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禾岔開話題,“對了,一直想問你,上次你離家出走,最后怎么回去的?還有,你預(yù)備什么時候娶楚太尉的女兒呢?”
“我躲到城北拱橋下都被我爹的人找到了,至于娶親的事,我說了,再逼我還走,我爹娘暫時就放下了?!?p> 說起這件事,阮一禾想到,那丞相府的大少爺出走了,怎么會一直沒找到呢,寶兒都有七八歲了,出走也該有很多年了,這樣想著,阮一禾便問了季子澄。
“那位大少爺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不在了吧,大家都這樣傳?!?p> 要不然憑丞相的勢力,絕對不可能多年來一直沒找到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死了。
季子澄欲帶阮一禾去“麻辣燙和啃的雞”小坐,阮一禾只道有事在身,便離開了。她一定要親自去跟葉世蕭道謝。
春來典當行里。
陳安和葉師傅正在前廳攏著當月的賬目,當鋪好幾日沒開張了,賬目清晰的很。
阮一禾進到當鋪,陳安見到她立馬來了精神,想伸手彈她的腦瓜崩,不等阮一禾躲閃,葉師傅斜著眼瞪陳安一眼,陳安便不敢伸手。
阮一禾:“師傅,大哥傷勢如何了?”
“羅英你真是好醫(yī)術(shù),你大哥傷勢已經(jīng)漸好,多虧了你的方子……”
盡管知道她真實的名字,不過葉師傅一激動還是習(xí)慣叫她羅英。
“那我進去看看大哥?!比钜缓桃贿呎f著就想進到內(nèi)堂。
葉掌柜輕嘆一口氣,“你大哥已經(jīng)離家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身子剛一見好,一大早便走了,我和你師娘怎么也沒攔下他?!?p> 阮一禾后悔剛剛跟季子澄糾纏,要不然一定趕得及見葉世蕭。
“師傅,那等大哥再回來,你派人去阮府給我報個信,我想見見大哥。”葉師傅應(yīng)下。
而阮府內(nèi),此時正安靜的可怕,秦淑梅暫時也沒有精力再對付阮一禾了,她只想盡快想辦法把兒子救回來,這次的禍是他自己闖的,秦淑梅也知道現(xiàn)在十個秦德也救不了他了。
阮鐸因為冤枉了自己妹妹偷盜反而暴露了自己虧空布行銀子的事實,阮延章罰他在染坊跟最底層的工人一起染布,一年內(nèi)不得再踏入布行。朝廷方面,自然也停了他的職。
阮延章直可惜了那白花花的三千兩紋銀。
阮允姝也一改往日嘰嘰喳喳的的狀態(tài),她不想被哥哥的事牽連,現(xiàn)在每天除了用膳只躲在自己的房間里。
阮鐸的事傳的滿城風雨,自然也傳到了丞相府。
阮一禾回到府中,正巧,唐博軒駕著馬來到阮府,除了上次阮延章生辰唐博軒破天荒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阮延章一見唐博軒來了,馬上換了喜笑顏開的嘴臉,現(xiàn)在兒子指望不上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兩個未出閣的女兒,而眼下這個準女婿便是自己未來最大的倚仗。
唐博軒見到阮延章客氣的作揖,“伯父,因家父朝中事物繁忙,所以命小侄前來……”
阮延章手心里捏了一把汗,難道是丞相知道了一禾被阮鐸冤枉,想替一禾討說法?一禾到底以后是丞相府的人,被冤枉偷盜,怎么都說不過去。
無奈,阮延章只能賠著笑臉問,“丞相命你前來,所為何事?”
“伯父,知道您愛喝茶,這是家父讓我給您帶來的上好的西湖龍井,還有這一對玉獅子,也是孝敬伯父您的。”
阮延章本來就像丞相府的腦殘粉一樣,加上素日喜歡珍藏,見到了唐博軒的禮物,馬上笑出了聲來。
像是在客氣得淺笑,實則他比中了彩票還開心,甚至連阮鐸給府里帶來的巨大損失也暫時忘掉了。
阮延章:“丞相真是客氣,很快就是一家人了,這些禮節(jié)上的事情都不必太拘泥了。”
唐博軒頓了頓,“伯父,本來幾個月前就該成親了,而小侄遲遲沒來提親,并不是不想履行婚約,而是因為小侄的表姑奶奶前幾個月剛剛過世,小侄有孝在身,實在是……”
阮延章思考片刻,尷尬地說了句,“二少爺果然一片孝心啊,那丞相的意思是……”
“家父的意思是,親是早晚要成的,不過我需守孝三年,所以讓我親自登門向您解釋清楚,別讓外人見了都以為我遲遲不肯提親,被世人詬病。”
阮延章心中有數(shù),這是丞相故意找個借口,把婚事一拖再拖,表姑奶奶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過世,讓唐博軒守孝三年作甚?
不過阮延章又稍稍放了心,丞相不退婚就好,守孝三年就三年,這三年你唐博軒不娶阮一禾也甭想娶別家的小姐。
阮延章:“一切就按丞相的意思辦吧。”
兩人的談話正巧被剛剛進門的阮一禾聽見,阮一禾輕笑。
喜歡守孝,你守一輩子都沒人在意,誰稀罕什么狗屁少姨太太,當初爭這個婚約,也不過是為了用這個名頭好辦事,和給原主出一口氣罷了。
阮一禾只想賺夠了銀子過自己的生活。
見她進來,阮延章馬上識趣地借口自己累了想回屋歇息。
阮延章一離開,唐博軒謙卑的樣子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高傲和冷淡。
本來阮一禾想說,之前誤會他和紅鴛的事,還把他臭罵一頓,跟他說句對不起,但是看他的樣子,喉嚨像是哽住了,抱歉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你真是恬不知恥!”
唐博軒突然冒出這句話來,阮一禾像是被誰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說什么!”
她不是好欺負的角色,正常的女子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氣到落淚,若是那樣,可能會爭得身邊男子的一絲憐憫。
但是阮一禾眼中閃出的卻是鄙夷。
唐博軒想伸手去捏她的下巴,阮一禾巧妙地躲開了。唐博軒甩手嗤笑,“你就那么想嫁給我嗎?”
阮一禾的瞳仁瞬間微縮了下,“你把話說清楚!”
唐博軒冷冷地望著阮一禾,空氣被冰封的不敢流動,只剩兩人的呼吸聲。
“你派個丫頭就想俘獲我的心,你把我唐博軒當什么人!”
丫頭?阮一禾明白了,一定是歡兒,去丞相府找過唐博軒,上次阮延章壽辰宴見到唐博軒,歡兒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異樣的熱情,原來她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