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叔怎么來這了?”元寧心底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大有一種想腳底抹油溜走的沖動。
沈臨覓豈會不知她的小心思,兩手分別“輕輕”按住她的雙肩,笑道:“七皇妹,不跟九王叔打聲招呼就走,不合規(guī)矩吧?”
元寧咬牙切齒瞪他:“別被我抓到把柄……”
沈臨覓笑得燦爛:“上次不就多虧了七皇妹提醒父皇,不然怎會發(fā)現(xiàn)我出宮之事……嗯?”
“你——”元寧啐他一口,氣呼呼別過頭不想看他討厭的嘴臉。
沈臨覓笑容愈發(fā)光亮得意。
馮玉凝忍不住瞥他一眼:“你欺負自己妹妹有什么好得意?”
“當然得意!因為——自己家的妹妹只能我欺負?!闭f著去揉元寧氣嘟嘟的臉,比面粉團子還要滑嫩的手感,真是令人愛不釋手。
馮玉凝不由一陣惡寒,趕緊往邊上挪了挪,這沈臨覓的“愛好”真是……
幸好她家中哥哥沒有這種惡趣味,不然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待葉婧和涵王走近,大家紛紛起身行禮。
姜沁站在馬兄弟邊上也依禮欠身。
“你們怎么都在這里?不抓緊時間練習,春季馬術(shù)比賽還參不參加了?”葉婧厲聲批評一眾看熱鬧的閑人。
被點名的閑人們不約而同低下了頭。
葉婧又說:“馬術(shù)比賽時間已經(jīng)定下來了,下月初五?!?p> 沈臨覓“咦”了一聲:“往年都放在十五,今年怎么早了十天?”
“我也是剛收到消息,今年與往年不同,北滄國遣使臣來我朝通好,且是元安公主一家三口第一次同來?!?p>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元寧喜道:“常聽母妃說起元安姐姐,若知道元安姐姐回來,準要高興壞了。”
“你又沒見過?!鄙蚺R覓毫不留情吐槽道。
的確,按照年紀算起來,元安公主出嫁時,元寧還沒影兒呢。
元安公主是當今皇后所出的嫡公主,身份自然尊貴無比。
當年北滄國與景元朝交戰(zhàn)數(shù)十年,輸贏其次。連年交戰(zhàn),兩敗俱傷,兩國百姓民不聊生。周邊小國坐觀圍虎斗,妄想鷸蚌相爭,來個漁翁得利。
十五年前,為了平息戰(zhàn)火,簽訂協(xié)議,達成兩國友好,終止戰(zhàn)爭。
維系兩國友誼地久天長,“遣妾一身安社稷”,聯(lián)姻無疑是最簡單有效的外交策略。
為表誠意,自然要選擇最尊貴的公主嫁過去才顯鄭重。
論宮中及笄且尊貴,莫過于皇后的嫡公主,元安。
安,本就有安邦定國之意。
國家大義面前,母儀天下的皇后,再心疼,也只能含淚默許。
好在當時太子妃有了身孕,生下皇長孫,也算安慰。只是皇后怎么也沒想到,皇長孫六歲那年,太子府變了天……
元安公主嫁給了當時北滄國的二皇子,如今大皇子繼位,二皇子已然封王,元安公主也成了王妃。
葉婧將軍說一家三口,看來這回還有個小郡主或者小世子一道來。
元寧不甘反擊:“我雖沒出生,你也不過剛出生的小毛頭!”
“那也比你這個空氣強!”沈臨覓得瑟,“九王叔當年也才五歲……歲……”
空氣突然凝滯。
眾人臉色瞬變。
葉婧尷尬別過臉,隱隱顫抖的肩膀出賣了她。
沈臨覓自覺失言,笑容凝固在臉上,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
世人皆知,當朝九王爺是先帝老來得子,如今不過弱冠之年,比起侄子侄女們大不了幾歲。
但輩分擺在那里,沈臨覓想要開玩笑,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個兒分量。
姜沁心中“噓”了一聲,目光自然落在沈墨修那張淡然平靜的臉上,唇角那抹淺淺笑意,給人一種明明看似和煦如春風,卻猶如身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