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里皺眉,“我根本就沒答應過你,再說,你空口白牙,我憑什么相信你?”
殊離:“我以為我的傷勢已經(jīng)證明一切了,你就算不信我,也要看看老族長。我聽說他是玄靈族有史以來天賦最高的玄靈,他沒參加過靈祭,現(xiàn)在不也是記憶錯亂,混沌度日?
族長之位不好坐,是要拿命換的。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方法,玄靈族有種術法,你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換他永不散靈。”
綿里頭重腳輕,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去相信他說的話,可心里還是忍不住當真,他說的每句話都能和她知曉的事情對上,不是嗎?
殊族長確實身體有恙,他前些天也的確發(fā)瘋殺了靈。
綿里甩甩頭,冷眼看著他,走到旁邊的樹叢里隨手扯了幾根樹藤。她把殊離拉過去,殊離體力耗竭,象征性地掙扎兩下后任她動作。
綿里讓他靠在樹上,自己拿藤綁他。殊離惱火道:“你干什么?你以為區(qū)區(qū)幾根藤就能困住我?”
綿里打好結(jié),繞到他面前,道:“你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拿什么掙脫?勸你別掙扎,越掙扎越緊?!?p> 她小時候被綁過很多次,每次掙脫都得掉層皮,這打結(jié)的手法,沒誰比她更會。
殊離恨不得咬死她,瞪著她道:“你出爾反爾,不是說了我告訴你后你當沒見過我?”
綿里:“那是你說的,我沒說。你放心,作為回報,我假裝沒見過你,我會去告訴殊遠靈長,我今天沒有在假山旁邊看見殊離?!?p> “你……”
綿里朝他揮揮手,轉(zhuǎn)身就走,轉(zhuǎn)過身的那刻臉上的輕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擔心和憂慮。她沒有看到,在她身后的殊離嘴角上揚,展開一抹奇怪的笑意。
他清楚他逃不出去,殊遠你不是自詡重情嗎?我要你在活著的每個瞬間都覺得愧疚,綿里小姑娘,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經(jīng)過綿里的提醒,殊遠很快找到了昏過去的殊離。他沒想到殊離傷成那樣還能跑出去,將他帶回去后不僅四肢套上玄鐵所制的鐵鏈,還派兩個玄靈看守暗室門口,不許任何靈靠近。
綿里坐在椅子上聽著他的命令,大有持續(xù)幽禁殊離的架勢。管家和仆靈離開后,書房里剩下殊遠和綿里。他想起來綿里跑進來時慌里慌張的跟他說沒有在假山處見過殊離,可是為什么要這么說?是不是殊離跟她說什么了?
殊遠問她,綿里道:“哦,沒有,我去的時候他奄奄一息,說不出話。我一緊張就容易說錯話,當時想說有見到他來著,結(jié)果不小心就說成沒有了?!?p> 綿里學會說話不久,出錯實屬正常,殊遠點點頭,沒有再糾結(jié)這事。
沒過多久管家復又回來,“少族長,骨靈族的信靈剛來,問少族長大約什么時候到祭祀之地,他們好提前準備?!?p> “其他三大靈族都聚齊了?”
管家回道:“是的,莫靈族的少族長到了些日子了?!?p> “確實是我慢了,等我處理完族里的事吧,我回頭親自回復,這事你就不忙了?!?p> “好的?!?p> 管家走后綿里忍不住問道:“你要去靈祭嗎?只能你去嗎?你傷還沒好,又要兼顧族里的事,怎么還要親自去參加靈祭?”
殊遠笑道:“你一連串問了那么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放心,族里的事我應付的來,靈祭不是小事,只能我去。”
綿里心不在焉地點頭,意識到殊遠看不見,出聲應了幾句便回去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回想白天殊離的話,越想越煩躁,起身披了件外衣出門。她漫無目的地在府里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殊遠的書房附近。
夜半三更,書房里燈火通明,在燭光的映照下,窗戶上現(xiàn)出一個影影綽綽的虛影。
殊遠眼睛沒好,處理很多事情都很不方便,因而需要動用靈力。效率低下,整個靈憔悴了不少,他大概還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
書房亮了一晚,他伏案坐了一夜。綿里夜半而來,站到了天明。
直到天漸破曉,蒙蒙亮時才吹滅燭火,打開書房的門出來。若是以往,有靈站在殊遠身旁,哪怕他看不見也定能憑借著靈氣波動和氣息辨認出來,無奈今天太累。
算上昨夜,他已熬了三個夜晚,夜夜動用靈力,休息時間不超過兩個半時辰,身體疲憊得緊。熬夜還好,然而動用靈力的時間太久,讓他渾身無力。
加上綿里怕自己被發(fā)現(xiàn),刻意收斂了自己的氣息,是故殊遠從綿里面前走過,未曾發(fā)現(xiàn)她站在自己身邊。
綿里看得清他眼底的烏青和眼中的紅血絲,揪心不已。
殊遠一回到屋里就躺到床上休息,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起床梳洗換衣。
父親糊涂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殊離奪權后族長深居簡出,如今殊離被他幽禁,族里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由他來解決。殊離在時族長偶爾還會過問族里的事,交到自己手上后倒是什么都不管了,當真大有退位之意。
殊遠懷疑父親目前還沒有把族長之位交給他,是不想讓自己在靈祭之前分心。等靈祭過后,恐怕玄靈族的族長要換成他了。
殊遠曾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跟父親說過,殊族長對綿里很是感激,一直將她當做上賓對待。
早上,族長、殊遠和綿里并坐用飯,綿里吃了幾口就沒再動筷,見族長和殊遠還沒放筷,她也不好離席。拿過一個雞蛋剝開,遞到殊遠手里。
殊遠拿著雞蛋,不解地道:“怎么好端端地給我剝雞蛋?你不吃了?今天的飯菜不合你胃口嗎?”
綿里道:“沒有沒有,飯菜挺好的,我有事想跟你商量。殊遠靈長,我能不能去藏書閣找找書看?閑來無事,解解悶。”
殊遠:“有何不可?你去吧,等吃完飯我跟管家說一聲,讓他帶你過去。”
綿里瞇眼笑道:“太好了,謝謝你?!?p> 族長朝她這邊看了一眼,復又低頭吃飯。
剪不斷,理還亂,當如是。
默云收回手,默荼直直倒下去,巫瑾趕緊扶住她。
默荼的渾身冷汗,發(fā)鬢被汗打濕,痛到不想說話,順從地靠在巫瑾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