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讓人欣慰的季節(jié),感受著自己播種的碩果帶來的成熟,收獲著辛勤帶來的喜悅。
生活即是如此,有因,就有果,不管是好是壞,都會公平出現(xiàn)。
……
2005年10月13日,A市刑警學(xué)院,下午4點鐘,女生宿舍,208房間。
“凌瓏,恭喜你,被分到了H市公安局的刑警隊,能在自己的家鄉(xiāng)工作辦案真好!”季節(jié)坐在凌瓏的床上,擺弄著粉紅色kitty貓玩偶。她又羨慕,又有些失落,想了想,似乎覺得理所當(dāng)然,“你的各項成績都那么好,應(yīng)該能留在A市的,為什么選擇回家呢……不想和你分開!”季潔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在刑警隊工作雖好,又威風(fēng),但執(zhí)行任務(wù)也是很危險的,你可得多注意啊,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可是和兇狠的歹徒面對面直接對抗……”
季節(jié)還沒說完,在收拾衣服的凌瓏轉(zhuǎn)身,雙手搭在季節(jié)雙肩上,一對兒會說話的黑耀石般雙眸直射季節(jié)臉上:“放心吧,我的季大媽,忘了我的外號是什么了,嘿嘿,我的外號可不是白起的,”凌瓏挨著季節(jié)坐下。
“是~我的八面。不過我還是為你高興。實現(xiàn)了自己的愿望,我就沒你那么大的魄力了,我就想有個穩(wěn)定的工作就行了?!?p>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目標(biāo),只要開心就好了,”凌瓏雙手握著季節(jié)的手:“不管將來如何,我們一輩都是好朋友”
“嗯,一輩的好朋友?!奔竟?jié)有些激動。
畢竟同吃同住四年,如同親姐妹,一下子要分開,開始另一種生活方式,不舍也不適應(yīng)。
“哎呦,我的小季節(jié)下小雨了,這又不是生死離別的?!绷璀嚢参考竟?jié)。
“我只是為你高興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當(dāng)警察的初衷,記住保護好自己?!?p> “知道,我會的!我呢!終于可以給老凌頭有個交代了,我八面從明天開始不再是啃老族了,”凌瓏說完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
秋天的天空是那樣的藍,有如被水清洗一翻,透徹明亮,沒有一絲絲的瑕疵!她信心滿滿地要用自已的雙手懲治罪犯,絕不玷污心中的那片天空。
……
市中心醫(yī)院住院部三樓骨科東側(cè)走廊盡頭,挨著衛(wèi)生間一個小屋內(nèi),這是保潔員工具儲藏室兼休息室,七八平方米的樣子,里面堆放著已經(jīng)壓扁打好捆破紙箱,和幾個裝面塑料瓶子大絲袋子,這些東西就站滿小屋的一半,推開門,小屋右側(cè)是上下搭在一起,四個比較舊的金屬柜子,應(yīng)該是保潔員更衣柜,在更衣柜對面是一個長條木質(zhì)的學(xué)生椅子,挨著墻壁,椅子表面的油漆早已脫落,邊邊角角也磨損不像樣了,但在保潔大姐們眼里還是很可愛的,每天坐上去,休息會兒,打個盹兒,坐在椅子上聊個天,也是很開心的。
中心醫(yī)院的保潔工作被一家比較大叫舒凈的保潔公司承包,所有的保潔員都是舒凈公司派遣,當(dāng)然對保潔員要求也是很高的,雖然不受醫(yī)院管理,但醫(yī)院必須監(jiān)督工作,保潔員工作時間規(guī)定早7點到晚5點。
劉淑云抬頭看了看走廊里的電子時鐘,4點55分,快下班了,她已拾好了工具,可她心亂如麻,今天中午收到了一封信,信里有一張照片,和一張白色A4紙,上面打印了,一行字。
她拿著那張照片,看著紙上的字,無名的憤怒涌上心頭。
走進儲藏室,脫下工作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她特意把那封信整理好,揣進上衣口袋里。
劉淑云雖說43歲,從面像看似乎要年長些,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皺紋早已經(jīng)爬上暗黃消瘦的臉上。
衣柜門敞開著,在門里,有個小鏡子,那是用透明膠帶粘上,有鏡子旁邊貼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陽光少女,手挽著中年女人,從照片上看兩人都很開心,劉淑云每次更換衣服都要看上兩眼照片,嘴角微微上揚。
她那兩只瘦弱干枯的手整理散開的頭發(fā),系好皮筋,梳在腦后。
劉淑云似乎有些著急下班。
“淑云,都收拾完了,今天咋這么早?”李大姐推門進屋,有些納悶?!敖裉焱砩蠜]有護理的了?”
“今天得早回去,沒有護理的,家里有點事?”劉淑云免強笑著說。
劉淑云在中心醫(yī)院做保潔,工資1500元,為了供女兒上學(xué),晚上兼職護理病人,平時再加上賣些廢品,一個月差不能掙3000多元,除了女兒學(xué)費,免強維持生活。
“哦,那你早點回去吧!你也真不容易啊,一個人照顧孩子,還供她上大學(xué)。有些話姐一直想說,別介意啊!”。
“不會的,你也為我好!”
“那樣的男人,想辦法趕緊離了,不行就起訴離婚。”李大姐也不怪外抹角的說。
劉淑云垂下頭,萬般的委屈只能自己擔(dān),“他就是個無賴,離不離婚又能怎么樣,我就希望他別連累孩子,別騷擾我爸媽就行了,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能活一天算一天,我現(xiàn)在就是為女兒活?!闭f話間,劉淑云眼淚在眼圈直打轉(zhuǎn),強忍著沒掉下來。
“哎,苦命的人啊?”李大姐搖著頭無奈的說?!澳悄憧傻枚嘧⒁饬?,一定把錢看好!”
“嗯,李姐,我記住了,我先走了。”劉淑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那狹小,又自在的房間。
秋季的天氣,太陽的那點溫暖只給了中午,可一到晚上,它卻毫不留情的一點點收回,劉淑云走出了醫(yī)院大門,本能的右手握緊衣領(lǐng),微微彎著背,低著頭,不讓那帶刺涼風(fēng)侵入身體。
她心急如焚的想馬上到家,因為有件事情觸及到她的底線,她想要快點證實到低是真是假,為了這件事,從不舍得打車的她攔下了出租車:“師傅,去永安小區(qū),我著急,能快點嗎?”
“這個點是高峰,我盡量吧?!彼緳C應(yīng)付的說。
劉淑云看著窗外的街景,她沒有心思去欣賞,她咬著嘴唇,心亂如麻,她真希望這是假的,是有人在跟她了個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