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蘿以為只要打一輩子的光棍,她就能長命百歲,可是夢醒之后,以為日益長胖的自己,突然被告知是懷了身孕!誰能告訴她,她是怎么懷孕的?彼時她一手拽著阿娘的衣袖,一手拽著吳優(yōu)的衣袖欲哭無淚。她難道雌雄同體,自己讓自己懷孕了?!難道裝男人裝久了,還有這功能了?!
吳優(yōu)是一個性格內斂膽小的姑娘。蒔蘿知道他的名字時,笑了好多天。她不知道怎么會有,父母給孩子起這樣的名字。吳優(yōu)這些年,隨著奴仆隨從一直隱居在這里。雖然改朝換代了,他的族人本也不是名門大家族。但是,人活著還能享受太平盛世,本就不易,他也不愿因著什么,去承擔什么。
畢竟那段死里逃生的經歷,那場大火,即使當時只是一個幼兒,也讓他懂得活著的不易。既是裝,既是逃難,本就應該有逃難的樣子。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從小就被打扮成女孩子。但是他知道,總是有不能說出來的道理的。他也不想知道太多,像現在這樣活著,就好。
蒔羅其實不叫蒔羅,而是叫蒔蘿。除了蒔蘿自己一直糾結名字的問題,其他人一直以為蒔蘿是蒔羅!蒔蘿從有記憶起,就知道自己是情蠱的宿主。人人都以為情蠱可以操控一個人的感情,怎知情蠱中的蠱王也是可以續(xù)命的呢。
她阿娘為了能讓她活下來,為她續(xù)命,練就蠱王又算什么?!蒔蘿揮揮手,不再想這些,她有阿娘就足夠了!阿爹為了救阿娘,這些年生死不知,音訊全無??伤⒛镆恢毕嘈?,他還活著。
她理解不了阿娘的執(zhí)著,她除了知道阿娘很重要,其他的其實沒什么太大的感覺,沒有特別喜歡的,也沒有特別在意的。每天過的瀟灑快樂。
蒔蘿的阿娘叫蒔芬,原本是碧云山的少主,奈何愛上的卻是魔教之人。一日入魔教,終身魔教人,怎么可能允許你背離。蒔芬為和愛人相守,也未能擺脫魔教的控制??缮砩霞缲摫淘粕降氖姑拓熑?,既不愿和愛人分開,又不想陷碧云山于不義。
兩難時,蒔芬發(fā)現自己身懷有孕,兩人商議之下,只能讓蒔芬詐死逃離,既不拖累碧云山又可以擺脫魔教??扇粽娴膶嵤┢饋恚Y果無非生死??杉仁怯辛撕⒆?,那么無論如何都是要放手一搏的。若此時不搏,待被發(fā)現便是有死無生了。
蒔蘿其實并不知道自己的阿爹是誰,叫什么。她阿娘從來不說,蒔蘿也不關心。大概是身上有蠱王的原因,她的感情淡薄的厲害。
蒔芬為了能為女兒續(xù)命,這些年來只關心煉蠱,至于其他,有了孩子,她才知道。女兒就是她的命,是她和丈夫的命。她更改了容貌。只做面目平常的胖婦人,這些年倒也相安無事。至于女兒,一直是男孩子的裝扮。隨著孩子年齡漸長,她也是日益心焦,她可以毀了自己的容貌和身形,為求母女平安。她又怎么舍得毀了孩子。
蒔芬年紀漸長,在相鄰之間也只是一個識得幾味藥材,會下個簡單房子的村婦,身無長物。孩子又是如此出眾,漸漸的流言蜚語也多了起來,說她是抱養(yǎng)了富貴人家的孩子,亦或者是逃奴。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壞心的人,都被蒔芬想辦法遮掩過去了??墒?,這也并不是長久之法。
蒔芬覺得就是和愛人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難過,她年紀漸長,不知可以陪女兒到何時。女兒身上的情蠱,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若是尋得一人愿為她白首不離、不二心還好。若是尋不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就算本事再高又如何,當年她也是本事了得,奈何強中自有強中手。真的遇到高手,也是無濟于事的。更何況,想到女兒的三腳貓工夫,和差的不能再差的醫(yī)毒之術。蒔芬覺得自己頭發(fā)都要愁白了。
蒔蘿從來不覺得阿娘困擾的事情,是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她知道只要自己不動情,就是安全的。而且身中情蠱的人,本來就有點斷情絕愛的意味。自己打小就是男孩子的裝扮。她又不能,真的找個女孩子成親。至于男人嘛,她把村里所有的男丁想了一圈,也沒覺得哪個能讓她不顧生死的。所以這么想著,她就更覺得,自己娘親是杞人憂天了。連個能讓她發(fā)出點情苗苗的人都沒有,情蠱對她除了續(xù)命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作用!
再說情蠱本來就是一對,男女雙方一人一個的東西,這樣誰都不可以背叛誰。否則的話,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而且情蠱之所以是蠱,除非解的了,否則的話,也不存在二心這樣的事情。
可是一方先中,就另當說法了。畢竟嘛,大家彼此不熟悉,想給別人下蠱,機會其實也不多的。你喜歡人家,人家也不一定就喜歡你。喜歡你,也不一定愿意為你種下情蠱!萬一下錯了,自己后悔了,也挺麻煩的。蒔蘿覺得自己,還是喜歡簡單一點的,自找麻煩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
對于蒔蘿來說,維持現在的狀態(tài)就很好。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誰家的糕點好吃,誰家的針線好,誰家的姑娘溫柔,沒有誰比她更清楚的了。
畢竟作為全村,最英俊帥氣的男子,他一直是眾人看好的對象。只是村里的男性,一般不愿意和她一起玩。她也是理解的,畢竟在他們看來同性相斥嘛。自己又這么英俊瀟灑。蒔蘿自戀的想著。
村里的男性,都只是會干些粗活的。自己不僅能干活,還能上山采藥,識得藥材,也算是村里的獨一份了。哪家的姑娘不想嫁給自己!每每想到這個,蒔蘿都得感嘆一句,真是甜蜜的負擔啊。
可惜自己不是一個男人,要是一個男人,她就娶了村東頭李家的姑娘,人樸素漂亮又能干,針線做的還好。小月姑娘也很好,圓圓的臉蛋,糕點做的也是一絕。
再三感慨自己生錯了性別,蒔蘿收拾起背簍準備回去。今天大概又得被念叨了,最近這一片林子,自己認識的哪幾種藥材都快被采禿了,她得回去再認幾種了。想想就頭疼,都長得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