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今日沒有上朝,約了平南侯和晉國公世子辰初三刻在福茗茶樓會面,正站在府門口等家里的馬車過來。
姜沁也在這個(gè)時(shí)辰出門,倆人恰巧碰到了。
太史令這個(gè)官職,有時(shí)候忙得不見蹤影,有時(shí)候清閑得要命,主要掌管起草一些文書、修史的任務(wù),最忙是有大型祭祀活動的時(shí)候,見不到蹤影。
平南侯府向來與晉國公府交好,兩家都是皇帝倚重的大臣,姜恒借著晉國公府的關(guān)系,也難得去混一趟眼熟,是以十分重視此次茶會。
他特意穿了一身藏青色常服,沒有一絲褶皺,暗紅色腰帶上墜著一塊碧玉,碧玉下墜著青色流蘇。烏發(fā)豎起,斜飛的英挺劍眉,整個(gè)人看起來干凈清爽。
單從外貌上來說也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都說“女兒隨爸,富貴不愁”,姜沁和姜泠姐妹的相貌很多地方隨了姜恒,姜澄和姜沂倒是更像鐘姨娘。
可惜,姜恒的眼中只有姜泠,其余三姐妹,不過爾爾。
姜沁如常走上前,請了一安:“父親。”
姜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襲煙羅紫翠煙衫,腰間系一紫色繡云紋織錦腰帶,精致的臉蛋上淡掃峨眉。
穿著得體,既不張揚(yáng),也不會失了姜家大小姐的身份,姜恒滿意地頷首,道:“宮中不比家里,切記要謹(jǐn)慎行事,莫與其他人起沖突。蕭貴妃的妹妹也在其中,我聽聞她性子有些驕橫,莫與她產(chǎn)生齟齬,凡事不要強(qiáng)出頭,能忍則忍?!?p> 家里頭再怎么鬧,到了外頭,姜恒還是很好面子工程的。
“是。”姜沁十分乖巧地應(yīng)答。
雖然她已經(jīng)把蕭如薇得罪得透透的了……
姜恒一瞬間晃神,依稀還是從前那個(gè)乖巧聽話的姜沁:寡言少語,低眉順眼。
或許便如馮氏所說,只不過那件事觸到了她的底線,才會驟然反抗。其實(shí),只要她肯低下頭認(rèn)錯,他還是愿意回到從前那般“父慈子孝”的。
姜恒緩了語氣,伸手想去扶她一把,順便再好好勸說一番,忽然李管家匆匆忙忙跑來。
姜沁借機(jī)默默地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姜恒的手尷尬收回。
姜恒不悅皺眉:“瞧你那樣,何事這么慌張?”
李管家眼風(fēng)往姜沁方向瞥了一眼,支吾道:“管馬廄的阿才方才來說,廄里的馬突然生了病,病懨懨的沒有精神,怕是拉不動車?!?p> 姜沁和翠螺暗中對視一眼,心領(lǐng)神會。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臺詞,不變的套路。
“府中還有一輛備用馬車……”姜恒不在意地說了一半,忽然想其姜沁入宮也要馬車,“我忘了,你也要用?!?p> 翠螺忍不住說道:“李管家昨個(gè)兒說馬兒就病了,小姐根本沒用上府里的馬車。”
“還有這等事?”姜恒顯然對昨日之事不知情,遂看向垂手不語的李管家,質(zhì)問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低頭道:“原先管馬廄的李老三犯了混事,被打發(fā)出了府。新來的阿才許是做事不謹(jǐn)慎,才會出了這等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