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午發(fā)生暴亂開始,他的人便刻意將消息遞給本王,否則,太子為何沒在第一時間知曉此事,反而是本王的侍衛(wèi)先行得知?從一開始,他便是沖著我們來的。陳政南只是其中一個環(huán)節(jié),暴亂的局面也是他派人挑動的,就是為了讓你趁機(jī)問出,隨之而來,不然那些殺手,是怎么知道你的行蹤的?”蕭君彥道。
阿灼抿了抿唇:“該怎么辦?”
蕭君彥淡淡勾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 話音剛落,他們腳底的路突然發(fā)出“嘭”的一聲,炸裂開來,蕭君彥眼疾手快,一把將阿灼攬起,飛身而起,落在一旁。
緊接著,像是什么陣法被開啟一般,暗道里的石壁、石柱紛紛挪動起來,朝著他們擠壓過來。
蕭君彥攬緊阿灼,側(cè)身避過一個移動的石壁,身后又突然襲來一根尖銳的石柱,眼看避之不及,他一揮手,就將阿灼推了出去!
“蕭君彥!”阿灼大驚,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突然落下的另一道墻生生落在兩人之間,只聽一聲悶哼,蕭君彥好像受了傷。
“蕭君彥,你怎么樣!”阿灼疾呼。
石墻的另一端半響都沒有聲音,阿灼手忙腳亂的錘擊起來,然而她身后的石壁又開始移動起來,像是一條條水蛇般,倏倏而動。
阿灼只得避開,然而逃離間,仿佛被無形的操控著,離蕭君彥越來越遠(yuǎn)。
直到許久后,蕭君彥虛弱的聲音才傳了過來:“阿灼,別管我,快走!”
不難分辨出他的聲音嘶吼暗啞,似乎受傷不輕,又想起方才他為自己受的傷,阿灼驟怒:“逞什么強(qiáng)!我不走!不是說好的生死與共嗎!”
阿灼話音剛落,那一頭便傳來一聲虛弱的笑:“好......生死與共?!?p> 石墻、石柱還在不斷的移動,怎么也停不下來,像是在這石柱之后,有一雙無形的手,下著的一盤棋,石墻就是他的旗子,不斷的圍攏著他們,讓他們無所遁逃,然而卻不欲殺死他們,仿佛視成玩物,要一點一點的消磨他們的銳氣與斗志,看著他們負(fù)隅頑抗。
阿灼咬了咬牙,究竟是誰!
即使隔著很遠(yuǎn),蕭君彥似乎也感知到阿灼的怒意,聲音幽幽傳來:“阿灼,不要慌,慌了就中計了!”
嘶啞的聲音頓時給阿灼帶來安撫的作用,阿灼腦中一激,是啊,中計,若是計策,又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呢?
這里遍布機(jī)關(guān),若將這暗道視作一盤棋,下棋的人在暗處,可棋子卻是在明處的,若是與他過招、交手,未必不能反轉(zhuǎn)敗局。
阿灼深吸了口氣,努力將自己的心緒平復(fù)下來,忽而昂首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又有何目的,但是你若想傷害我們,想傷害對我重要的人,我李灼顏,覺不會罷休!那怕是死斗,也必與之一戰(zhàn)!”
她的聲音清冷如霜,帶著十足的震懾氣息,回想在這石壁交錯的暗道之中,頓時讓人升起一股斗志。
蕭君彥遠(yuǎn)遠(yuǎn)的聽到,怔然呢喃:“重要的人么......”
他的肩頭已流下殷紅的血水,可是這一刻在他看來,卻像極了大片盛開的芙蓉花,艷麗奪目。
阿灼定睛一瞇,仔細(xì)窺探著這些石壁、石柱之間的空隙和隱秘的聯(lián)系,身子輕盈如蛇,在其間穿梭。
這時,她一步剛落下,便聽到巨大的一聲響起,頓時,有數(shù)十只帶著尖刺的利刃從石壁而出,從四面八方的緩緩移動過來,且越逼越緊,不出一柱香的工夫,便可將她刺透骨骼。
一連那方的蕭君彥也避免不了。
阿灼不敢再亂動,僵硬的呆在原地,而蕭君彥的氣息也變得沉重起來。
忽然,她看到那不遠(yuǎn)處移動的石壁上一閃而過的劃過一道紋路,極快,但她卻看清了,是咸奉齋特有的星辰紋路。
星辰......
注目看去,在這陣法中間有著三根極大的石柱,周邊散布著不同的石壁、石柱,這暗道詭譎,陳列卻恍如一道天河星宮排布之景,而那三根石柱,便仿佛是星象中的三垣主宮。
阿灼細(xì)數(shù)在自己這一方的石柱,共有十四根,頓時朝蕭君彥問道:“你那邊有多少石柱?”
蕭君彥的聲音傳來過來:“十四根?!?p> 阿灼詫然驚道:“一共是二十八根......二十八星宿!”
蕭君彥聞言,頓時明了,此地是以天宮星宿為基礎(chǔ)設(shè)置的陣法,一扇彎曲的石墻將兩人隔開,此時他們便如被割出的南北兩極,分別站在一處地眼上,無論哪一方動,另一方的石壁都會隨之被改變,唯有配合的天衣無縫,兩人一同邁步,且都不能邁錯,才能將此陣法破解。
但若是走錯了任何一步,那尖銳的利刃便會瞬時對另一方襲來。
阿灼深深吸了口氣,她可以去試,她的命可以不要,可那一邊,卻是蕭君彥。
沉默中,蕭君彥清朗的聲音幽幽傳來:“阿灼,你相信我嗎?”
阿灼咬牙,目中堅定:“我信你!”
蕭君彥笑道:“那我們,便試試看?!?p> “好!”
蕭君彥道:“中央鈞天?!?p> 這一句對應(yīng)的是角宿、亢宿、氐宿三個位置,阿灼便向西分別邁出了三步,與此同時蕭君彥的步伐也落了下來。
二十八宿從角宿開始,自西向東排列,與日、月視運動的方向相同,所以,只要他們按照星宿規(guī)律行走,逐一破解,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蕭君彥話音剛落,他們各自兩側(cè)便都有一道帶著尖銳利刃的石柱退了開。
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蕭君彥又道:“東方蒼天、東北變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
阿灼便向房宿、心宿、尾宿對應(yīng)的位置各邁一步,一連三步走過了箕宿、斗宿、牛宿,爾后又朝著北方邁去......蕭君彥的步伐極其默契,幾乎阿灼抬步,他就抬步,阿灼落地,他便落地。
如此下來,那石陣便一連退了好幾個,兩人眼前都空出了一大塊,甚至他們之間的石墻也拉開了些許,能透過縫隙窺見對方的身影。
阿灼隱隱看到蕭君彥捂住肩頭,腿上也受了傷,鮮血正汩汩的流著,腳下一旁血腳印。
阿灼看得心頭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