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王宮門,青禾便看到了朱色門廊下站著的宋大夫??吹今R車出了宮門,宋成一行人忙迎上去。
“宋兄,一國大夫竟親自前來?”王都外使忙行禮。
“兄長說笑,吾世子年幼,需鄙時刻伴其左右,規(guī)范其言行,護其周全?!彼纬苫囟Y道。
說罷,宋成行至馬車處,對著朝木和青禾說道:“臣與世子、公主安!”
“本主無恙,宋大夫不必多禮?!背菊笪W?。
幾處寒暄之后,一行人遠離了王宮外門,行在豐都大街之上。
行的遠了自是沒有聽見被風(fēng)吹亂在宮門口的一席話。
“姬國攝政結(jié)構(gòu)忒奇怪,聽說姬國公愛丹青,整日沉迷其中不理朝政,全靠士大夫們兼國,雖說如今國泰民安士大夫兼國也不是一國如此,可偏偏為首的這個年僅十九?!?p> “還有更奇怪的,六歲世子終日與書簡為伴,從未有人見過他玩耍游戲。咱們見過的公主是庶的,據(jù)說嫡公主滿頭稀疏白發(fā),丑陋無比,從未示人。”
“嘖嘖嘖~”
街道熱鬧非凡,天寒地凍卻絲毫未減都城人士游玩的興致。
大周最富看都城,都城最奢是長街。
果真如此,且不說周遭有哪些官宦、富商的府邸,單單是看街道上擺攤售賣的東西就足以令人瞠目結(jié)舌。獨說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各國的樣式皆有,膏狀質(zhì)地、粉狀質(zhì)地、水感質(zhì)地的琳瑯滿目,裝胭脂的盒子上印著的鎏金圖案奪人眼球,點綴的點點桃花與街上走著逛玩的小姐頭上的簪花交相輝映,晃著眾位公子的眼。熙熙攘攘,走到人多之處,宋成也只得下馬,牽著馬匹前行。慢吞吞的走得甚是焦心,更令人焦心的是,時不時有姑娘將頭上的簪花取下,蹭蹭靠到宋成的身旁,迅速放與其手中,再迅速消失,等宋成左右尋人的時候,又會發(fā)現(xiàn),她們已抽身與人群之外,羞答答的望著宋成。來回幾次,宋成也便不再尋人還回,只是隨手遞與了隨行之人。
這可樂壞了在轎子里看熱鬧的倆人,尤其是青木,笑出的聲音令本想抽身于世外的宋成一度黯淡無光。過了一會兒,青禾聽著車外沒有動靜,又沒有了羞答答的腳步聲,她心里正犯著嘀咕,突然一只手順著車簾縫遞進來一塊素紙包著的東西。
“吃吧?!笔值闹魅瞬⑽创蛩懔瞄_簾子。
青禾接過素紙包,打開一看,兩塊兒冒著熱氣的烙餅。他們在宴席上確實吃的不多,看到熱騰騰的烙餅確才意識到餓了。青禾掰開,遞與朝木一半,酥香的素面皮里面包著薄薄一層肉餡,肉碎雖然不多但也算香。朝木小口小口的吃著,很是開心。
吃了幾口之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似的,小心的貓起腰,撩開車窗的外簾,漏出一個小縫隙,小聲的叫了一聲“宋大夫”。宋成聞聲,湊到車窗,忙問:“世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宋大夫,本主與長姐不會白吃你買的烙餅,此番回宮以后,吾定會在二姐面前美言你幾句,讓她幫你把剛才收到的簪花在宮墻里賣出去?!?p> 說完之后,朝木的小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許。
青禾眼睜睜的看著,宋大夫左眉骨之上有根青筋略挑了一下,才和顏悅色道:“世子可是口渴,要不要喝碗酸梅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