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北驛道兩旁稀稀疏疏的栽著一排梅樹,冬日里的第一場雪至之后,想不到一排排的梅花悉數(shù)盛開,雖不是花團(tuán)錦簇但一朵朵花苞也都開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每一枝花都是上面的盛開、下面的待放?;ǘ漕伾顪\不一,好像越沉淀越深,濃濃的紫紅色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隨著風(fēng)向略微晃動,飄出淡淡梅香。
梅色陡添千尺香,寒雪閑放一堆愁。
青禾和朝木在聞著梅花香吃著梅花餅的時候收到了討債的信函。朝木拿到信拆開一看:“這字橫豎筆劃都很有力度,罵人的語句極具有文采,羅列出我們的種種惡行富有條理性,看來復(fù)活草相當(dāng)有用,二姐除了能下床之余,尚有余力辱罵譴責(zé)我們看來恢復(fù)的不錯?!?p> 青禾也接過信看來一眼:“她可真是耐不住性子,如若她身強體壯,她定是父王最頭疼的孩子?!?p> “她這般體弱,都能掀了王宮的瓦,搞得王宮少有安日,有什么事情是二姐做不出來的?現(xiàn)如今她已經(jīng)是最令父王頭疼的人了?!?p> 朝木嚼完了最后一口梅花餅,馬車也進(jìn)入了姬國的境地。放眼望去的松樹直愣愣的挺在山丘之上,風(fēng)吹起樹枝,蓬松的雪花若柳絮般飄然而起,伴在雪花中的陣陣松葉香氣迎面撲來,是家鄉(xiāng)的味道。
“鄭世子活不了了。”朝木拉上了擋在的馬車木窗上的布簾。
青禾有些許驚愕,略微皺了皺眉頭。
“你是說有人要動他?可是王城之內(nèi)……誰又有這個能力?”
“你覺得誰有那個能力?”
“可天子無嫡子,百國皆知周洧是養(yǎng)成太子之人?!?p> “天子無嫡子,但太祖有嫡孫。長姐你不覺得可怕嗎?”
青禾愣了:“只不過周洧百國內(nèi)難得的人才,可惜了?!?p> “姓周本就是一件難事,少年時期的鋒芒畢露對于王世來說是一件禍?zhǔn)隆6闳缛舨皇巧谕跫?,怎可能遭這等罪受?!?p> 馬車行在蜿蜒曲折的古道上,姬國的國土沿沙穎河道橫向鋪開,面積極小且狹窄,要不是地處偏遠(yuǎn)且地勢不好,也定然不會在周王朝存活這么久。青禾撩開車窗上的布,看著結(jié)了厚厚冰層的沙潁河,長嘆了口氣。
“這天下要變,地狹民少的外姓小國又將如何?”
“長姐,年壽有時而盡,榮樂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吾雖年幼,但定然會有長大的那天,也定然會護(hù)吾國上下平安無事?!?p> “我只愿父王母后和我們姐弟三人平平安安,天下是誰的,都與我們無關(guān)?!?p> 車輪攆在古道上,在半化的雪路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姬國不愛種花,因環(huán)境惡劣不好養(yǎng)活,姬國人只喜松樹,因為松樹好長成,減輕了很多的負(fù)擔(dān)。穿過松林的風(fēng)將樹枝上的雪花吹到四處,也散了馬車兩個少年的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