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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天記

第011章 田娃不止是“娃兒”,還是頭豬

悖天記 古語今聲 2135 2020-03-06 10:53:10

  高玄眼睛一亮,大步奔向茶棚。茶棚內(nèi)僅有的幾個座頭已滿載,他便坐到田娃那桌,高聲道:“老板,來壺好茶?!?p>  不多時老板提著一壺茶過來,高玄套近乎說:“生意紅火啊!老板發(fā)財?!?p>  “小本生意,糊口罷了?!?p>  “客人這么多,您老一個人可是夠忙的?!?p>  “一個人哪兒忙得過來,舍孫女在后房替老朽打打下手。這孩子可勤快哦……客館慢用?!?p>  “你小子怎么坐到我的桌上來了?”田娃被下藥色誘,一直暈暈乎乎,這時才發(fā)現(xiàn)桌邊多了個人。

  高玄故作神秘,小聲說:“你是郡守田大人的親信吧!”

  親信?田娃自知只是打雜跑腿兼背鍋的下等人,外人名曰“狗腿子”。這被人一吹捧,立覺飄飄然登了天的感覺,不自禁把手?jǐn)n在嘴邊,反問式小聲承認(rèn):“當(dāng)然?。∧阍趺磿缘玫??”

  高玄輕撩衣衫,露出半塊黑色的木牌子來。這一招他是跟冷沖學(xué)的,只不過人家用的是真牌子,而他這枚只做了下半截。之所以做半截,只防留下罪證。這正是他用心之處,總會比別人多想一點。在牌子雕成時,他自鳴得意:“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騙子沒道具,如何干出大事業(yè)?”

  此時,田娃一瞧那木牌,大驚道:“你是……”

  高玄噓了一聲,“小心說話。你碰到了令江湖聞風(fēng)喪膽、讓官府談之色變、使百姓夜不敢出的超級巨騙,號稱美動兩浙、技壓綠林、霸冠江湖、天下第一的倪大娘。”

  “齁……啊……哦?”這名頭、這綽號好大好嚇人,著實讓田娃感嘆了好幾個字兒,又想了半天,高玄說的詞卻也一個沒記住。雖然什么都沒記住,人卻被嚇醒了不少,向后房瞧去,說:“她……她叫啥名字?綽號咋那么長?聽樣子好厲害的嘛!”

  “他叫你大娘。別莽撞,捉賊拿臟,你若現(xiàn)在出去揭穿你大娘,到時候你大娘不承認(rèn),你能把你大娘怎么樣?”

  田娃琢磨,這話雖聽著怪怪的,但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哈,重重的點點頭,又有些疑惑,問道:“這……倪大娘?騙子?”

  “對,你大娘就是騙子。剛才你和你家公子在街上的義舉我都看到了,所以知道你是田家高級人物。我是浙西捕頭,你大娘在兩浙作了不少大案,兩浙衙門各開出千花紅捉拿她!我跟她搞了好久,可惜她太過狡猾,每次都功虧一簣,這次我一直跟到這里,就是準(zhǔn)備干她領(lǐng)賞。況且你知道么?她這些年犯案累累,偷來的金銀珠寶都洗成了銀票,足有十幾萬兩!”

  十……十幾萬兩?田娃整個人都懵了,暗想整個南京路一年的錢賦也就三十幾萬貫,一個倪大娘就抵得上大半個南京?。?p>  田娃邊聽邊琢磨,還在心里念叨:那可是十幾萬兩——半個南京啊!就給我個零頭,幾輩子也花不完用不盡,能買多少土地房產(chǎn)仆婦花姑娘……

  說也奇怪,想著想著吧,就好像那閃亮亮的銀子已經(jīng)抱在懷里,激動的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舔著臉說道:“要不我給你打打下手?畢竟我是坐地戶,還有些門路!”

  高玄故作猶豫,思索片刻道:“那也好,老兄你有面兒有地位,這事兒沒你真不成?!?p>  “那……那……那……那接下來怎么辦?”田娃已經(jīng)有了一種“銀子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連舌頭都捋不順了!

  高玄心里鄙夷到一陣凌亂,面上卻故作冷峻,偷眼瞅著后屋道:“一會兒她可能從這里溜走,只要她主動脫離你的視線便算詐騙,這個你懂的比我多吧!”

  “這個我當(dāng)然知道!”

  “千萬別向后看,讓她順利逃走,我尾隨找到她的賊窩,來個人贓并獲。”高玄繼續(xù)忽悠,“但光有臟物不行,還得有人證。你一會兒回府衙報案,讓此案做實,到時我捉她回去,兩相對質(zhì),鐵證如山,不過這臟銀和花紅……”

  想到銀子,田娃口角流涎,拉著高玄顫聲道:“此事做成,大……大哥居功至偉,當(dāng)然是大哥拿大頭?!?p>  高玄沾了假胡子,又弄黑了臉,看上去年齡自然大了不少,是以被田娃喊做大哥。當(dāng)然,此刻高玄讓他叫爺爺,他也“義無反顧”了!

  “沒想到你還這么豪爽!你這兄弟我交定了?!备咝溃凹热皇切值?,我怎能占你便宜,那臟銀和花紅……咱哥倆一人一半如何?”他是真豪爽,但對田娃這種人,豪爽這種事僅限于白條式的銀子。

  田娃欣喜若狂,猛的站起,一下子又被拉回座位,高玄以不容置疑的大哥式口吻說道:“你現(xiàn)在走了,你大娘一定懷疑,我還如何跟蹤她?你別亂看亂動的,我讓你走你再走。”

  田娃順從的哦了一聲,果然低頭再不說話,一動不動。

  田娃能得田沁信任,也并不是如何蠢到不可救藥。只是迷藥、色誘、高帽、金錢,加上高玄無與倫比的表演天賦,這些要命的元素一搭配,還有誰能不上道?田娃未秀于灌木林的智力更是早被掏空。尤其是這銀子,藥性極其猛烈,別說抱在懷里的,就是聽一聽也能讓人神清氣爽。

  田娃也確實被灌暈了,他也不想想,高玄一個人去繳賊贓,若真能拿到那十幾萬,還會在乎那區(qū)區(qū)兩千的花紅而回來跟他平分?

  高玄見他豬頭二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若真和這豬頭合作,自己恐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愚蠢太可怕了。笑的是人家竟連自己的姓名都忘了問。他早把假名字想好了,叫吳耋——我爹??上思覜]問啊,還帶自己主動交代的么?

  就比如自我介紹時說:我叫我爹……。這像話么?但如果對方問了,你再回答,那就不一樣。比如:請問公子高姓大名?在下免貴姓我,單名一個爹字。對方哦了一聲,說原來是我爹,久仰久仰!

  ……

  過不多時,一個穿著農(nóng)家粗布衣衫的女子從后屋走了出來,高玄不用看也知道她便是沙思甜。這一步在他打聽茶棚有幾人照看時已經(jīng)算到:她無外乎用辣椒抹眼睛,然后向茶棚老板說被人挾持、拐騙等扯柳子的鬼話兒,訴悲慘裝可憐博同情,又和老板孫女換了衣衫,趁田娃不注意,大大方方走出去。只要拐出門口,田娃即便回頭,這個方向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

  等沙思甜走到林邊,高玄仔細(xì)看了一眼,記住入口標(biāo)志物,道:“田兄,走吧!”

  田娃如得軍令,帶著一顆飛揚的心,飛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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