只有九歲,確實無辜,但殿下依舊必須死?!?p> “那我便等著高都知來殺我第二次。”
巨大的差距面前,房寬已經(jīng)放下了對他的恐懼,繼而問道:“那天另外兩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