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玄神秘的笑,“你猜?!?p> 莫離要是猜得出來就不會在里面呆了那么久了。
“當當當當,”慕九玄把一束赤紅如血的花伸到他面前,花瓣反卷如龍爪,艷麗而妖嬈,為彼岸之花。
花開彼岸時,只一團火紅;花開無葉,葉生無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
“師父,這是?”莫離滿臉疑問。
“曼珠沙華,彼岸之花,三途川畔,往生渡死;花開彼岸,花落黃泉,花繁無葉,葉綠藏花;兩不相見,生生相錯,火照之路,血光接天;前生之思,后世之劫,無窮無止,生生永念,阿玄,你怎么拿的是這彼岸花?”
木柏的聲音從莫離身后傳來,他的語氣里同樣是不解和驚訝,而且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他選花的時候那個花攤上好像并沒有這彼岸花。
慕九玄狠狠地戳了戳莫離的腦袋,說道:“你看你不好好讀書,連彼岸花都不認識吧?!?p> 她教訓了自家徒弟,又轉向木柏,問道:“你怎的來了?府中的事務都解決完了?”
木柏搖搖頭,道:“尚未,恰逢花朝節(jié)就出來散散心,一起走?我?guī)晌还涔??!?p> 恰巧木嬈兩兄妹也出來了,看到他們?nèi)司墼谝黄?,瞧瞧這個,瞧瞧那個,古林精怪的姑娘眼珠子一轉,跑過來把莫離拉走,朝剩下的兩人擺擺手說道:“你們?nèi)ス浒桑灰芪覀??!?p> 木柏有些尷尬,慕九玄卻沒覺得哪里不對,她將明艷的彼岸花別在耳側,那樣妖嬈的花朵也沒有叫她失了半分顏色,反倒成了她的陪襯,女孩兒朝著少年笑的張揚,“走吧?!?p> 少年臉色爆紅,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走吧?!?p> 木柏在后,慕九玄在前,少年時不時替她撥開來來往往的人群,他把注意力一直放在女孩身上,卻不妨女孩看見任何東西都一臉新奇的樣子,左看看右看看,竟然一眨眼間就被人流沖散。
“阿玄!”木柏的聲音淹沒在喧鬧的人聲之中。
慕九玄看見不遠處的糖葫蘆,憑借小巧的身子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才到了賣糖葫蘆的攤販面前。
“哎!這位小姐,來一串糖葫蘆吧,我這兒的糖葫蘆又大又甜,不甜不要錢!”攤販看見慕九玄熱情地吆喝起來。
慕九玄挑挑揀揀,想找到最大的那一串。
要是以往攤販定會生氣了,但這次遇到的是一位這樣好看的姑娘,莫說只是挑選一下,就算送一根糖葫蘆給她也是愿意的。
“就這根吧,”慕九玄正伸手去把它拿下來,卻被另一人截了胡。
修長的指尖捏住木簽,赤紅的衣袖縮到手肘,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臂,清冷的聲音從慕九玄的身后傳來,“這個多少錢?我來替她付?!?p> 慕九玄轉頭,入目的是大片如彼岸花一般明艷的紅,少女的個頭才到他胸口,還要抬頭才能看清他的面容,面容極其俊朗,五官深邃如雕刻,一雙黑眸如墨,烏發(fā)隨意束在腦后,他低垂著眸子與慕九玄的視線對上。
良久,少女退后兩步低下頭,這才看到他手上的花,彼岸花。
“你,你的怎么也是彼岸花?這花可是不好。”
彼岸花非凡物,要摘去必須去一處絕靈絕玄之地,離這蒼元帝國道途遙遠不說,還不易保存,何必為了這花朝節(jié)費那么大的力?
況且這花在這樣的節(jié)日上應當乃不祥之物,也就慕九玄這樣思維奇葩的人才會選它。
“既然不好,為何你還要選它呢?”帝緋將糖葫蘆遞到她面前,又把她臉側的青絲別到耳后,仔細打量她一番說道:“極好看?!?p> “當真?”慕九玄雙眼放光,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被人夸好看呢?
“你還未曾回答我的問題,既然這花不好,你為何還要選它呢?”
慕九玄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它好不好又如何,只要我喜歡便可了?!?p> 帝緋輕輕笑了聲,眸光一動,“我?guī)闳ヒ粋€地方可好?”
少女這會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個人,她四處張望了一會兒沒有找到木柏,又看會帝緋,欣然應允道:“好啊。”
帝緋將她帶到一處溪水邊,水中飄著許多花燈,順流而下,不知會飄到哪里去。
遠處人流涌動,而他們所處的位置卻靜謐,背后是一片林子,人跡罕至。
帝緋憑空變出兩盞花燈,他將其中一個遞給慕九玄,“傳說若是想知道一段情緣被不被上天所認可,便可一同點燃與自己所選的花種類相同的花燈,兩人放的花燈若是漸漸靠近,便是認可,若是漸行漸遠,便是不認可?!?p> 少女眨眨眼,看看手上的花燈,是鮮紅的彼岸花,再看看帝緋,她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那你是想和誰一起放花燈呢?”她將花燈緊緊抓在手里,神情有些異樣。
帝緋用行動告訴了她,男人走到她身后,他身形高大挺拔,女孩嬌小,這樣站著就像把她攏在懷里,指尖出現(xiàn)一簇火苗,點燃花燈之中的燈芯。
慕九玄仰著頭看他,這會她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
男人目光中滿是柔情,眼中只有她一人,慕九玄微微愣神,不知道為何心有些絞痛,她將他推開,一時間根本不敢看他。
帝緋后退一小步,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神情,只是當他看到女孩臉上閃過一絲悲痛之后他心中的傷痛比之她要更甚。
“罷了,不要多想,”帝緋覺得自己還是操之過急了,不著急,他會等著她的,等著她接受他。
你叫我怎么能不多想?慕九玄心中并不平靜,本來還想說一些直接拒絕他的話,奈何她還沒有開口,這男人在她眼前慢慢幻化成了一個男孩,眉眼變得稚嫩,身上的紅衣隨之縮小,熨帖著他的身體,多一分太寬少一分太窄。
少女的話被她吞下去。
“阿玄,你莫要在意那些,是我操之過急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等著你的。”
“你,你,你怎么又變成阿緋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