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熾翎第一次見到白沐那么窘迫的樣子,她感覺自己成功為他偷看自己身子的事復(fù)仇了。
白沐頭疼得很:“我叫你給我打錢,讓我殺殺那個富二代的威風(fēng),誰讓你給自己加戲的?朱大小姐?”
朱熾翎背著手得意洋洋地走在路燈下邊兒,回頭說:“你們男生不就喜歡這一套嗎?”
白沐愣愣地問:“誰告訴你的?”
朱熾翎啃著指甲想了一會兒:“瀏覽器右下角?”
白沐無話可說……
不過說實在的,朱熾翎拿出一箱又一箱現(xiàn)金的時候,那些人目瞪口呆的樣子確實讓白沐心頭暗爽。
“謝了?!?p> 正在專心踢石頭的朱熾翎猛地湊到白沐臉前:“什么什么?你大點聲!”
白沐:“he——tui!”
隆慮市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地方,小到不用半天的時間就可以步行著從城市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去。
沒有行人的地方,作為修行者的朱熾翎和白沐就用上靈力,一步就可以跨出數(shù)米,很快白沐就到了自家樓下。
朱熾翎問白沐:“你說你家在這里,你有自己的父母,但是你分明是個妖修。”
白沐沉默片刻,說:“你可以簡單理解為奪舍,我有一些機緣,不方便透露。”
朱熾翎當(dāng)然不會揪著這個窮追不舍。白沐已經(jīng)向她展示了太多,但白沐從未問過她的來歷,信任總是相互的。
朱熾翎再直來直往的脾氣也不可能跟白沐回家去,更何況白沐自己的話說,進了那個門,搞不好會造成很大的誤會……
“這次幫你解圍算不得報恩,只當(dāng)是朋友之間的玩鬧?!敝鞜媵釘科鹦δ樥J真地說道,“我很高興交你這個朋友,如果你還有什么為難的事,只要我能幫上忙,都會盡力去做?!?p> 她仔細思量片刻,補上一句:“我的家族也會支持我?!?p> 白沐并不清楚后一句話的分量有多重,但他確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我失蹤了三個月,連墓碑都有了。我需要重新?lián)碛邪足暹@個身份,不過年齡需要改成17歲,但是又不能引起轟動。你可以幫忙嗎?”
朱熾翎一口答應(yīng),臨走之前她摸出一張紅色的卡片交給白沐。白沐看著卡片正中繁體的“朱字”,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一定要去京都。我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機緣,竟然能有這么快的修煉速度。但是妖修修煉及其艱難,我不希望你走上歪路。去京都找仙緣樓,這張卡片可以給你很多幫助?!?p> 白沐鄭重其事地收下卡片,目送著朱熾翎消失在夜色中。
走出一條街的距離,朱熾翎身邊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單膝跪地:“小姐,真的不必調(diào)查一下嗎?”
朱熾翎冷著一張臉:“假惺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家伙,說不準(zhǔn)他的信息已經(jīng)放在我哥桌子上了?!?p> “但是我朱熾翎說到做到,如果你們敢動他……”朱熾翎五指指尖火光躍動,映出她深邃的瞳孔,“我絕不輕饒!”
一張嶄新的身份證送到了白沐手中,白沐看著國家認證的17歲的自己,嘖嘖稱贊。
看似一張身份證到手很輕松,背地里不知道要調(diào)改多少資料,那個看著不著調(diào)的紅發(fā)小妞總算干了件漂亮的事。
這天吃午飯時,白康盛和陳蘭芝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對白沐說:“我跟你媽知道,你有心事!”
白沐愣了愣,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啥心事。他示意自家老爸說下去。
白康盛:“我和你媽連續(xù)兩天發(fā)現(xiàn)你坐在床上不睡覺!失眠這么厲害,還不是有心事嗎?”
白沐想著怎么解釋自己這個奇怪的生物鐘:即便從貓變成了人,一些習(xí)慣或者說本能還是被保留了下來。
舉個例子,白沐現(xiàn)在就很想試試能不能鉆進自家沙發(fā)底下……有時候看到空箱子總想蹲進去試試……
晝伏夜出的生物鐘也是一樣被保留了下來,夜間他的身體對靈氣的走向尤其敏感,甚至對他的修煉有莫大的幫助。
但是“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不是人”……好像沒法這樣向父母解釋。
白沐撓了撓頭,認真地點頭:“對!我有心事。”
白康盛嘆了一口氣:“你能回來看我們,我們很高興。但是你在江城那么遠的地方一呆就是三個月,有放不下的事情也很正常。
“如果真的想回去就去吧,記得逢年過節(jié)回來看看就好?!?p> 白沐不可遏制地想起桃子,他真的有些牽掛。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只是把她當(dāng)妹妹看,但是離開夏桃家的時候,他看見夢里啜泣的女孩肩膀輕輕抖動,那種難過的感覺騙不了自己。
白沐看見自家老爸興奮地搓著手看著自己:“不對??!為什么我覺得你倆想把我趕出去?”
白康盛老臉一紅:“我突然覺得傳宗接代這種事我也有一份責(zé)任嘛!”
白沐:“???車轱轆碾臉上了!”
就這樣白沐在拿到自己新身份證的第一天就用它買了一張去往江城的機票。
出發(fā)前白康盛一臉用力過猛的悲傷,送他過安檢的時候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沐真的擔(dān)心自己會多出幾個弟弟妹妹來……
夏桃做試卷累到趴在桌上睡著,醒來時只覺得肚子上暖烘烘的,她往后坐挺直了腰板,和失蹤了三天三夜的小白大眼瞪小眼。
白沐一邊翻身一邊打了個哈欠,擔(dān)心下一秒夏桃就會瘋狂蹂躪自己。
沒想到夏桃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殼:“完了完了我做題做傻了……”
白沐拉長了身子在夏桃呆滯的目光中用嘴巴輕輕觸碰她的額頭,就好像離開時做的那樣。
沒想到那時候暗自許下的諾言,竟然這么快就兌現(xiàn)了。
白沐決定讓朱熾翎再幫自己一個小忙。
江城一高高三二班的教室里,本該上自習(xí)的學(xué)生們?nèi)滩蛔∠蚪淌业淖詈笠慌磐得椤?p> 班主任突然要幾個男生搬了一張空桌子和一把椅子,加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快要下課時,班主任拍拍手讓學(xué)生們抬起頭來:“同學(xué)們,我們班要來一位插班生,他隨父母從北方調(diào)來讀高中,將會和你們一起度過最后的艱難時光,讓我們歡迎一下新同學(xué)!”
做題做到要靠撩開劉海來給CPU散熱的夏桃終于抬頭看向教室前方,卻和這個插班生意外地四目相接。
他穿著很合身的校服,臉上掛著的笑容讓夏桃沒來由想起“噗呲”一聲開瓶的可樂和最中心一勺的西瓜,是恰到好處的陽光。
“大家好,”他說著,眼睛卻還是盯著夏桃,“我叫白沐,請多指教。”