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師大人,救救這個村子吧!
“你叫什么名字?”姜沉瞳笑吟吟地望著這位少年。
司懷生扭頭移開了視線,表示拒絕回答。
姜沉瞳有些苦惱。
她望著架在司懷生脖子上的刀子,不禁嘆了口氣。
“稱意,你是不是太兇殘了,他好像嚇得不敢說話了?!?p> 司懷生聽了一惱:“我才不是不敢說話!”
“嗯,不是不敢的話,那你就回答我的問題呀?!?p> “你要是再不回答的話,也會像你袖子里的那把刀一樣,慢慢地化成了一灘水?!?p> 司懷生的臉色有些蒼白。
“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p> “如果你真的化成了一灘水,我會用一個瓶子裝著你,等你什么時候想好回答我了,就把你變回來,好不好?”
司懷生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宋時胥涼涼地瞥了姜沉瞳一眼。
究竟是誰兇殘了?
“我叫司懷生?!彼緫焉÷曊f。
懷生,心懷蒼生,是個好名字呀。姜沉瞳點點頭。
“請問這是什么地方呢?”
“以前這里叫祈水村,但現(xiàn)在改名了,叫祈雨村?!?p> “兩個名字好像都是缺水的意思呀?!苯镣止?。
改村名只改了一個字,這是很罕見的。她感到好奇。
“哼,沒錯,我們村子就是缺水?!彼緫焉浜?。
“所以,不管你們是什么來路,都趕緊離開吧,這個貧窮的村子也接待不了你們?!?p> “為什么改名呢?”姜沉瞳問。
司懷生有些僵硬地移開了視線:“不就是改了個一個字嗎,哪里有什么原因。”
“明明就應(yīng)該有原因的啊?!苯镣行┮苫?。
因為,一個村子的名字是不能輕易更改的。
這將牽涉整個村子的命運。
里面往往會有巨大的因果。
“你懂什么,我都說了沒原因了,你們趕緊離開這個村子吧,順著那條小路就可以離開了!”
像是觸及到了什么,司懷生忽然間怒道。
“這樣啊?!苯镣c點頭。
這個少年不告訴她,那她就只能算算了。
她掐了掐,成功地知道了一些事情。
果然,這個村子不僅僅是缺水這么簡單。
“抱歉。”司懷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的神色里有些別扭。
“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你們會一些術(shù)法。但是,這個村子也沒有你們想象得那么安全?!?p> “知道的越多,就越可能出不去。你們還是快離開這里吧。”
“不是我們不愿意離開這個村子,而是這個村子把我們留住了?!彼螘r胥低聲說。
司懷生聽了有些驚訝。
“你們村里有一棵樟樹吧,”宋時胥繼續(xù)說,“是這棵樟樹把我們引到這里來的?!?p> “這怎么可能?!彼緫焉暋?p> 他仿佛聽到了極其不可置信的事情,面無血色。
就在他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阿生,夠了。平日里教你的待客之道,你都忘記了?”
只見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向他們這里走來。她拄著一根拐杖,走的很慢。
這位婆婆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布衣,臉上布滿了皺紋。
但令姜沉瞳有些在意的是,這位老婆婆的左半邊臉。
她的左半邊臉上布滿了彎月狀的紅色紋路,顯得極其可怖。
姜沉瞳嘆了口氣。
這個婆婆是中了詛咒啊。
而且還是一個很嚴(yán)重的詛咒。
布衣婆婆只微微笑著,她望向姜沉瞳,那雙灰色的眼眸似是閃爍著一些敬畏。
在眾目之下,她竟然俯下了身,直接跪在了地上。
“天師大人,懇請您救救我們這個村子吧?!?p> “老婦愿意永生永世為您做牛做馬,在所不惜。”
姜沉瞳微怔,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她只訥訥道:“婆婆,今天不是初一的時候呀,你不用向我拜年的?!?p> 宋時胥的神色有些凝重。
而司懷生則是驚訝地望著姜沉瞳。
這個女人,竟然是傳說中的天師?
是不是婆婆弄錯了?
“婆婆你在干什么啊。”司懷生急道。
那位布衣婆婆只輕輕撫了撫孫子的衣袖,示意他不用多話。
“天師大人見笑了,我的孫子有些不太會說話,您問的問題我都會一一回答您?!?p> “只是懇請您救救這個村子,也只有您才能救這個村子了?!?p> 姜沉瞳靜默了一會兒,她卻搖了搖頭。
果然是不愿意答應(yīng)這個請求嗎。
布衣婆婆心里有些悲傷,但她還是強笑道:“也是,是老婦唐突了?!?p> “不是的,婆婆,我的名字是姜沉瞳。我雖然是一個天師,但我不習(xí)慣被叫作天師大人?!?p> 姜沉瞳直接說。
布衣婆婆微怔,她顯然沒有料到姜沉瞳會這樣回答。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這個孩子才是特殊的吧。
這樣純凈的心。
“婆婆,你叫我沉瞳就可以啦。”姜沉瞳笑了笑。
“好的,沉瞳。”
天師大人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布衣婆婆站起了身,她的神色里染了些慈愛。
“婆婆,你為什么跑出家門,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會挺不住的?!彼緫焉蛄嗣蜃臁?p> “要是不出這趟門,我就要錯過沉瞳了?!辈家缕牌诺吐暎蚪镣?。
“婆婆,你怎么會知道我是天師呢?”姜沉瞳問。
“因為,我能看見一些人身上的因果。你身上的因果,是特別的。”布衣婆婆笑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純粹的因果。
“我年輕的時候,是這個村里主持祈水的祭司,所以能會一些術(shù)法?!?p> “這樣啊。”姜沉瞳點點頭,她聽到了“祈水”兩個字,有些在意。
于是接著問:“婆婆,這個村子為什么改名呢?”
“因為,這個村子一共侍奉了兩個神明?!辈家缕牌艊@了口氣。
她低聲說:“這個村子居于深山里,常年不下雨。每年都有人會因缺水而死。”
“村里的第一任祭司從村外得到了一根樹苗,她種下了這根樹苗?!?p> “令村里所有人意外的是,這棵樹苗一夜就長成了參天大樹?!?p> “次日,村里干枯的河道里竟然有清水在流淌。”
“這一定是神明賜了水給我們。當(dāng)時,所有的人都是這么想的?!?p> “于是,村里的人將這棵樹奉為了棲息著神明的樹。”
“村里在這棵樹的護(hù)佑下,有了足夠的水生存?!?p> “在第一任祭司的主持下,每年都會舉行祈水的典禮?!?p> “村子也因此而得名,叫祈水村?!?p>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很多年。雖然水源是有了,但村子里從來沒有下雨。”
“越來越多的人希望降雨?!?p> “有一年,一位祭司在這一年里舉行了很多次的祈水典禮。但這位樹神依舊是只會賜予我們水,而沒有降雨?!?p> “村里的一些人開始對這棵樹上棲息的神明有了質(zhì)疑?!?p> “雖然有了水,但村里人沒有滿足于此,他們一直渴望著降雨?!?p> “后來有一位祭司,也就是現(xiàn)任的祭司。他在深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石像,這個石像是一個年輕的俊美男子模樣,他著了一身華服,那衣角上繡了蛟的紋路?!?p> “潛蛟生雨。這是自古就流傳的說法?!?p> “于是,這位祭司向這個石像跪拜祈雨?!?p> “次日,村里降雨了?!?p> “祭司將這位新的神明的存在告訴了村子里的人?!?p> “村子里的一些人開始向這位神明跪拜,也在村里雕刻了很多這位神明的神像?!?p> “漸漸地,人們除了向這位神明祈雨之外,也開始祈求其他的事物?!?p> “與那位樹神不同的是,這位神明一一實現(xiàn)了這些人們的愿望?!?p> “人們越來越尊崇這位神明,而忘記了那位樹神?!?p> “祈水的典禮變?yōu)榱似碛甑牡涠Y。從此,這個村子也改了名,叫祈雨村了。”
“但村里的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愿望都付出了代價?!?p> “代價是他們身上的因果。”
“一個人許下的愿望越大,所要付出的因果代價就越大。”
“這些因果的消失,普通的村民是無法知情的?!?p> “最輕微的代價是,他們會感到自己的存在感越來越薄弱,與人之間的聯(lián)系也越來越脆弱?!?p> “稍微嚴(yán)重一些的則是會不定期地被一些以前認(rèn)識的人忘記。”
“但最嚴(yán)重的代價十分可怕,人會憑空消失。而且,就算消失了,其他人也會毫不知情。仿佛這個消失的人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布衣婆婆說。
她那雙灰色的眸底是顯而易見的悲慟。
司懷生緊緊攥著手,罕見地沒有說話。
“所以,我希望沉瞳你能救救這個村子里的人,從那位神明手里讓這些人得到救贖?!?p> 姜沉瞳沉思了一會,她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她向著布衣婆婆微微笑了笑。
布衣婆婆以為姜沉瞳就要答應(yīng)時。
沒有想到的是,姜沉瞳還是搖了搖頭。
“婆婆,我是不能答應(yīng)你的。”
她依舊是笑吟吟的。
只是這樣的笑容卻讓布衣婆婆心里有些泛起了一陣寒意。
姜沉瞳低聲說:“婆婆,這個神明只是在與人進(jìn)行等價交換而已?!?p> “既然許下了心愿,就應(yīng)該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這也是天理呀?!?p> “決定了他們的行為的,也是他們自己,不是嗎?”
宋時胥低頭望了姜沉瞳一眼。
抬手替她拂落了頭頂?shù)臉淙~。
微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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